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村]五感》拂苔

20、惩戒

　　“部长！部长！你看看嘛！为什么只有我的训练量是大家的三倍？还有为什么真田副部长总是冲我发脾气嘛QAQ……”
　　当阿绿再次来到病房时，恰好撞见某复活海带一脸眼泪鼻涕地往幸村身上蹭的无辜奶狗状表情、想要捉住他但被眼泪鼻涕吓跑的文太、看戏不嫌累并且企图添柴加火的仁王、努力阻止搭档恶化事态的柳生、站在一旁实属无奈的柳与桑原，以及……只差一把火的就要爆炸的黑脸真田。
　　阿勒阿勒，打架打不过，告状第一名呐。
　　“赤也！”阿绿叹一口气，接着迅速提溜着海带的衣领把他硬生生地拖出来，“这副样子太难看了！”
　　但阿绿立刻察觉到手中的海带整个人突然僵掉了……
　　当她不解地抬起头时，讶异地发现房间里再次充满了诡异的呼吸暂停的氛围……
　　再转一转身，发现围绕着她的少年们再次完全石化了……
　　“大家，怎么回事呢？”幸村眨了眨眼睛，止不住笑道，“表情都太难看了~可别再把我的阿绿给吓跑了哟~”
　　我……我的……阿绿……
　　众少年集体蜜汁脸红……
　　这一瞬，万物静默如谜……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后，阿绿红着脸清了清嗓子，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在石化少年们的石化目光的凝视下与幸村对视：“精市，马上就是换药时间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明……明天见！”说完，在心脏“砰砰砰”越敲越响抵达极限之前，她马上回转目光，一把拖起某僵硬得仿佛被晒干的海带，再次毫无骨气地以逃跑告终……
　　当阿绿消失在视野中后，幸村唇畔的笑容突然非常可疑地加深：“呵呵，大家，这个星期的训练都加倍好不好？”
　　“欸？？？！！！”

