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之歌》给我一盒麦乐鸡

8、破坏（一）

　　聚焦的灯光，庞大的舞台，激扬的音乐声，足够多的座位……赵子夜想起那一天下午，尽管已事隔数日，心中的涌动总是升平而不肯低伏。
　　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机会，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在晚会上有所露面，而且搭档是喜欢的人。赵子夜只要稍微地那么想一想，都会觉得幸福到满溢。
　　今晚是最后一次彩排了，真正的舞台离她越来越近。
　　换上华美的服装，化上妩媚的妆容，穿上灰姑娘的高跟鞋，一切都准备就绪，只欠东风。白歌和钟子期还没来，这会易霜拿着麦克风在台下指挥道：“先再来走一圈，大家尽量把点踩到最准，要精益求精啊。”
　　前面的小伙伴走出去了，一圈之后又回来了，不知不觉，轮到最后的一part了。
　　站在身旁的印星用眼神示意赵子夜，赵子夜点点头，抬脚向前迈进，有条不絮。顶上的灯光打在身上，照出流光溢彩。欢快的音乐声也犹如观众的掌声，一拍一拍激励着赵子夜。
　　身体找到了熟悉的律动感，走的是合格而优美的台步。
　　只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赵子夜忽然地感觉自己像向下走了一阶台阶。
　　……
　　还没进模特队之前，赵子夜偶尔会在网上看到这一类的视频，什么模特走秀期间摔倒，什么细数大秀模特出糗瞬间，她看到了都会哈哈大笑。如今，她坐在宿舍里，无论宿友的安慰有多少种方式，她都听不进去一句。
　　失去重心的感觉强烈地袭来，赵子夜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在半空抓了空。她好像一根无依的稻草，漂浮在波浪四起的大海里，顿时迷失了方向。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跌坐在地。
　　易霜急至她身边，关切地问：“没事吧，师妹！”
　　赵子夜环视四周，友善的人是少数，多数的人都站在原地，用目光可怜着她。赵子夜难以置信，她的鞋跟居然冷不丁防地掉了，就像门没了门把手，整只高跟鞋因此坏掉。
　　“……”赵子夜艰难地沉默着。
　　“怎么样了，师妹？”易霜仍在迫切的关心。
　　说完没事的赵子夜，脱掉鞋子，逞能勉强站起来，却感觉脚上一阵撕裂的痛，痛得她忍不住喊出声。
　　“啊……”
　　才走了两步，她却觉得再走第三步，自己的脚一定要废了。低头看，真是痛心疾首，她的右脚踝此刻又红又肿，活像食堂里卖的卤猪蹄一样。
　　赵子夜饱含的热泪全流进了心里，她恨其不争。
　　但易霜却没有多责怪她，并打算将她带到医务室。她吩咐副队长主持，其他人则相安无事地继续排练下去。
　　她搀扶着赵子夜，赵子夜像断脚的螃蟹，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赵子夜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真丑，真傻，真不幸。然而刚走到体育馆的门口，她们就刚好撞上了来排练的白歌和钟子期。
　　赵子夜连忙别过脸去，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见到白歌。
　　见状，钟子期问怎么回事，易霜三言两语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赵子夜一边听，一边羞红了脸，是越听越可耻。她真希望刚刚自己并没有摔倒，只是脚踝的酸痛提醒着这是无争的事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子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听到白歌对易霜说：“让我带她去医务室吧，你还要留下来监督彩排。”
　　易霜还在犹豫，白歌转过头来，平静地对赵子夜说：“来吧，我背你。”
　　趴在喜欢的人后背，原来是这种滋味，白歌宽厚的肩膀让赵子夜感到温暖而体贴。而这位师兄也毫不介意旁人的目光，大大方方背着受伤的师妹，两个人有点“招摇过市”似的离开体育馆，穿过人流来往的校道。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平日里觉得遥远的校医室，竟不出一会就到达了。
　　校医检查过后，说是扭伤了脚踝，简单包扎后，嘱咐赵子夜要静养一到两个月，期间不能过于走动。
　　一到两个月！赵子夜顿生悲伤，这样的结果她刚才就想过，只是谕旨真正下达之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悉心努力了那么久，两天后就是汇报晚会了，眼看着就能上台表演，却忽然一失足成千古恨。
　　白歌安慰她，机会日后还有，不必计怀在心。
　　赵子夜也唯有挤出微笑，说：“舞台上有师兄，模特队就一定能惊艳全场。”
　　听到她这一句话，白歌却很自然地笑了起来。棕色的头发看上去软绵绵的，肤色健康偏白，但这并不让白歌显得娇柔，反而是充满了少年感的阳光和朝气。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笑起来的时候，赵子夜看呆了眼。
　　什么跌倒，什么失败，有这样的笑脸在眼前，再苦痛的症状都能被治愈。这就是美好事物的隐藏力量，赵子夜默默地想，像白歌这样的人，就算不能靠得很近，就算只能远远看着，他的存在就是恩赐。
　　为了他的存在，她也要变得更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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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停更，因为……好像没有动力了。只有一个人的感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