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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岑小川连动也不敢动,对于没有一点武功的他来说,他毫不怀疑身后的人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的脑袋从身上揪下去。

      单从顷刻间出现在他身后还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能知道他的武功不知要比岑小川高出多少。

      背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岑小川平时机灵的脑袋瓜子此刻也停止了运转,冷汗沿着后脖颈留下,脖子上那双手似乎被“烫”的瑟缩了一下,随即五指骤然收拢,中指刚好抵在岑小川的咽喉。

      “废物。”

      岑小川被勒的闷哼,窒息感让他有片刻的眼瞎耳鸣,但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身后那人比手指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如此炎热的夏季却令他感觉入置冰窟,濒临死亡带来的恐惧感和眩晕感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身后的人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瑟缩,轻声笑了起来,忽地松开了五指,复又玩笑般的狠狠扼住,如此反复,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士可杀不可辱!屈辱感令岑小川的求生欲倍增,顾不得疼痛,他两只手并用,试图扒下扼在他脖颈处的那只死人一样冰凉的手,同时用力挣动脖子。

      许是脖子早已被冷汗裹住,滑腻感竟真的让他从那人桎梏中脱离出来。连口气都顾不得喘,岑小川立马朝门外狂奔。

      门被岑小川砰地一声撞开,眼看着院子里有人被吓了一跳抬头朝这边看来,岑小川作势要呼救。然而,一个音节还未从口中破出,门忽然又被关上,岑小川被一把甩进硬榻靠墙的那一侧,一只脚风般迅速踹上了他的肚子,那只噩梦般冰凉的手又再度捂住了他的嘴。

      “还想跑?”

      如此这般剧烈的打斗早已让岑小川全身被汗打透,但听着那冰冷的声音,和声音主人带来的压迫感,岑小川只觉得刻骨般的冷。

      稀薄的月光透过房顶上的窟窿延伸下来,刚好打在硬榻的这一角,岑小川正对着光圈与那人面对面,那人逆光,本就一身黑衣裹身,先下只显得黑色更加浓重,在这炎热的夏季里他的身体又奇怪的冰冷彻骨,岑小川简直要怀疑自己遇到的是地府来索命的黑无常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岑小川惊惧的表情显露无疑,他的脸岑小川却丝毫看不轻,只能凭感觉的感受到,他似乎是在慢悠悠地欣赏岑小川这种临死前的苟延残喘。

      外面有脚步声和人语声慢慢靠近,岑小川感觉另一只手又缓缓探上他的咽喉,压制在他身上那人胸腔震动,开口说道:“不跟你玩了。”而后手上使力,这一下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岑小川的脸色瞬间僵紫,脑中一片空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却“诡异”的呻吟。

      就在这一声呻吟落下的瞬间,外面的脚步和人语声停了,手上的力道也忽然松了。

      有笑声从门缝中传来,外面几个嘿嘿的一边笑一边说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南城镖局那位爷在房间里藏了女人。”

      几人附和,又有人说道,“走了走了,回去睡觉。”

      随后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黑衣人的视线也缓缓从门边绕回了岑小川的脸上。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听错。

      那也许就说明,没有听错。

      岑小川仍然在大口大口喘着气,从来没有一刻里死亡这样近过,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已经死了一次,甚至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活了过来。末了,他在感觉到有一股视线正停留在他的胸膛。

      刚才打斗的太过猛烈,几乎是丧失了所有感官,先下他才感觉到,今早出门时裹在胸膛上的一块布不知何时移到了肚子上。

      剧烈的喘息使他的胸膛起起伏伏。原本平坦的平原此刻已变换成曲线有致的沟壑。

      岑小川霎时自动停了呼吸。

      那只冰凉的手缓缓从他嘴上放了下来,矫健的身姿也缓缓站起,形成一个逆光俯视他的姿态。

      没有了牵制,可岑小川也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发丝零散,被汗浸湿的脸蛋爬上红晕,眼神害怕又倔强,再联想到那纤细的脖颈像个泥鳅鱼似的从他手里逃出时的触感,凸起并不明显的喉结,黑衣人终于可以肯定。

      “原来是个女人。”

      岑小川五指握拳,紧张的发抖,却引来那人的一身轻笑。

      “不用怕了,我不杀女人。但外面的人...”