　　电车在紫黑的暮色中平稳地前进，如同一条巨蟒穿行在时空的胶囊。
　　僵硬了半晌的海带头终于把自己给僵硬累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渐渐靠在了阿绿的肩上，乌黑蜷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又被暮风吹干了，飘在脸颊上让阿绿觉得有些发痒。
　　“赤也，醒醒，在这里睡着要着凉的。”阿绿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脸颊，又腾出一只手来将他的运动外套将他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看看这家伙实在叫不醒的样子，又想起他训练过后一直都没吃东西，便把肩膀上睡熟了的海带头靠在了另一侧的栏杆上：“我去那边给你买点吃的，你先自己睡会儿啊。”
　　比较方便的简餐是盒装的寿司，再搭配一杯浓浓的热茶便能把身上的寒冷尽数驱除。长个子的男孩子还需要每日一瓶的热牛奶，一想到赤也那家伙没她的催促早上一定又忘了今日指标，阿绿又从保温箱里取出一瓶鲜牛奶放在结账台上。付完账后，售货员贴心地帮忙把牛奶瓶上的盖子用开瓶器打开后，插入了一根吸管。
　　回到自己那节车厢时，阿绿远远地就看见靠着栏杆睡熟的赤也。这孩子虽然平日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不堪重任的样子，可睡相还是相当老实的呢。想起自己曾经骗他“睡相难看的孩子是得不到圣诞老公公的礼物的哦”这样幼稚的谎话，也就只有这样的家伙才会到现在依然诚挚地相信着了吧？
　　正这么想着，电车忽然毫无预兆地颠簸了一下。阿绿惊了一下，紧紧攥住那瓶开了盖的牛奶，这样虽然紧急抢救住了牛奶，可寿司便当什么的就“哐当”的掉了一地。“啊呀”阿绿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却突然听到一声——
　　“你这家伙！刚刚是故意撞到我身上的吧！”
　　“欸？啊……不，不是故意的！”
　　那没睡醒还发着懵的声音——是赤也！
　　三两下抱起便当，阿绿赶紧小跑过去。
　　“哼，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就是故意撞上来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啊！”一瓶咖啡毫无预兆地从赤也的头顶淋了下来。
　　“喂！”阿绿冲上去飞速打掉那瓶咖啡，挡在两人中间冷笑道，“先生，我弟弟都说了他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毫无预兆地被阻拦，那人正要发火，看到面前的却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突然改了一副猥琐的嘴脸：“嗯，小姐，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去约会啊？如果你答应的话，说不定我就答应放过你弟弟噢。”
　　“混蛋！”
　　阿绿赶紧抛了一堆便当盒给身后即将爆炸的赤也，以压住他的发作，随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踱步上前：“约会啊……”
　　在猥琐男笑容加深的一瞬间，一瓶热牛奶“哗”地泼了下来。
　　“欸？抱歉，手滑了呢。”阿绿将空空的牛奶瓶在那人面前晃了晃，笑得眯起了眼睛。
　　“贱人！”猥琐男原本猥琐的脸在乳白色流体的点缀下愈发狰狞，他挥起右手就要往下打。
　　“阿绿！”
　　“住手！”
　　正当赤也一个箭步拦在阿绿与猥琐男之间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彻车厢。
　　清冷，却极具威慑力。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阴影里显现出来。
　　“我当是什么人呢，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贱人！”猥琐男不屑地“哼”了一下，正要再猥琐地说些什么却突然“轰”的一声飞了起来。当他再次“咚”地落回地上时，已经离开阿绿他们一丈之远了。于是猥琐男像狗一样从地上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朝他缓步走来的橘发少女。
　　“想死——就直接说。”少女面无表情地用脚踢了踢他的右脸，挑眉道，“嗯？”
　　“是是是！是我找死！是我找死！饶命饶命！”猥琐男立马跪起来拜了又拜，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和还没处理的牛奶混在一起，再加上那张脸惊恐未定的丑陋轮廓——好一副精彩的抽象派画作！
　　“道歉，然后，滚！”
　　“是是是！”猥琐男赶紧调转方向，朝用手帕帮赤也擦咖啡痕迹的阿绿拜了又拜，“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飞也似的滚出了这节车厢。
　　“谢谢你啊，铃木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太感谢你的帮助了！”阿绿上前向铃木凉子鞠躬道谢，并推了推身边的赤也，“赤也，这是钢琴社的副社长铃木凉子前辈，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快向前辈道谢！”
　　“谢谢前辈！”
　　“啊，不用客气，只是碰巧遇上……你继续帮弟弟处理咖啡痕迹吧。”铃木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神却是柔和的。
　　“那我失礼了。”阿绿再次鞠躬后，就把海带按回座位上，“我帮你把头上的稍微擦一擦，其他你自己能够到的就自己认认真真地擦干净——认认真真——认认真真听到没？”
　　“嗨一嗨一！”
　　铃木在一旁默默看着仔仔细细地帮弟弟擦拭头发的阿绿。她的眼神温和、安静，看向弟弟的时候还饱含着轻柔的心疼与怜爱。她握着手帕的手纤长而白皙，尽管只是在做日常的事情，但那动作却如此流畅优美，完全可以想象在这双手下的黑白键盘会发出怎样摄人心魂的音调。这个女孩看上去是柔弱的，像是一朵需要在温室里精心培育并易被轻易摧折的名花——可是，铃木想，她刚刚的举动却完全打破了其表面的幻象。
　　如果说不顾一切挡在弟弟身前还可以说仅仅是出自一个姐姐的下意识反应的话，那其后冷静而步步为营的话语必然坦露出她内心中真实存在的坚韧与刚强。在这节只有他们三人的车厢里，铃木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出现的话，阿绿一定会呼叫乘务员来压制那个无事生非者。可阿绿并没有直接这么做，她在激怒对方，因为那人欺辱弟弟而感到极度的愤怒，她要那人得到相同的惩戒——泼之以咖啡，报之以牛奶——她不是躲在什么人身后企求帮助的柔弱之人，而是能在事发的电光火石之间清楚地了解形势并给予不卑不亢之反击的可怕对手。
　　如此强大的精神力，蕴藏在那样纤弱的身体里，实在是叫人吃惊与钦佩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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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绿不好惹，所以没事别惹她，尤其是——别碰她家脑子不太好使的小海带……
and大家还记得钢琴社的副社长严厉但温柔的铃木凉子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