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之歌》给我一盒麦乐鸡

9、破坏（二）

　　白歌与印星并肩站立着，聚光灯虽然是全面打在舞台上，但这两人本身散发的光芒实在醒目，使所有人都将目光不约而同的放在他们身上。
　　如果说排练时这两个人的配合，有如星星跟月亮，珠帘合璧，那么此刻晚会中的他们，就合体成为了宇宙中神秘的黑洞，吸纳着应有尽有的赞赏。
　　赵子夜热泪盈眶，他真的就是神，宙斯一般的存在。
　　当然她的眼泪也为了自己，是不甘，是看见了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印星而更加不甘。印星完美诠释了“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好像一瓶值得被珍藏的美酒，浓郁而醉人。她昂首站在白歌身旁，是相配的，然一枝也独秀。
　　登台谢幕，二人站在舞台中央，是整个体育馆里毋庸置疑的主角。
　　台下群众的掌声络绎不绝，赵子夜也激动地拍得手都痛了。曲终人散，她的心里却是一股深不见底的失落，沉重，沉重极了，就好像人脚上被绑了巨石，无法挣扎地往海底沉没。
　　印星离白歌好近，而她离白歌似乎越来越远了。
　　她想起在医务室里，白歌的微笑是亲和的，人畜无害的，但刚才在舞台上他看着印星的微笑，是带着异样，有侵略性的。
　　直到晚会结束，赵子夜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她垂头丧气，开始随人群走出体育馆。
　　在体育馆门口碰到了熟悉而陌生的人，是司马昭先叫住她的。赵子夜闻声望去，看见他和他的朋友们就在前面，一个女孩正挽着司马昭的手臂。
　　司马昭诧异地问：“赵同学，你怎么受伤了？”
　　赵子夜瞄了一眼自己用白纱布包扎着的猪蹄，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见到司马昭。上一次见他，还是在操场里散步那次，那时她还没被选进模特队的表演名单，也还没把自己的梦摔破碎。
　　他身旁的女生有点生气，因为司马昭居然撒开了她的手，蹲下来对着赵子夜受伤的脚踝在研究。
　　“伤得还不浅诶。”他没头脑地说了一句，让赵子夜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快好了。”赵子夜毫不客气地回道。
　　司马昭还想接着跟赵子夜来个连环嘴炮比赛，他身旁女生扯了扯他的手，脸色黑黑的。他也立马会意，挥手就跟赵子夜说“有事先走，下次再会”，接着就消失在赵子夜面前。
　　模特队的表演获得了第一名，这是第二天起床后赵子夜在微信群里看到的信息。昨天晚会过后的庆功宴，赵子夜没去。队友来邀请，她委婉地拒绝了，易霜也不劝，说也好，让她早些回去宿舍休息。
　　自从摔了一跤，赵子夜觉得自己也弄丢了什么，她对模特队的兴趣不再，也感到跟队里的人渐渐疏远。似乎就在跌倒的一瞬间，她跟这个社团脱节了，就像她高跟鞋断掉的鞋跟一样。
　　手机又振动了，她打开一看，不禁五雷轰顶。
　　微信群里，有人问印星：“XXX电影好看吗？”
　　印星发来“不知道”三个字。
　　接着另外一个人看热闹似的发：“印星哪里顾得上看电影，光顾着看身边的白师兄了吧，哈哈。”
　　印星回复了一个表情就没说话了，群里其他人则开始八卦，八得不亦乐乎。赵子夜潜水一直看着群里的对话，大概知道了是怎样一个情况：昨天晚上庆功宴后，有人提议去看个电影再回学校，一开始是大家都积极响应，但到最后说着说着，去的只有两个人，便是白歌和印星。
　　一想到印星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赵子夜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句。
　　甘霖娘，印星！
　　隔壁的宿友吓了一跳，问赵子夜在骂谁。这下轮到赵子夜吓到了，原来自己把这句话骂出声了，看来怨气是极深了。
　　赵子夜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象，他们孤男寡女，在幽黑的电影院里并肩而坐的情景。但是她发现是臣妾做不到啊，脑袋就像上了发条，想了又想象，想象了又想，她快要疯，而心中的愤懑就像气球，越吹越大。
　　这时门打开了，另外两个宿友从外面回来了。
　　一回来，其中一个宿友就大喇叭似的说：“刚才在楼下碰到印星了，有个男的在问她要微信，看来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晚会过后肯定是越来越多人追了。”
　　“可不是嘛，如果我是男的，我铁定也追她。”另一个附和道。
　　跟赵子夜待在宿舍没出去的，隔壁床又在敷面膜的宿友则有点不屑：“有那么夸张吗，她不就是长得有特色些，一副老是看不起人的面孔，我是男的我就不喜欢。”
　　大喇叭宿友说：“人家哪是看不起你，压根儿是看不见你。”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着赵子夜，说“子夜啊，你们同是模特队的，下回问问印星她的头发是如何保养的，怎么就这么顺滑光亮哦？”
　　“我跟她不熟。”赵子夜说。
　　只是很奇怪的，超市里司马昭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和印星都是长发，人家的长发是乌黑亮丽，垂直顺滑，而你的却发黄……”宿友的话掺杂其中：“碰到印星了，有个男的在问她要微信……如果我是男的，我铁定也追她……子夜啊，你们同是模特队的……”
　　起初时只是小小火花，摩擦越久，火苗四射，导火线终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