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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他乡路 ...

  •   “你......”商源闻言翻了翻白眼,无话可说。

      “对了!”片刻后恍然拍了拍脑门,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你是不是和秦溪离婚了?”

      昨夜陈雨然告知商源这个消息时果断地把萧木划入了渣男行列,向来对陈雨然敬而远之不以为然的他却第一次认可了陈雨然的说法。

      商源的问题让萧木猝不及防,低着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像,一点也不轻松,一点也不想面对。

      见此情状商源内心已经了然。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头:“萧木,你会后悔的。”

      萧木仍旧是不说话,后悔,吗?

      “萧木,你总是这样,你太固执了。”商源敛起所有的玩世不恭坐直了身子。

      这些年他清楚地感受着秦溪对萧木那般执着的爱,也见证着自己这位兄弟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知道萧木的心里有个坎,可是,秦溪或许是萧木心里的另一个坎。

      不愿回答这个问题,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萧木扭头看向商源,头发仍有些凌乱:“你难道就不固执吗?”

      没想到火焰忽然烧到了自己头上,商源拧眉:“关我什么事!”

      萧木苦笑:“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可你从来都没有上心过,是因为你父母吧?”

      商源的父母是商业联姻,自他记事起,脑海里就只有父母对彼此之间的冷漠和相互算计。可笑的是,明明没有爱情,自己的父母仍旧会因为彼此对婚姻的不忠而争吵甚至打架。这让商源对婚姻和感情有与生俱来的不信任感。

      这回轮到商源沉默了。

      “商源,或许你也应该学着多看看不同的女人。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的母亲那般。”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萧木声音竟然小了起来,目光也渐渐转向窗外。

      果然,商源闻言是轻声笑了:“不像我的母亲难道像秦溪那样?”,他有些懒散地低头踢了踢黄色花岗岩的地板,“就算是秦溪那般的人,不也照样没得到一段好的婚姻么?”

      气氛一时静得可怕,萧木无言地收拾好自己,关上门回家去了。

      他在自家的楼下,仰头看着客厅的落地大窗,微微有些出神。楼下出出进进的邻居都似乎没看见他似的各自去向不同的地方。他隐约记得秦溪和邻居们的关系很好,以往几次和秦溪一起出门,都会有大爷或是大妈亲切地打招呼:“秦溪!出去啊!”

      每每这个时候,秦溪就会甜甜地笑着,“嗯!您也出去啊!”

      他打开家门,一切都那么安静。没有人拖着“啪嗒啪嗒”的拖鞋跑过来,接过他的外套和手里的包。

      看向沙发,他忽然记起曾经每一次晚归回家,都会见到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影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落地灯的温暖光晕下,秦溪总是甜甜地笑着:“萧木,你回来了。”

      而平时分外缠人的雪球,似乎在思念着谁,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闷闷不乐地发呆。

      内心的深处似乎有一丝的酸涩。萧木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三年的生活中,突然少了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以往秦溪每日里总是会给他发许多许多的消息,可这部手机这些日子,却安静得可怕。他将微信的界面向下滑了滑,看向与秦溪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萧木,今天是结婚纪念日,记得早些回来吃饭!”

      回来吃饭,然后,我和你离婚。

      心中好像缩了缩,他的手有些颤抖,鬼使神差地第一次主动给秦溪发了消息:“秦溪,你昨天没有去同学会?”

      ****

      离开中国那天,陈雨然没有去送秦溪。

      那天早上陈雨然躺在床上,听到秦溪的闹钟响了,狠狠地翻了个身,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发,埋怨道:“起那么早做贼啊?”然后就又睡着了。

      秦溪摇摇头显得很是无奈,蹑手蹑脚取了自己的行李,打车去了机场。

      要过安检的时候轻轻说了再见,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只怕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走了。她要告别的不是故土,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停留埋葬在这里的,她的前半生,以及她和他的十一年。

      飞机穿过云层,秦溪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安静地看着窗外的万里蓝天。耳机里放着陈粒的《走马》: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我只保持我的沉默,明白什么才是好的坏的,都散了,散了太多无关的,散了后,我醒了醒了醒了醒了......