      手刀落,岑小川沉沉的晕了过去。

      “一个都别想跑。”

      岑小川是被赤目硬生生给摇醒的。

      她并没有昏睡多久,赤目追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他轻功极高,从去到回也不过用了一刻钟而已。然而这一刻钟,却也刚好足够那个黑衣人杀光了院中央所有壮汉,以及把岑小川搞了个半死不活。

      万幸赤目回来的快,黑衣人屠院屠到一半,刚推开第二个房间的门砍了一个人的胳膊他就回来了,睡在房间里的人的命才有大半数得以保全。这些都是岑小川被大力摇醒时,听此刻站在房间里抱着包扎好的血胳膊的男人哆哆嗦嗦地向青鹤说的。

      除了那个抱着血胳膊的男人,屋内还聚集了一些邻水坊的人,大多数都哆哆嗦嗦地站着,有几个大老爷们甚至害怕的抱成一团。可见那黑衣人的残忍程度。岑小川眼睛一扫,心里有了数字,从邻水坊出来的一行人被杀了一半有余。

      猝不及防间,赤目却忽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还在躺着的她不得不支起胳膊扬起身子,视线也同时从屋内转到赤目身上。

      赤目的瞳孔内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灼灼地烧向岑小川,手上用的力道也十足,直把岑小川的脸捏了个变形,然而岑小川刚刚被折腾的够呛,现下一点儿求生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赤目见她这幅样子更加来气,心中的怒火烧了个巅峰,只想杀了她一泄心头之愤,死神降临的感觉第二次笼罩在岑小川头上,她认命一般的闭上眼睛。

      “赤目。做正事。”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在岑小川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平缓时,青鹤的声音凉凉地传递过来,悠地浇灭了赤目身上大半的火焰。

      牵制在岑小川下巴上的力道松了一松,赤目从牙缝里寄出几句话:“我问你,第一,刚才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不走正门,却走屋顶?第二,我看你脖子以及手腕上的伤痕都应是那黑衣人的杰作,为何他杀了院子里的所有人,却没杀你而只是将你打昏?第三,我们的位置是不是你暴露给那人的?你是不是混在我们之间的奸细?三个问题,你最好想好了再给我回答,若有一点隐瞒,我立刻让你死无全尸。”

      岑小川身体虽没有了力气,大脑却转的飞快,屋内没有人提到刚才从这个房间内传出来的女人声,说明那些人应该全都是睡在院子里的,应是被那个黑衣人杀了个精光。那既然她是女子的身份还没暴露出来,一切都好办了,行得正坐的直,实话实说便是。

      岑小川抬起一只手放在赤目牵制她下巴的那只手上,试图把那只阻碍她发言的手爪子从她脸上扒拉下来,赤目也应是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冷哼一声,一个甩手,岑小川又重新摔回了榻上。

      她轻咳两声,才缓缓说道:“第一,月黑风高,又是在这荒郊野岭之中,我为了安全起见想着住在赤目大人的隔壁房间,但我刚走到围栏边上就觉得似乎是有哪里不太对劲,说出来两位大人可能不太相信,但是预感告诉我,不对的地方就在屋顶,我便爬上去看了看,谁知道刚爬上去就被一股大力踢进了赤目大人的房内,我连人影都没看清;第二,黑衣人差一点就杀了我,院子里的几位大哥听见动静过来瞧了一眼,黑衣人一把甩了我追他们直追到了院中央,我被甩晕,侥幸保了命;第三,我绝不会是那黑衣人派过来的奸细。”说到这里,岑小川抬起一只紧紧攥着,并且压在腿侧被宽大衣衫盖住的左手,手心缓缓摊开,两枚锦囊出现在手心之上。

      两枚锦囊一明黄一亮黑,质地上佳,鼓鼓囊囊的,都是有棱有角的形状,一看里面便是装了些东西,然而没等众人再看仔细点,两枚锦囊便很快消失于岑小川的手中,被赤目收进怀里。

      刚才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那两枚锦囊,唯独岑小川,一双眼睛始终放在赤目和青鹤身上。

      “黑衣人来到这个房间似乎是来拿这两样东西,而这两样东西,被我死命的护着藏着,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是他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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