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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番外四 ...


  •   近日以来,隐谷内的气氛有些迷,尤属幽兰阁最甚。
      究其原因,这要从两人去荆州时说起,那时绥晩便总觉得自己仿佛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一时间也没想起来究竟是何事。

      直到两人离开碧云山庄那日。
      姬霍乐呵呵地拍着容砚的肩膀,笑道:“大喜之日,别忘了给霍叔递张帖子。”
      容砚扣着绥晚的手,对着姬霍点了点头。
      绥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终于就想起来自己忽略的是什么事了。

      等到两人坐上马车,绥晩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容砚,看得容砚直皱眉,不由问她:“怎么了?”
      绥晩直勾勾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容砚蹙眉。

      “你的毒是怎么回事?”

      虽然两人没有多亲密的举止,但这段时日朝夕相处,理应他早就该毒发了才是,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两人同坐一辆马车,他却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若他真能控制自己体内的毒,当日在浔月便不会想方设法地躲着她,就唯恐一朝相见理智尽失。

      绥晚问:“你毒解了?”
      容砚似乎也终于才想起这事,淡淡应了声:“嗯。”
      绥晩挑眉:“什么时候的事?一个月前?两个月前?”
      “三个月前。”
      “……”很好!

      三个月前,早在郯城他便解了毒,而他竟然一声不吭,还眼睁睁地看她翻了多半个月的墙。
      真是好得很!

      绥晩当即就气得不想理会这人,回去的一路上硬是没和容砚搭半句话。
      直到回了隐谷,书珃问她要住哪里,绥晚才指着后面慢慢走来的容砚,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要住幽兰阁,我要住西院。”

      正准备带她去幽兰阁的白青:“?”
      宫姑娘,您这是要闹哪样?

      “白青,带她去西院。”容砚缓缓走过,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绥晩气闷。
      她这一路上不和他说话,他倒还真不准备和她说话了。
      嘴上说着喜欢她,实际又对她采用冷暴力,她说住西院,他便真的让她住在西院那么偏远的地方,她看他根本就是想甩掉她。

      果然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绥晩气得直跺脚。

      白青挠了挠头,看向绥晩:“宫姑娘,那我带你去……”
      “不去西院了,去幽兰阁。”他不是想让她住西院吗?她偏不如他意。
      绥晩冷笑着上前。
      白青:“……”

      绥晩走过容砚身旁,冷冷道:“我改主意了,我要住幽兰阁。”
      他越不想让她住幽兰阁,她越要住,看谁耗得过谁。

      容砚淡淡道:“你上回那间厢房被我用作了他处,如今住不了人。”
      绥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那间厢房空了那么久,她一走他就改作他用,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绥晩气得憋红了脸,忍不住指着他大吼:“容……”
      容砚停下步伐,微微瞥头看了她一眼,她红了眼:“你太过分了!”

      眼见着她眼角逐渐湿润,容砚不由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叹了口气:“哭什么?我还没说完,上回你不是嫌那间厢房太小?于是我便让人替你收拾了间宽敞的出来。”
      绥晩不相信:“真的?”
      容砚点头。

      “哦。”绥晩抹掉眼角的泪,下一刻,甩掉他的手,果断变脸,“我如今还在生气,你最好别碰我。”
      容砚:“……”

      绥晚哼哼一声,扭过头便朝前走去。
      谁让他平日里动不动就对她使用冷暴力,可算让她掰回了一局,谁还没点小脾气呢!

      容砚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道:“晚晚。”
      绥晩心里笑岔了气,但面上依然一片冷然:“我还没消气,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放手。”

      绥晩大力甩开容砚的手,甫一甩开,容砚便又重新握上她的柔荑。
      她一直拼命地甩,他便一直反复地握,最后干脆纳入掌心,和她十指相扣。

      绥晩气急:“你简直就是无赖!”
      容砚坦然应承:“嗯。”
      绥晩:“……”

      后面目睹了这一切的书珃、白青:“……”

      .

      绥晩最近突然迷上了下厨。
      最初众人还觉着新奇,想着她如此体贴是为主子着想,所以每当新菜一出来,便争先恐后地抢着为她试菜。

      不知绥晩是没这个天分还是怎么,即便有人指点,每道菜仍做得不尽人意,那些抢着试菜的人尝得苦不堪言,久而久之,终以各种借口遁走。
      谷内众人更是对幽兰阁敬而远之,纷纷绕道而走,就唯恐被绥晩瞧见了而拖去试菜。

      然而,即便如此,绥晩也犹不死心,见找不着人了,便把主意打到了容砚身上,更是直接将幽兰阁中的膳食换成了她的菜式。
      好在容砚也没说什么,他向来不挑,基本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哪怕众人皆言这菜多么难以下咽,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将绥晩端上桌的菜尽数吃个干净,而且吃完后还能十分淡定地给个稍显“中肯”的评价——尚可。

      绥晩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信心与日俱增,每日里更是想方设法地给他轮换着花样。
      对此,容砚也是来者不拒。