      她和萧木,终于是散了。

      恍惚间她想起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千万不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因为母亲就是一个反面的例子。

      秦溪的父亲生性乐观豁达,而母亲细腻温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溪的身上集中了二人的性格。

      如同秦溪一样,秦溪的母亲当年也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秦溪的父亲,可是他们在一起十几年的时光,父亲都对母亲不冷不热,如同陌生人。后来隐忍的母亲终于无法忍受没有爱情的冰冷婚姻,便坚决要与父亲离婚。

      可笑的是,他们在去离婚的路上出了车祸,车祸现场,父亲却是护住了母亲。他们至死仍是夫妻,却不知离开那刻,二人心里都是何种感受。

      父亲是不是终究后悔了?而母亲是不是遗憾没有拿到那张象征感情破裂的离婚证?

      秦溪闭了闭眼睛,又看向窗外。时间如轮,碾万物为尘。

      她知道,纵然她现在忘不了萧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东西都会淡去。她会慢慢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会习惯交不同的朋友,会习惯一直在路上。或许若干年后,再见到萧木,她能够心如止水地笑着说:“好久不见。”

      “萧木,我最终会忘记你。”她低声喃喃。

      幸好她与萧木之间,没有走到自己父母的那般境地,幸好,放手都还来得及。

      坐了十九个小时后,飞机终于抵达了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

      布鲁塞尔,欧洲的客厅,时装之都,巧克力之城,《丁丁历险记》的诞生地,融合了罗马文化和日耳曼文化,街上的哥特式建筑、巴洛克建筑历史悠久,鳞次栉比。

      当时在意大利读书时因为种种原因秦溪没有到比利时。为着这座城市最有名的三种美食:巧克力,华夫饼还有杜松子酒,这次欧洲游的第一站就是布鲁塞尔。

      从机场坐上公交车,耳边嘈杂的语言已经从中文变成了法语和荷兰语,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都被白皮肤金头发的陌生人替代,身处其中,有一种切实的疏离感。一如多年前踏入意大利的土地一般。这样也好,总归是在流浪,就该有流浪的感觉。

      秦溪拿出自己的手机,换上新买的欧洲电话卡,开了机。方才连通网络,手机就震个不停,全部都是微信的消息。排在前面的是工作上的消息。比如主编催稿,杂志社催照片,出版商谈版权。她平静如水地一一回复了。

      看到最后两个对话框时,她的胸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

      陈雨然发来的消息是:死丫头,不告诉我一声就一个人跑了,还把不把我当朋友了?

      秦溪有些无奈,回:那天早上我叫你来着,可你说我起那么早是做贼。

      还有一条消息来自她从来没有设想过的人——萧木:秦溪,你昨天没有去同学聚会?

      几个字落入眼中,秦溪的手指就那样顿住,胸中的酸涩似乎又攀了上来,冲击得她差一点又红了眼眶。总是这样,萧木总是可以轻易地搅动她的情绪。可是,他已经不属于她了啊,或者,他从来就不曾属于她。

      按捺住指尖的颤抖,她匆匆地回复:嗯,有事去不了。

      离婚后的第一条微信消息给她的感受竟然如同当年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一样。惊心动魄,进退两难。

      这让秦溪有些害怕,害怕她再次陷进去,无法自拔。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摩挲了许久,她终于打开萧木的主页,颤抖着将他从自己的好友列表中删除出去。

      鼓起勇气只是那么一瞬间,之后的千万种感受,只要不要去想,总是会有被全部忘却的一天。

      摇摇晃晃一路总算是到了预定的旅社,秦溪迅速地收拾了一下,挂上相机,再次乘上了公交,去往欧洲游的第一站,布鲁塞尔市政厅。

      下车车站的位置与市政厅还有一段距离,秦溪打开了三年没有使用过的谷歌地图,在地图里有些生涩地输入英文地址。

      仿佛又回到了初到意大利的时候,对一切都觉得陌生。

      好不容易找到了正确的地点,她选择了导航。大约是方向感不好,秦溪似乎永远都不能准确判断方向,卧着手机,她又左右动了动,以确定哪里是正确的方向。

      “美女,打算去哪啊?”

      忽然一句语调颇为不正经的男声传来,说的却是中文。秦溪抬起头,有些茫然而戒备地看着眼前人。

      白净的面庞,简洁柔和的鼻梁,清秀的叶眉下是一双乌黑含笑的眼睛。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衬衣,第一课纽扣微微打开,一条宽松的牛仔裤显得有些慵懒。

      秦溪打量着眼前的人,胸中略微有些颤抖,只觉得这个人看起来还真是......美。嗯,是如同女子一般的美,根本就是个妖孽。

      粉红色衬衫的小哥见秦溪打量自己,一脸吊儿郎当的笑:“怎么样,哥哥我是不是很好看啊?”

      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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