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无忧，一梦不舍》逢辞殊忧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林余卿和沐千寒做别后，便回了林氏，经过爷爷的院落时，往里面看了一眼，便看见爷爷老态龙钟的坐在里头，蒲扇一下一下地煽动着，他面前有一盘棋，似乎下了很久，林余卿便抬腿踏进去。
　　林老看见过去，喜上眉梢说道：“乖孙，来看爷爷了？来坐，和爷爷下棋。”
　　其实林余卿已经张开了，身子挺拔，可林老还是把林余卿当孩子，林余卿无奈的坐在林老对面，说道：“爷爷，以沫走了，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林老嘿嘿地笑了两声，拆穿林余卿的小心思：“你羡慕她。”
　　林余卿皱起没有，拿起一颗白子落子：“我没有。”
　　“真不坦诚，你和你母亲，差远了。”林老也跟着落子，似乎回想起一些往事，他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
　　林余卿忍不住问道：“爷爷，我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林老不回答，指了指棋盘，让林余卿快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林氏虽世代为官，但能坐到林韵那个位置的，也就林韵一个人而已。
　　其实，林余卿从小就有听过外人传言母亲的模样，有人说，她是美若天仙不可亵渎的女子，温婉贤淑。也有人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敢爱敢恨。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人真正见过母亲的模样，听说，她常以面纱示人。而父亲书房中，关于母亲的画向，也就只有一颗栩栩如生的车前草而已。
　　这棋盘，最后的是林老胜了，林余卿同林老用了午饭，又说了一会儿兵法，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说道中书舍人身上去了。
　　林老扇着蒲扇，依在摇椅里，晃悠晃悠地说道：“以前啊，我记得有个王家，孩子杀人，上头的人包庇，你们觉得应该替天行道，就把事情闹大了，非得让人革职才罢休。不过这事还好，是和我打过商量的。现在呢？你们大了，一声不吭，就把人给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林韵脾气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把林余卿打个半死就完事了，而林老就不一样了，生了气，自己先琢磨琢磨，琢磨透了也就过去了，没想明白就要拐着弯儿的问，非得问个明白才行。
　　林余卿沉默不语，林老继续说道：“我人老了可不糊涂，七月初，你有一夜，夜不归宿，第二天就朝堂就吵起来，你父亲回来就打了你，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林余卿还是不说话，他端坐在那里，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在落华宫，遇见就一个看似豁达的少年。
　　“又不说，行，我再问你，今早帝王回宫，场面大得我也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看见了你和一少年坐在一起。我说那少年怎么有点眼熟，听说寒王出宫了，我才想明白，这人和景帝真像。你说说，他从来没有出过后宫，你们怎能熟识如此地步，可以同桌而食。”
　　林余卿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眉头更加紧皱，既然林老能看见，那就说明其他人能看见。
　　“他在宫中救了你，这人情在中书舍人身上连本带利的还了，你还去管“巫蛊之乱”作甚？你和寒王在一起，就是陷寒王不义，陷你父亲两难之境。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你的伤……”林老说道，他轻飘飘的叹气，满目的沧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心态，敢随遇而安。
　　林余卿又坐了回去，手缩进袖子里，摩挲这“朝暮”，心事又沉重几分，他终于开口道：“儿孙的伤无碍。爷爷，孙儿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这里所说的伤，当然是“巫蛊之乱当晚，沁妃派人前往祝府后，人在路上遇到截杀，林余卿出手解决了一下，不幸划破了个口子。
　　沐千寒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好奇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情况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林老摇了摇扇子，笑出来了：“你不是想听你母亲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一件，你可不能告诉你父亲。”
　　林余卿侧耳倾听，林老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多久我也不记得了，林韵刚被调至大理寺，结交了司徒掷。不久，司徒掷带他认识了一个女子，女子竟然送了一株车前草给他。就是那种到处都是的车前草，那小子竟然拿了我最喜欢的玉碗种草，被我打了一顿，我以为他会还给我，没想到他冲我说，‘父亲，我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把我气的啊，不过回想想，你父亲真是执拗，不问你母亲的出处和过去，不顾我的反对，两年后，你母亲就被他娶进门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你母亲去世后不久，那车前草也死了。”
　　所以，林余卿和林以沫再怎么向他问他们母亲的事情，他这个老爷子什么也说不出，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啊。
　　林老又说道：“刚刚你这话，吓我一跳，可惜是个男的，与嫁娶无关，如果可以，你们就悄悄结拜，不要做出对不起林氏的事情。司徒便是最好的例子，你看他，没皮没脸地追着景帝那么久，景帝可有正眼看过他？”
　　林余卿愣愣地出神，似乎明白了，又不太明白，不知不觉，手心竟然出了汗，林余卿垂下眼睛：“孙儿知道，儿臣没有那个心思。”
　　紧接着，林老向林余卿扔出一个炸弹：“啊，对了，你父亲今儿去柳家说亲了，柳大将军的独女，我看着不错。”
　　林余卿困惑地转过头，不明白：“您说什么？柳大小姐？给谁说亲？”
　　林老站起来，往屋内走去，说道：“当然是你了，和你说了那么久，我困了，你也去准备准备，今晚的宫宴，应该会让你们见见，再向陛下请个婚旨，记得穿好看点。”
　　林余卿呆住了。
　　而另一边，沐千寒更是呆了，回到皇宫，所过之处，人们避恐不及。回到落华宫后便让阿平去打听怎么回事。其实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七八分谱儿。
　　阿平还没来得及回来，景帝就派人来提人，老太监假笑地“请”他去御书房，却叫来两个金吾卫压着他走。沐千寒走得憋屈，但挣脱不了。
　　御书房门前，沁妃跪在门前，看见沐千寒来了，看也没有看一眼，只见她眼泪噼里啪啦地就往下掉，像不要钱一样。沐千寒叫唤一声：“母妃……”
　　沁妃更加哽咽了。
　　沐千寒一进门，就看见司徒掷坐在一旁嗑瓜子，他的三个兄长整整齐齐地站在一旁，那场景，严肃得跟什么似的……沐千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