      容砚虽然受不到什么影响,但其他人显然不是如此。
      一日,雪榆和他一同用膳,据说当时只尝了一口菜,便以难以言喻的眼光看了容砚一眼,然后便直接搁下筷子以练武为由回了雪阁,至此膳食期间再也没踏入过幽兰阁。
      众人都是尝过绥晩的菜的,对此皆能同感。

      因为绥晩拽住了容砚给她品菜,于是大方地放过了其他人。
      谷内众人只觉着一下子便被他们主子这种无私自我牺牲的精神感动到了,虽苦了他一人,但拯救了他们所有人。
      人人奔而相告,他们主子对宫姑娘绝对是真爱。

      容砚越吃越淡然,绥晩也越挫越勇。

      众人想着绥晩过了这么久,这味道总会得进步一二,于是便有人奋勇而出再次尝试,不曾想当场就险些翻了白眼。
      虽然这菜没毒,吃不死人,但这味道每一次都是对味觉的莫大摧残。而他们主子竟然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众人也不由得由最初的感动而渐渐变成后来的淡淡同情。

      这日,两人才一落座,绥晩正欲开口向容砚介绍今日新品,门口便跑进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
      竹沥是才从百草堂坐诊完回来,他向魏老告了几日假回谷,如今正逢晌午,又累又饿,甫一见着大桌菜便亮了眼。
      容砚都来不及提点,竹沥便直接一口菜入了喉。
      紧接着,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眉头都纠结到了一起,嘀咕了一句:“这好像不是我们谷内厨子的水准。”
      虽然难吃,但他到底还是没吐出来,而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将菜勉为其难地咽了下去。

      “今日后厨是打翻了盐罐子?”
      竹沥猛然灌了一大杯水,才觉着自己的味觉恢复正常,他看了眼容砚,疑惑:“还是说我们谷内的后厨换了人?”

      竹沥又尝了口桌上的炒肉,这一下险些把自己的眼泪都呛出来,咳道:“师兄,你别告诉我你近日都是吃的这些?”
      容砚没应声,绥晚更是沉默不语。

      竹沥当即摔了筷,骂道:“他们何时变得这么不懂规矩?连这也敢端上桌?简直太不像话!”
      谷内众人莫名其妙就为绥晚担了罪,绥晚听着好一阵心虚。

      “我看师兄你就是平日里太惯着他们,才把他们宠得无法无天。”
      绥晚弱弱插了句:“真的很难吃?”
      竹沥倒没察觉到她的心虚,听她这么问,不由更为火大,道:“岂是人食之物,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比这更难吃的东西。”
      绥晚:“……”

      竹沥补充道:“师兄,就连你做的菜我都没这么嫌弃过,我甚至都觉得你做的那些没有味道的菜都比这个要好吃百倍。”
      容砚:“……”

      “只因师兄你觉察不出,他们便如此肆意胡来,幸好今日被我察觉,不然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欺瞒主子,罪不可恕。师兄,你别阻拦我,今日我非得好好整顿他们一番不可。”
      说着,竹沥便怒气冲冲要朝外走去,只是走了几步,他隐隐又觉着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容砚早年间丧失味觉,是以他的饮食向来都会经过专人检验,就是为了防止其中掺了什么不必要的东西,从而出现意外。
      虽然谷内大多人不知他缺失味觉一事,但七星他们却是清楚的,而且谷内人人皆知幽兰阁的吃食必须经过层层严格把关才可上桌,这么多年都没出过纰漏,又怎么会在这关头出了这种差错?
      即便是后厨的人真的出了问题,七星他们也绝不会犯这种糊涂。
      这菜能端上桌至少是经空青......不对,应该是经过师兄首肯。

      想到什么,竹沥猛然回头惊讶地看着容砚:“师兄,这菜不会是你做的吧?”
      竹沥越想越觉得可能,若没经过他的允许,谁有那个胆子敢把这些菜端上桌。

      “师兄,我们谷内又不是没有厨子,你就把这些事好好地留给他们做不行吗?你说你本来就味觉残失,这样一来你是想把仅余的那一点味觉也损毁去吗?”
      竹沥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容砚。

      绥晚皱起眉头,“你说他没有味觉?”
      “可不是,你说他一个连味道都尝不出的人没事去做什么菜。”竹沥接话,“往日里不放调料也就罢了,就这些菜还让人端上桌来,师兄你是觉着我们隐谷穷得奢不起这几道菜?还是你觉着自己厨艺很好,想毒死自己?”
      竹沥看着桌上那几道菜的目光别提有多嫌弃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绥晚看向容砚。
      难怪别人反应那么大,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她还真当自己的厨艺有所进步,敢情他其实根本就没尝出来。
      容砚淡淡道:“没什么区别。”
      反正好的坏的对他来说影响不大,味道再好他也尝不出到底有多好,即便味道再坏他吃起来和那些好的吃食也是一个味。

      “不是,师兄。”竹沥听出容砚话中的意思,“这菜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绥晚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他没有味觉一事。”

      竹沥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绥晚,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容砚。
      得,他算是知道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真是没事找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8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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