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风雨途》今龄

5、第5章 心机女

　　娘亲说叶叶它们是天庭派下来的，我并不十分相信，但是，我确信它就是我的卫士。从小到大，每每受旁人欺负，它们总是第一个为我出头。你看它只是一只猫，身段小，却机灵的很，而且颇有号召力，十里八乡的家猫野猫都以它马首是瞻。凡是得罪我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自从嫁进岳家，岳容经常对我凶相毕露，叶叶总是第一个维护我，抓、挠、啃、咬，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岳容并不是一个坏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帮他做戏的原因。他只是有了心上人，又坚持一生只钟爱她一人，所以才要对我做出些态度来抚慰他的南楠。这些，其实我都理解。
　　想当初还没嫁过来时，爹娘对我说，我的夫君是一个响当当的好男儿，我虽然撇了撇嘴，心中却还升起一丝向往。
　　第一次见岳容时，他却对我大呼小叫，叶叶见了自然上前同他厮打。我见他俩动起了手，为了帮叶叶，就同他打了一架，“泼妇”之名由此而来。
　　想来，堂堂护国大将军之女，从小养尊处优，一嫁入婆家却受这等闷气，实在是有些辛酸。何况那个南楠，听闻从前是做歌妓的。
　　我有时很羡慕她，虽然出身贫寒，却嫁了一个极爱他的夫君，被日日捧在手心，那是多大的运气。而我，此生注定与青灯相伴。
　　换做别人，不是去同南楠争宠，就是要休了这个夫君重新寻找幸福。我却按兵不动，其实并非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而是眼下我并没有喜欢的人，即使休了岳容，也只能在家中住着，平白为父母带来耻辱。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等我遇到了喜欢的人，再休了他罢。
　　晚饭时，照例我同岳容是坐在一起的。南楠仍在下首坐着。看着我和岳容恩恩爱爱，她心里定然不好受。我每每做戏，心里都捏着一把汗，颇有些同情这个姑娘。
　　她或许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请了辞要回去。我见她离去，便说自己要方便，也跟了出去。
　　出了饭厅，我加快了脚步，好一会儿追赶，见她突然回过身来，我俩差点撞个正着。
　　我对她傻傻一笑，她却眼含诡异，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便要来寻我的不是了？”
　　换做别人，即便一开始对她心存善意，此刻也要火冒三丈与她针锋相对了。我却自小便气量大的惊人，这会子一点也不气，约么着她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便忙解释说：“你误会了。我只是怕你见我同岳容做戏会难受，所以才向你解释的。我跟岳容做戏扮恩爱，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莫要往心里去。”
　　她哧地一笑，冷冷道：“我难受？我为什么要难受？守活寡的又不是我。倒是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要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中么？”
　　我承认自己是个脓包，气量大的惊人，是真的惊人。到此时此刻了，我还是做不到记恨她，不仅不反唇相讥，反而叹了口气，转身灰溜溜地走掉了。
　　我心里暗道：何必呢，我又不同你抢他。
　　老天爷好像听到了我的叹息，我感觉眼前一黑。抬头望天，是天上的月亮被浓浓的乌云遮住了，连星子也被遮住了，好好的一个晴朗夜晚，霎时变成了阴天。
　　我摊开双手来看了看，摇头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啊，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利兮可奈何……”
　　正唱的欢实，一个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只听叶叶一声尖叫，我心里暗道：不好，是岳容。
　　等我爬起来发现果然是岳容，他刚好甩开了叶叶，冷冷盯着我：“大晚上的瞎转悠，没安好心。”
　　“无聊。”我没理他，抱着叶叶走掉了。
　　等回到了寝屋，实在觉得自己唱的《垓下歌》颇有霸王气概，于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拿手比划着又唱起来。旁边叶叶没我的手可舔了，只能舔我的脚丫子，我心里十分鄙视它：看着一身白毛怪干净，也不嫌脚臭，真真是个小脏猫。
　　它却越舔越起劲，我看它实在有特殊癖好，等它刚舔完一只脚，立马把另一只脚送到它嘴边。
　　它抬头默默看着我，脸上好像写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我抚肚大笑：“呜哈哈哈哈。”
　　“荒唐！”
　　只听岳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转过头去想要看看，不想一不小心扭到了脖子，痛的我“啊呀”一声，一张脸转过去一半，样子很是滑稽。
　　他一甩袖子，我以为他要走，没成想他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从他那个角度看，我的脸正对着他的方向。
　　他眼珠一转，闷闷道：“你这样看我，我就这么好看么？”
　　“啊呸！”我没忍住一下出了声，“我脖子扭了，你眼瞎么？”
　　他脸上现出厌恶神色：“一个女孩子，说话这般粗鲁。”
　　女孩子？他何曾把我看作女孩子？今晚真是奇怪。
　　“你不要多心。”他正色道：“是南楠看你可怜，千求万求让我过来看看你。她还非让我在你这里……过夜。”
　　我嘴张得老大，刚才只是脖子扭了，这会儿怕是连下巴也快脱臼了。
　　“哼！很惊讶？她原不会同你一般小肚鸡肠。”
　　我？小肚鸡肠？
　　就算再傻，我也明白，我被南楠那个臭娘们算计了。我平生什么都看得开，唯一受不得的就是冤枉，最恨的就是别人给我扣屎盆子，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我情商低啊，怎么是那个心机女的对手，当即破口大骂：“你他妈敢从这儿过夜我劈了你，滚，滚！”
　　那两声“滚”几乎是嚎出来的。
　　岳容起初脸涨的通红，许久以后面色镇定下来，眼珠转了几转。我看他眼珠转就来气，丫准没安好心才转眼珠，像我这种老实巴交的好人从来不带转眼珠的。
　　不知是不是怒极反笑，反正他哈哈一笑，看着我，道：“你猜你这些话要是传到父亲母亲大人那里，等着你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