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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番外五 ...


  •   幽兰阁外,一群人贼兮兮地扒在门口看戏。

      七星道:“你们说,这回他们两人要闹多久?”
      蹲在地上的白青嘿嘿笑道:“十日。”
      竹沥凉凉道:“一月。”
      白青立即辩驳:“上回宫姑娘都把少主的玉佩扔了,两人也才冷战了七日,这次的情况不会比上次更严重,最多不过十日。”

      七星抚了抚下巴,道:“这次和上次不同,昨日主子生辰宫姑娘竟然送了他那么份大礼,主子在冰潭中泡了整晚,你们是没看到他今早一身冰寒地回来,啧,那张脸冷得啊......这宫姑娘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对主子下药,你们说,她的药哪来的?”
      几双眼睛瞬间齐刷刷地看向竹沥,竹沥没好气地道:“都看我做什么?反正不是我给的。”
      “难道是从药房拿的?可我记得主子不是严禁宫姑娘进出药房吗?”

      自从知道绥晚的破坏力有多大,容砚哪敢让她随随便便地进出药房,就唯恐她一个不小心把药房都给砸了,毕竟那些药材很多都是世间仅有的珍稀之物。

      “我也没给过。”
      “我也没。”
      几人纷纷摇头否认。

      七星若有所思。

      一旁的书珃突然弱弱地说了句:“我能说......”
      几人顿时转头看她。

      “上回从尧谷回来时游前辈曾神神秘秘地塞过我一瓶药,说是要给主子,然后我带了回来,不会是那瓶药......”
      七星点头:“应该是,没错了。”
      书珃犹犹豫豫地道:“我此刻去兰少主面前负荆请罪还来得及吗?”
      白青朝她咧嘴一笑:“我觉着你如今跑路比较来得及。”
      书珃:“……”

      “难怪主子昨日在冰潭中泡了整宿才解了药效,原来是游前辈的药啊。”
      “宫姑娘真是好胆色!”
      “我琢磨着主子这次怎么着也会冷落个宫姑娘十天半月的,是吧?哥。”

      七星抬起头,缓缓对上头顶那双甚为寒冷的眸子,不由得无语地抽了抽唇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三七面无表情地道:“主子若是知道你们又在这里拿他打赌,我看你们今年就别想从暗阁出来了。”
      三个才从暗阁出来不久的人:“……”

      白青嘿嘿道:“开心便好。”
      至于暗阁什么的,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哪有少主的热闹好看,他敢说少主这段时间黑过的脸绝对比他往些年都要来得多得多。

      自从绥晚住进幽兰阁,幽兰阁便没过过一日安生的日子,里面总是三天两头地上演着各种惊心动魄的场面。
      不是今日绥晚摔了容砚屋内的白玉杯(仅存的那一对),就是明日打翻了他的墨砚然后泼了满屋子墨,什么损毁字画古玩剪坏盆栽更是信手拈来,就连屋内的那些医书都没能幸免,某日缺个角缺个页的都不算得上是奇事。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尤其是绥晚某日竟然趁容砚不在突发奇想地拿他那副白玉棋跑去屋顶下棋,最后等容砚回来,棋子遗落了两颗,到现在都没找回来。
      容砚其实算是个好脾气的人,可即便他脾气再好也禁不住绥晚这般花样挑衅。
      后来,他不得不将屋外重重落锁,然后将所有医书全部放回了书房。

      七星几人每日里就只守在门外看着两人又因什么事起了“争执”(吵架倒不会,顶多就是绥晚单方面的喋喋不休,容砚的冷漠脸,或者两张冷漠脸),他们看着两人冷战又和好,和好又冷战。
      几人甚至打起了赌,赌这两人究竟又几日才和好,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在谷中唯一的快乐源泉,并且乐此不疲。

      七星摸摸下巴:“我赌半个月,一两银子。”
      白青:“七星大哥,你也太小气了,再加一吊钱,我赌十日。”
      竹沥:“二两,一个月。”
      白青、七星:“成交。”
      书珃、三七:“……”

      屋内,绥晚一脸讨好地看着那一脸寒色的男子,蹲在他身前可怜兮兮地拽了拽他衣摆,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端坐在屋内的男子冷沉着脸,一言不发。

      “兰师兄……”绥晚轻轻碰了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容砚将手一收,然后直接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绥晚站起来从他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诚恳认错:“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放手。”容砚冷冷道。
      “不放。”绥晚忙不迭地摇头。

      绥晚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后歪头看他,“还生气呢?”
      “不生气。”
      说着,容砚的手便搭上了她的手臂,想要将人拽下来。
      生硬的语气,毫不轻柔的力道,鬼才信了他的不生气。

      绥晚干脆顺势借力坐到他的腿上,看着他那双已经泛着蓝色的眸子,道:“你如今连你自己的眸色都控制不了,还说不生气。”
      闻言,容砚的冷眸一凝,眸中的蓝色愈发浓郁,只见他的脸上一片冰冷,寒了声音:“下去。”
      绥晚死死抱住他的脖子,道:“我不,除非你不生气了,不然我不下去。”

      容砚额角的青筋止不住地跳了几跳,他闭了闭眼,压抑下眉心的郁色,低缓了声音:“你下来,我不生气。”
      “真的?”
      绥晩有些怀疑,她从他颈间抬起头来,只见他眸中的郁色正逐渐褪去,不多时便已恢复一片正常。

