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卖奶茶的小可耐

43、第 43 章

　　我没想过我还能醒过来。

　　头疼欲裂，我勉强支起身子，其间左手无意识的抚上眼角，指尖轻触过凹痕与下眼睫，又再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看不见了。

　　那双毫无神采的眸子茫茫的不知盯着某处，瞳孔的流转一下失了意义。一定很是瘆人吧。

　　元丹已损，就墙挨着的我突生一种无力感，还有无奈与困乏。本身来说，仙省了温饱问题的担忧，可如今饥饿感袭来，我思来想去，才分辨出自己是饿了，而不是受内伤或太过虚弱造成的。

　　乌鸦扑棱扑棱的拍着翅膀，呜呼瞎叫的阴风里杂着腐臭还有旧老树叶子的味道。起初是真的闻不惯，久了自己也染上怪异的味道之后就不觉难受了。

　　温饱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我自暴自弃地闭上眼，选择倒头再睡下。

　　醒来的时候不知又过了多少个时辰。我察觉怀抱中沉甸甸的，半晌才敢上手去摸索。

　　像葬尸谷这种白骨遍地，一抓一把的地方怎么会有活物？

　　我实在忍不住起了不好的念头，手上试探的动作未停。

　　它有一条纤细柔滑的尾巴，尖端像个小小的实心箭头。无论任何有尾巴的生物应该都不会喜欢有人触碰这个敏感地带，可手感颇好，一时间我不舍撒手，好一会说服自己，才继续往上。

　　我更小心了些，生怕把它吵醒会一下要了自己的命。

　　它拥有人的□□，温热的，胸膛也在一下接一下的起伏，外面披着一层宽大的袍子，身体蜷缩，娇小极了。

　　最后抚摸到它的脸上，眼眸，然后，眼皮的地方，慢慢掀开。

　　我吓得手赶紧缩回来，同时，它的尾巴也立刻笔直地竖起。对峙良久，它的尾巴顺着我的衣袖伸进去，如同报复般，也到处好奇的摸摸挠挠，爬上后背时我禁不住笑出声了，它的动作弄得我很痒。

　　笑声未落，我的肚子竟然不识时务的咕噜咕噜响起来，这下我是彻底笑不出了。

　　它很聪明的意识到什么，好像苦苦思考了半晌，才用细长的尾巴环住我的手使劲扯我，我茫茫然的被它拖着走，只觉得它力气真大。

　　许久，它松开我的手。

　　鼻尖的味道变得清新了，周遭不再那么湿冷，它带我来到了一个好地方，然后朝我伸出手，把几个果子递过来，我不在乎吃了会有什么后果，民以食为天，现在饱腹更重要。

　　总归是托了它的福，我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入夜，我梦到烟云缭绕的仙阁，有我喜欢的琴声与书画，耳畔有人轻轻的哼着歌，悠悠然然，我走在墨色的池塘边。我睡的更加安稳了。

　　我睁开眼，它趴在我的后背上，呼吸声一阵一阵，像极了风吹落树叶的声音。我翻过身，把它抱了个满怀，它轻哼一声，缩得更紧了。我支出一只手，很快摸到一旁圆润的果子，放在嘴边啃一口，甜味一下遍了口腔。

　　我轻笑，心里想，若是看得见就好了，看得见的话，就可以看看这个热心肠又可爱的小家伙长什么样了。

　　“真想看看白天。”我喃喃，“这儿太黑了。”

　　“你想要出去吗？”

　　我一愣。原来这便是它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黑夜里温柔又挠心。这是它第一次开口。

　　“吵醒你了。”我回。

　　它没说话，尾巴伸进我的后背里汲取温暖。

　　不远处，一只长相奇特的怪物伏在斑驳的地上啃咬着什么，窸窸窣窣，嘴里还不停发出咀嚼声，咔咔咔，它抱着一根长着腐肉的骨头，尖细歪曲的眼睛贪婪的瞅向这边。

　　我问：“小餍，有什么东西在那吗？”

　　欢餍回过头，睁着眼睛盯着怪物，怪物手里的骨头掉下来，吓得尖叫一声四肢并用的逃走了。

　　“没有。”它嘟囔，“今天的果子很甜。”

　　“是啊，真甜。”

　　我点头，然后把吃了一半的果子放在它嘴边，它懒懒的咬下一口，鼓起腮帮子一点点嚼碎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