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风雨途》今龄

6、第6章 巧遇仙人

　　我没猜出来，只能问他，“你说是什么？”
　　“这都猜不出来，自然是让我把你休了。”
　　我一听，浑身鸡皮疙瘩，他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却并不想让我现在就把你休了，否则，你早就有所动作，怎么会乖乖待到今天。”他又补充说道。
　　果然老奸巨猾，我没看错他，竟然连我的心思都猜出了七八分。
　　我牵了牵嘴角，吞了口吐沫，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转头瞥我一眼：“我想干的自然不是同你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戏要做足，要能凸显我南楠的宅心仁厚，比你强不知道要多少倍。”
　　妈的，让我做乌龟，背黑锅。
　　“你还是休了我吧。”我眼一闭，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样子。
　　“扑哧。”我听到一声笑，本以为是岳容笑的，但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遂下意识地看了看我脚旁的叶叶。丫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一看就知道刚才就是它笑的。
　　果然是只灵猫啊，竟然还会笑！好样的，我就把这当成对岳容弄巧成拙的耻笑了。
　　岳容却咬着牙齿蹦出来几个字：“你的猫跟你一样不正常。”
　　“反正我不顶屎盆子！”
　　“那我就休了你！”
　　“反正我不顶屎盆子！”
　　“那你可不能如愿喽。”
　　“反正我不顶屎盆子！”
　　岳容颇为鄙视地看我：“来回都不知道换种说法，还是将军之女，连我家南楠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我没有说话，只见他眼珠又转了几转，来回踱着步子，终于又开口道：“好吧，我不让你顶屎盆子，但是，只要你在父亲母亲大人替南楠美言几句，我再将她的美德宣扬一番，我就不休你了，怎样？”
　　“成交！”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傻子才不答应，又不用顶屎盆子，又不休我，随你那对狗男女怎么折腾，我乐得自在。
　　“不过，”他话锋一转，盯着我的床道：“今晚我要睡床，你睡哪儿我不管。”
　　话一出口，我还没什么反应，叶叶“嗷”的一声朝岳容扑上去，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岳容一边跟它厮打一边说：“你睡床，你睡床还不行吗？”
　　好样的叶叶，不会还能听懂人话吧，真是只灵猫！
　　我知道岳容对我没兴趣，所以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梦中，我又来到了熟悉的地点，有人轻轻唤我：“阿黎，阿黎，你不知道，我很思念你。”
　　“我在，我在这儿。你是谁？”
　　一声苦笑：“我……是谁？”
　　我拼命地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可怎么抓也抓不着，我抓呀抓呀，抓呀抓呀，然后就听到一声猫叫，“喵。”
　　睁开眼睛，看见我正抓着岳容的衣袖，岳容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叶叶一脸幽怨地看着我。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
　　“你竟然对我有非分之想，半夜钻我的被窝！啊，非礼呀！”岳容尖着嗓子就要大喊，我赶忙捂上他的嘴，低低道：“梦游，梦游，梦游而已。”
　　“你，你……”他依然指尖指着我，作惊恐万分状：“若是你梦游中使我失了身，那到底怪谁？”
　　怪谁？
　　“怪我梦里那相好的。”
　　岳容张大了嘴巴，得，这回该他下巴脱臼了。
　　我这几天苦苦思索着一个问题，那梦中的人，到底是谁呢？我长这么大，见过的年貌相当的男子除了岳容，再无别人了。
　　难道阿娘临产时做的那个梦是真的？我当真是天庭的仙子下凡来，而梦中人即是我前世的因缘？可若当真如此，他为什么只出现在我的梦中呢？为什么不干脆现身与我再见一面，再续前缘？
　　我快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出来，一拍桌子，决定去喝酒。
　　身着男装的我在酒楼里一边小酌一边听说书，我喝一口，喂叶叶一口。可这厮甚不给我面子，像我要给它灌毒药似的。每每我举杯送过酒来，它便绷着嘴扭开脸。我乐此不疲地想要喂它，它乐此不疲地躲开我。
　　我还没醉，听到有人说：“虽说你我都是凡界飞升的神仙，但如今天庭的模样，咱也不可违心地净说些好话。”
　　哇！活的神仙唉，竟让我碰到了！我心中的自己手舞足蹈，叉腰狂笑。
　　另一人答道：“是啊，真是世道不再，人心不古。但是，依鄙人之见，这也不全是远古众神凋零所致，想我们这些飞升的神仙，哪一个又不是有真才实学的。”
　　前一人点点头，接道：“实在是父神英年早逝，又没有留下后人，我们想要再进一步，却缺乏高人指引。以致资质差些的小仙，确实不成体统。”
　　后一人道：“盛武帝君确是个英明神武之辈，盛武神刀所向披靡，只可惜它毕竟不是天道剑，无法有洪荒般的法力……”
　　话到了这里便没了后文，我抬眼望去，见那两人甚是警惕地瞟了我一眼，便匆匆离席。
　　我不经意地瞧了瞧自己的样子，只见自己半边身子探向刚才那二位神仙说话的方向，别说是仙人，便是凡人也看得出我在偷听他们讲话。
　　我恨得一手遮在脸上，心里大骂自己是猪头，忽感到叶叶的小手搭在了我肩上。被它这么一宽慰，脑子登时灵光起来，二话不说，灵敏地尾随那两个仙人而去。
　　一直追到了一片山林，再往林深处，却已不见了他俩的影踪。
　　我四处张望，只见翠竹轻摇，山高日远。有浓浓的花香袭来，耳畔是清亮的虫啾鸟鸣。一切是那么熟悉，就像我一直在做的那个梦。
　　怀抱着叶叶，我险些哭出声来，因为脑中盘旋不去的是梦中的呼唤：“阿黎，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是谁？你到底是谁？”我低声轻喃，周围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我。
　　我心存侥幸，想着若多呆一刻，或许那个人就会出现。于是干脆抱着叶叶席地而坐。从日上中天到日影西斜，再至夜幕低垂，始终没有看到人的影子。
　　面前早已不是梦中的样子，那个人也不会来了吧。我轻梳着叶叶的毛发，失望地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