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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天际渐渐泛白,雾气消散,一道浅浅的霞光从地平线上晕染开来。
      云卷轻舒,朝霞似锦,远处山廓打上一层淡淡的琉璃光晕,勾勒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幽兰阁内,一男一女前后端坐于漂浮着无数珍贵药材的池内。
      男子背靠池边,一身白衣凌乱尽湿,胸前衣襟晕着大片污渍,眼上覆着一层白绫,如画容颜添上几许苍白,唇色淡然如水,少了几分颜色。
      少顷,池中少女缓缓转醒。
      眼前一片黯然,她动了动眼皮,察觉到眼上之物,右手微抬,水波漾起,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男声:“别动。”
      闻言,绥晩怔了怔,当即不敢再动。
      兰雪辞微微前倾,抚上她的背脊,绥晩顿时一僵,他右手微转,将她体内的银针吸了出来。

      “昨日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

      兰雪辞将银针收入匣中,接着,一个旋身轻巧上岸。
      他望向药池中央脊背挺直正襟端坐的少女,道:“再过一炷香,姑娘方可出来。”

      兰雪辞解下眼上的白绫,看了眼自己全湿的衣袍,皱了皱眉,缓步转出了屏风。

      绥晩自他取针便一直僵直着身子,直到察觉人已出了室内,才舒了口气。
      她扯下白绫,望着周身漂浮着药物的药池,心思略提,当即低头看去,衣物完好无损,终于放下心来。但瞧着衣衫尽湿、春光乍泄的自己,不免蹙了蹙眉。
      抬眼扫过四周,屋内早已不见男子的身影,唯不远的屏风底下静静躺了条半湿的白绫。

      .

      兰雪辞在阁楼里换了件雪袍。

      昨间,他为了压制绥晩体内的寒毒,每隔一个时辰便输送一回内力,以此让她的经络血脉活跃。因需时刻观察她的情况,他几乎是整夜未眠,直到清晨她的毒性被彻底控制,才阖眼歇息了一会儿。
      眼下,他内息稍稍不稳,但神情与昨日无多大差异,若不是那过分苍白的脸色,根本看不出其内里大损。可即便如此,他也一身清朗步伐从容地出了门。

      幽兰阁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门口等候的崖香和紫株听到声音立即抬头。

      “少主!”两人担忧地开口。
      “我无碍。”兰雪辞淡淡摆手,他走出阁楼,吩咐二人,“我于明日离谷,谷中事务暂交于你们二人打理。”
      “是,少主。”

      崖香问他:“是否需要召白青回来?”
      兰雪辞:“不用,他另有要事在身。”
      崖香欲言又止:“可您……”
      兰雪辞冷眸掠过,崖香顿时噤了声。
      “我身边还有其他暗卫,况且,我也没弱到手无寸铁的地步。紫株,传书翁老,让他回谷。”
      “是。”紫株点头。
      兰雪辞看向崖香,道:“一炷香后,将药和新的衣裙送进去。三日后,你亲自送人离开。”
      崖香低首躬身应下。

      待兰雪辞的身影消失在阁楼之上,紫株拿手肘抵了抵崖香,道:“姐姐,你怎么能质疑少主的话,我们只需遵从少主的命令即可。”
      崖香叹气:“少主如今内力浅薄,若歹人恶意加害,他几乎无法自保,你难道忘了几年前的事?”
      “那只是一个意外。少主身边有不少暗卫,何况还有阿青大哥,你别多想了,不会出事的。”

      紫株转了转眼珠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勾上崖香的臂弯,不怀好意地问:“崖香姐,阿青大哥走了这么久,有没有给你写过书信?”
      崖香一愣,面容渐渐染上一抹嫣红。

      “呦,还害羞了。”
      “你这小妮子,哪那么多话,少主交给你的事做完了没?”崖香恼怒地开口。
      “好好好,不说了。”紫株故作老成,负手离开,边走边感叹,“阿青大哥走了这么久,肯定是很想崖香姐你的。”
      突然,她轻轻皱眉,小声嘀咕:“小白也走了三个月,也没个消息,不知现在如何了……”

      少女无忧无虑,蹦蹦跳跳地离开。
      崖香虽然被闹红了脸,但她却没紫株那丫头神经大条,想到兰雪辞此时的状况,眸中渐渐染上少许担忧。

      三日后,一辆素净的马车停在隐谷瘴木林外的狭窄小道之上。
      一名青衣女子从马车上跳下,她环顾四周景象,目光最终锁定在右前方雾气弥漫的丛林。
      半个时辰后,丛林处终于有了少许异动,里面缓缓走出两个身姿绰约的女子。在此等候多时的碧衣女子眼神顿时一亮,走上了前去。

      “宫姑娘,崖香只能送你到这了。”崖香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绥晚,“这是少主托我转交给你的。”
      绥晩接过玉瓶,朝她微微一笑:“替我多谢你家少主。”
      崖香淡笑:“姑娘的谢意我会转达,后会有期。”

      崖香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林间。

      绥晩看着前方的一处林子,淡淡挑眉。
      她虽然已经走了两遍这个地方,但林子里根本瞧不见任何物什,全是毒雾瘴气,她服用的解药也只能解了里面的毒气,至于睁眼辨别方向,几乎完全不可能。难怪以前没一人记得隐谷的入口之处,传言也并非不可信,隐谷之人应该是有特殊方法找到其正确入口。
      若不是不知师父去了何处,她也不至于来此求医。
      中秋圆月之夜,正是寒症发作之时,为压制寒毒,她特意提前几日回谷,不曾想只看到了师父给她留的两封信和一只雪鸽。一封是告知她他在中秋之时无法赶回,另一封则是推荐她去隐谷求医之信,而雪鸽正是用来联系隐谷的信物。

      隐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求医者,外人不得入内。
      于是乎,她只能独身一人进谷。
      然而,不巧的是,她想找的隐谷谷主并不在谷内。她等了一日,才在第二日见到了隐谷的少主,那个十分神秘的白衣男子。
      不过,这和她也没多大关系了。

      “主子。”
      从马车上下来的青衣女子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她并无异样,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绥晩淡淡笑道:“书珃,你别担心,我身子并无大碍。”

      两人朝马车走去,书珃道:“无望前辈也真是,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绥晩看她一眼:“若是让他知道你的这番话,他可得恼你了。”
      书珃立即噤声。
      绥晩被她搀着上了马车,在车厢内的软垫上坐好,拨着帘布唤她:“书珃。”
      书珃笑道:“主子可是想问容公子?”
      闻言,绥晚脸颊微红,道:“他这几日如何?”
      书珃跳上车辕,缰绳一甩,马车缓缓驶离瘴木林,道:“容公子近几日病了。”
      “病了?”绥晚一惊,急道,“何时病的?病得可重?”
      书珃:“主子走了不久,容公子便病了,已经好几日未曾出过客栈房门,空青一直站在门外把守,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容公子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空青直接送入房内的。”

      绥晩的眉间顿时染上一丝忧愁。

      “前两日,空青抓着位大夫急急忙忙进了容公子的房门。虽然我有好段时日没有见过容公子,但属下觉着容公子应该病得很是严重,我看到空青随大夫去药铺里抓了不少药。”
      闻言,绥晩不由更加揪心,眉头都拧成了一道愁结,久久不散。
      少顷,她道:“加快行车速度。”

      书珃挥动缰绳,一鞭子抽在马背上,红枣马一声嘶鸣,马蹄急踏,急速朝郯城方向奔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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