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的少女》eiling张

14、玛利亚（九）

　　马晓阳在自己房间里东翻西找，那本该死的数学笔记本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去了，越找他越心急，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和他的急切相反，林鹿悠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切好的水果，一边应付马太太的‘关爱’。那两个警察前脚刚走，后脚马太太顺理成章地把林鹿从自己儿子房间里请出来，开始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询问起来。
　　林鹿一点儿也不慌张，她应付过很多喜欢查看别人家私的中年妇女，先是不经意地扯出爸爸工作的学校，又好像傻乎乎地顺着马太太的话头走，说自己家住哪儿。直把马太太唬住了，开始拿正眼看她。等到她说出自家公司的名字之后，马太太脸上的微笑有点挂不住了，连忙又吩咐帮佣给这位‘小贵客’上进口水果，话里话外都是帮佣没眼睛，刚才居然只给倒了一杯白开水。
　　“阿姨，太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林鹿微微低着头，一派天真纯洁。
　　“啊呀！你太客气了，小姑娘真有礼貌，你吃水果，这水果是进口的，特甜。”马太太脸上端着十二分殷勤的微笑，连声招呼。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踢起球来，一个摆明了非要请客人吃水果，一个装的客客气气推辞不受，真是一场家庭伦理剧拍摄现场，最后林鹿不敌马太太功力深厚，先败下阵来。
　　“谢谢阿姨。”林鹿假装不好意思地微笑，心里着急马晓阳怎么还不出来，她又不是真要那本数学笔记，这马太太可真是一个一等一的缠人精。
　　“哎哟，小姑娘你多吃点，吃这么少怎么行呢？你们一个个就爱减肥，上次那个可，也是这样。”马太太说出口才发现不好，连忙闭嘴。
　　林鹿却感到自己抓住了今天的关键，假笑说；“阿姨，你也见过可欣吗？”
　　也不等她回答，接下去说；“我和可欣以前也是一个学校的，她想不开，我真是特别难过。阿姨你也劝劝晓阳，让他想开点。”说着又微微皱眉，脸上难过，要哭出来一样。
　　马太太脸上有点僵，强笑着说；“一定一定。”
　　林鹿再接再厉：“阿姨，可欣说晓阳人特别好，老是照顾她，上次她没有带早饭，晓阳还把自己的早饭给了她。”
　　马太太脸上勉强之色更浓，“是这样吗？”
　　说着起身，“这水冷了，我再给你倒一杯来。”林鹿瞥见她手抖啊抖，好像强忍怒气。
　　马太太打定主意不张口，林鹿也没办法，她暗自琢磨，打算再试一回，等马太太落座，她的手倒是不抖了，就是脸色仍然不好看。
　　“阿姨，”她说着，感到胸前的‘灯’慢慢变烫，视线开始变模糊。
　　马太太有点不快这小姑娘老提起于可欣，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林鹿的眼睛，少女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马太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那双眼睛吃掉了，迷迷糊糊张开了口，
　　“阿姨你认识可欣吗？”
　　“认识的……”马太太昏昏沉沉地说。
　　“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是，是的，那姑娘的手脚不干净……逮着机会就和晓阳聊天，还被我抓到偷东西呢！所以我才不要她上门，那种穷鬼……”
　　“她偷了什么东西？”
　　“一条项链，还骗晓阳说是自己买的……不要脸的贱人。”
　　“是吗？谢谢阿姨，阿姨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马太太慢慢睡了过去，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记忆里删掉了，等到帮佣叫醒她时，她还奇怪自己为什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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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鹿急匆匆地从马晓阳家里跑出去，她现在连上学都带着帽子口罩，就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兔子眼睛。‘灯’变得越来越热，她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花园小路，基本上没有人注意。
　　不知道是谁家养的鸽子没有管好，飞了出来，林鹿看着那只鸽子，猛虎扑食一样跳楼出去，右手攥住了鸽子细嫩的脖颈，迫不及待地把嘴唇凑了上去，“咕咚咕咚”几口就送这只鸽子上了西天。”
　　林鹿对教堂的印象还停留在书本上金碧辉煌的哥特式建筑和穿着黑白袍子的修女，眼前这座中国式教堂简直让她大失所望。外表是青灰的不说，看上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办公楼，除了屋顶上有个十字架之外，看不出哪里有教堂的样子。
　　进门之后就更失望了，走来走去的大多都是穿着汗衫裤衩的游客，有个老太太在分发自己做的面饼。
　　黑猫大模大样地走上前，从老太太手中接过一块。
　　“我们现在在教堂里面，你就不能低调点？”
　　“怕什么，十字军东征以前，异种们在圣殿骑士团的压迫下确实噤若寒蝉，不过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圣殿骑士团早就已经解散了，这之后建造的教堂都说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什么用都没有。”黑猫不屑地笑了一声。
　　他俩躲在人群的影子里，这座教堂一楼是供信徒和游客休憩地场所，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圣母像。二楼是神父和各级管理者的办公室，竖着一块闲人免进的牌子。
　　一块牌子当然阻挡不了探索家们的脚步，一人一猫顺利溜进办公室，林鹿看着这充满乡土气息的老板椅和陶瓷茶杯直叹气，柜子里摆放着各类先进单位的证书，最离谱的墙上居然挂着一副山寨圣母图，那鼻歪眼斜的东方圣母头顶大光圈，微笑着注视着来客，看的人汗毛倒竖。
　　老人家上当受骗买个假的尚可理解，这院长办公室里居然也挂了这样一副画像，难道这画像是哪家企业赞助的吗？广告植入也太丧心病狂了。林鹿暗自吐糟，冷不丁被黑猫拽住了裤脚，“来这边，快把这块地板掀起来。”
　　林鹿尝试着用手挖了一下，地板之间缝隙很小几乎挖不动，她环视周围，把一个挂在衣帽架上的十字架取下来，不一会儿就挖开了这块地板，地板下藏着一个机关，林鹿把开关往左拧了一下，没拧开，又往右拧，一扇墙壁移开了，露出一层层台阶。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走了下去，“你怎么发现的机关？”黑猫扭过头不说话，难道要说自己在牢里待久了，每天无聊只能敲墙壁玩，敲着敲着就感觉出不对来了吗！他两顺着楼梯走下去，大概转过了两个弯，台阶就消失了，林鹿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APP，勉强照亮了眼前的景色，就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屋子。
　　“这是一个秘密的告解室，以前的教徒为了防止迫害，就会在这里祈祷。”黑猫见多识广，及时给林鹿科普知识。
　　“先找找看有没有十字架，找到十字架就好办了。”黑猫吩咐道，自己一马当先跳了下去。
　　很快他两就找到了一个钉在墙上的十字架，“过去看看，这种地方模仿的圣殿骑士团，一般都会放些重要的东西。”黑猫走到十字架下面，左右看看，“来，我们把它挖出来。”幸好这件地下室通风条件不错，泥土还很湿润，林鹿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一个铁盒子挖了出来。
　　“打开看看先。”黑猫激动地语无伦次，圣殿骑士团的东西基本上都绝迹了，很少有挖出来的。这个铁盒子看上去已经在底下卖了很久了，外表上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触手摸去都是大片的铁锈，一时间竟没办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