      “说好的不生气啊。”绥晚探身将桌上那碗汤药端起来递到他跟前,“那你把这个喝了。”
      容砚微微垂眸瞥了眼,没有动作。

      “我让他们熬的,姜汤,驱寒的。”
      看他那一副似乎不怎么相信的神色,绥晚又补充了一句,“里面绝对没有黄连。”

      天知道一个连味觉都没有的人,怎么就对黄连的味道那么敏感,她不就上次不小心往他的药里多添了些黄连,这人至于一直惦记到如今。
      她当时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就他平时什么味道都尝不出的样子,她又哪知道他竟还能从那么多药的成分中独独尝出黄连的味道,甚至连其中的分量都分辨得一清二楚。

      “我保证,这都是他们直接熬好,然后我再端过来的,绝对没有动手脚。”
      容砚接过她手中的碗,轻嗅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道:“没做手脚?”
      绥晚忙不迭地点头。
      容砚也不知是信没信,但到底还是将碗送至了唇边,然后将碗中的姜汤一口饮尽。

      绥晚见他终于将汤喝了下去,不由得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道:“我不就做了那么一回蠢事,你至于惦记这么久吗?今日这汤就是我让厨房的人熬的,完全由他们经手,我碰都没碰一下,我也就端过来的时候才在里面添了些糖。”
      话音一落,容砚已然喝完碗中的姜汤,他拿下碗,脸色倏地一变,看着她道:“你放了糖。”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绥晚被他突如其来冒出来的话吓得结巴了一下:“是……是啊,你尝出来了啊。”

      “你放了多少?”容砚的声音听不出多少喜怒哀乐。
      “没……没多少。”绥晚见他脸色不好看,斟酌着道,“也就放了那么……那么几小勺。”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容砚脸色猛地一沉,他将碗往桌上一搁,然后突然起身将人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
      绥晚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站到了地上,紧接着便见着容砚冷着一张脸大步走了出去。
      “你……”
      话音未落,容砚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门口。

      躲在外面的几道身影等容砚走后接二连三地窜了进来,见着绥晚这一副神出天外的模样,七星问:“宫姑娘,你这是和主子说了什么?我怎么方才见主子一脸寒色地走了出去,你又惹主子生气了?”
      绥晚也是一脸莫名其妙,道:“我哪知道,本来还好好地突然间就翻脸了。”

      竹沥看了眼桌上的空碗,问:“你给师兄喝了什么?”
      “姜汤啊,这不是见他在潭里泡了一宿,便让后厨给他熬了碗姜汤驱寒。”
      竹沥走到桌边,只见碗底还存留着些许糖渍,他脸色微变,猛地抬头,道:“你在里面放了糖!”
      “怎……怎么了?”
      竹沥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也大步朝着容砚离去的方向追去。

      绥晚看着屋内神色各异的几人,不由小心问道:“糖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吧…….”七星皱了皱眉头,问她,“宫姑娘你怎么会想着要在姜汤中放糖?”
      “我见兰师兄平日里的膳食中极少放姜料,便以为他也是和我一样不喜欢,那姜汤的味道那么冲,我想着放糖应该会缓和些,于是便多放了几勺。”

      “这还不是因为宫姑娘你不喜欢姜,主子才吩咐了他们不要在平日的膳食中放姜。”七星颇有些哭笑不得。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而且主子明明味觉都不全,宫姑娘你怎么会以为主子他不吃姜是因为不喜欢姜的味道,他哪里尝得出姜有什么味道。”

      绥晚疑惑:“可他不是还能尝出黄连?而且他方才也尝出了我在里面放了糖。”
      “宫姑娘你住进来这么久难道就没发现,这幽兰阁里是没有任何东西带有甜味的,而且所有端进幽兰阁的膳食都是不曾放过糖的,主子也应该和宫姑娘说过他不吃甜物吧。”

      绥晚点头。
      这倒是说过,而且她的确也发现了,即便在他面前摆一堆这样的吃食,他也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人的自制力确实到了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到时候让主子亲自来解释吧。”七星憋着笑,“我比较想知道的是,宫姑娘怎么会想到给主子下药?”
      书珃一脸生无可恋,白青则是两眼灼灼地看着绥晩。

      “噢。”
      绥晚倒是很坦荡,“你们主子平日里清心寡欲着一张冷脸,无欲无求,戒荤戒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出家呢?我瞧着他若是再拿一串佛珠便和那些出家人也所差无几了。”

      “这不是想帮你们试试你们主子是不是真想出家,才找我师父要了瓶药,若他真有此想法,你们也可尽早培养隐谷未来的接班人,免得到时他百年之后没有子嗣,隐谷无人接替。事实证明,你们主子没有什么隐疾,还是个有欲有求的正常人,想来平日里不露山不露水,是真的没兴趣罢,你们放心,隐谷接替人还是会有的,只是你们主子开窍得晩,大抵还要等个几年罢了。”

      话音一落,书珃的面色止不住地抽搐。
      七星和白青更是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他们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编排自家主子,历往怀疑主子想出家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这还是头一回真的有人敢对主子下药来证实他是不是个正常人。

      七星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道:“那真是劳烦宫姑娘了。”
      绥晩一脸淡然,“不用感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9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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