《度》心静风顺

19、第 19 章

　　一刻钟后，郑华回来，带来了天一的干衣服：“着凉感冒不比喝吐好多少！走了！喝碗粥去！”

　　天一这才乖乖地从水里出来，换上干衣服，跟着郑华的身影，来到郑华家里。

　　坐定下来，郑华把天一的湿衣的袋子放在跟前说：“我已径跟你奶奶说了，只说你在溪里泡了下，叫她不用担心了。”

　　“嗯，知道了，好的！”天一答。

　　过会，刘玥端来两碗热腾腾的猪肝粥，刘玥是郑华的妻子，普普通通的村妇，勤劳、孝顺、顾家爱家的美德都有，她并不显眼，但看着舒服，能很自然地跟不太熟悉的人唠嗑，也会鄙视不道义的人。

　　天一接过刘玥的粥闻着，整个厅堂都是这种猪肝的清香：“真香啊！有劳嫂子了！”

　　刘玥说：“香啊！就多喝点，对喝酒后啊！养胃！还能护肝！”天一客气地点头应答着，刘玥接着说：“这都是郑华安排的”，她看了眼郑华：“他啊！昨晚接到你的电话，就要我早上煮这粥了，还好我今早超早就去肉店等买猪肝，要不然就没了”。

　　偏远的小农村就这样，买个肉还要早起的，天一听着刘玥的叙话、没抬头、猛猛地吃了起来，的确米香清甜、猪肝香润、再加上点葱花，米香与肝香并不冲突，反而更加突显各自的香气。

　　一瞬间，郑华吃了一碗，伸碗给刘玥，“还有没有，再来一碗。”

　　“吃这么快，你不烫。”

　　“好喝啊！”

　　“烫死你丫”。

　　刘玥接过碗，重新回厨房给郑华乘了碗。的确，天一听着刘玥的叙话是有点不自然的感动，再加上自己一边吃着一边有人盯着你吃地唠嗑也不自在，郑华支开了刘玥，天一舒服多了。

　　喝过粥后，整个人精神多了，放下碗筷，天一掷给郑华支烟，刘玥没有收拾的意思，就坐在天一的对面问迫：“天一，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郑华没料到刘玥会提这样的问题，狠狠地瞪着刘玥，虽然郑华知道刘玥的提问，是出自对天一父母的抱打不平，别说是刘玥了，郑华也直到昨晚也稍向理解，但这娘们也责问得太耿直了。

　　郑华几乎要跳了起来：“刘玥，你……”

　　天一伸手止住了郑华，郑华坐了回去，天一望了一眼刘玥，他的眼神没有鄙视、仇恨、不快，刘玥也没有退缩，显得很坦然。天一嘴角却微微上翘，微微地笑着。

　　天一欣赏这个女人的坦帅、善良。当然天一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想起以前种种，少年的捣蛋没让父母安闲过，青年的反叛、各执各念不同的争吵，成年结婚这种执念更加猛烈以致最后各自分离、各自生活，时至今日，天一也有1年多没回家。

　　“是选择！”天一看着刘玥说：“当我们执念、观点、想法不同，我们选择争吵，当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我们选择分离，我今天的结果是我在选择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今天的结果，再有我这选择是发生在至亲人父母身上的，所以才有你的责问，我的不孝。但是你觉得“父母是为你好”而要你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走世俗之路，还是我自己、要我自己走自己的路，哪个是对的？”

　　刘玥没回话，郑华也静静听着，天一继续说：“其实都对，如果不是发生在父母与儿子身上，如果是发生在其它关系的两人之间，也就不了了之分道扬镳就是了。”

　　“这就是道德啊，儿子敬重、孝顺父母天公地道。”

　　“这样你就把听话的儿子跟孝顺的儿子等同了，可你知道有很多不听话却很孝顺的儿子，只是做父母的没发觉、不理解。孝顺的儿子在病床前伺候，其实他心里在诅咒父母快点死，可以不用麻烦了、有家产了，不孝顺的儿子，天天跟你犟，离开后，却时刻挂心。”

　　刘玥想着想着突兀来了句：“这该怎么办？”急切的样子都花容失色了。

　　天一答：“像你一样全心全意，你爱这个家，操劳也无怨无悔，你爱郑华所以情意绵绵。”

　　天一这话跟孝无关、但只是在赞这个女人而已，只不过天一知道，父母能不能重新认识到天一的孝心，有些担心，只能是慢慢潜移默化了。

　　郑华、刘玥被天一说得有些羞涩地笑起来，郑华顺势给了天一支烟，眼中透露的全是欣赏，刘玥也沉寂下来。她不明白选择的理解，可她明白天一叙说的逻辑，听着有理自然也就接受了，最后她的思维停留在“全心全意”上，用文字表达的“全心全意”，其实最简单的体现就在责任，刘玥村妇完全承担一个农家女人的责任和一个爱人的责任，刘玥做到了，天一所以用全心全意褒奖刘玥。

　　当天一夸赞刘玥全心全意时、刘玥也并未真正明白、明白这其中的责任，但天一相信，刘玥会全心全意地去履行对家对爱人的责任，不应该是欢乐着、享受着去履行责任。

　　刘玥很高兴，天一把责任隐藏在全心全意里，更易接受、理解，“那还不是我的本分”！刘玥理解着说。

　　天一微笑着点点头作了回应。

　　天一默默地抽了几口烟，说要回去奶奶家了，郑华并不勉留，起身与天一告别，郑华、刘玥望着天一的背影远去。

　　刘玥莫名其妙道：“我怎么有种想跟他去的感觉！？”

　　郑华打量着刘玥，并不生气：“因为他把你说通了！”

　　刘玥莫明不理会郑华继续说：“怎么有悲伤的感觉！想要好好照顾他的感觉！”

　　郑华这回不说话了，想听听刘玥继续说什么、理解了什么。刘玥说：“我对他责问，他却把大孝道理说得简单、易懂，从原因、过程、直透到结果很清析，态度又很祥和，可是他一停下来，就有种……”刘玥说不上来了。

　　郑华答道：“有种孤独感！”

　　刘玥急切回应道：“是的！看着他离去、又很不舍！”

　　“所以就是你想多听听他的道理，因为这道理让你很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