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不好惹》吃葡萄会吐葡萄皮

19、第十八章

　　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我面无表情对身后出现的神荼道：“时机已到，把文景借杨云之手与昭衍勾结的证据呈给天帝罢。”
　　“属下遵命！”神荼兴奋道：“届时冥主便可光明正大与那昭衍和离……”
　　“神荼，”我漠然打断道：“莫要把时间与感情浪费在我身上……还有，老身性取向正常。”
　　神荼委屈之情溢满双眼，中性美的脸上竟显露出小女儿家的可怜，却也不见丝毫违和。她还想辩解，我摆了摆手打法她赶紧做事。待她走后，我一把扯下锁骨前的玛瑙吊坠，随手将它不知扔往何处。
　　之后，天帝请我去了九重天，彼时七色云霞布满天宫，九十九只青鸾火凤翱翔天际，星君品阶以上仙官均驻于南天门前迎接于我。这是我梦寐以求多年的场景，是在我梦里才会出现的——天宫那些神仙像欢迎昭衍一般迎接我这个与他同品阶的上古神祇。可此刻，他们第一次承认我这个上古神祇不过是为了让我助力消灭文景与魔化的昭衍罢了。
　　一路直达天帝的伏日殿，我始终面带微笑却不言语，身边的神仙一路叽叽喳喳倒是热闹的紧。他们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以战神为首的决心将天界叛徒昭衍来个神魂俱灭；另一派是以众多女仙为首的感化派，希望对昭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化解他心中的魔障。即便到了伏日殿许久，两派仍然吵个没完，最后天帝问了我的意见，我只冷冷的吐出四字：“一并灭之。”天帝同意了，那些仰慕昭衍的女仙在威势下虽满脸愤懑却也妥协。
　　三日后，休养了多年的天界与魔界展开了第二次大战，期间我只见到一次昭衍，他面容依旧却神色冷漠，双眼一片灰白不见瞳仁，显然体内魔障已完全压制他的心智。相比第一次神魔大战，这一回简直就像儿戏，当然，全是仰赖神荼的卧底从魔界盗取的布阵图以及失去心智的昭衍，虽然内涵无穷力量却像个牵线木偶无法发挥一半实力。另外，文景和第一任魔君相比也仿若云泥之别，我严重怀疑他这个魔君是耍手段当上的，或者这些年他完全沉湎于与穷奇的往昔而荒废修炼。大约一个半月，魔界就溃不成军，退守到仅剩三座魔山。终于，文景送来了投降书。不过却有两份，一份递给天帝，一份暗中呈给了我。
　　文景给我的降书是想以昭衍之命换我去九重炼狱去取那个并不存在的、可以复原穷奇魂魄的物件。我同意了，并不是想救昭衍，而是想亲自带他去父神长眠的悯悲海，让父神看清如今我和昭衍的区别后亲自了结他。
　　“冥主，”文景阴森的笑了一声，将套在“傀儡”昭衍脖子上的魂链扯紧了一些道：“可莫要考验本王的耐心，还是快些罢。”
　　“急什么，东西在里面又跑不掉。”我不耐烦道，接着佯装打开“炼狱”大门，面前便出现一条细长的河流，脚下铺满血红色的彼岸花。
　　“这是哪里？！你想耍什么花样？！”文景凶狠的瞪着我，手下扣着昭衍的力气又大了些。
　　“无知小儿，老身带你去见个故人罢了，慌什么。”我轻勾嘴角，双手结印，脚下阵法毕现，将我与文景三人带到孟婆面前。
　　“以泪为引，岁月煎汤。熹月，别来无恙。”我朝面前深灰色长袍、童颜鹤发的熹月微微颔首。
　　文景吓得往后退了三步，面色惨白，口里不停喃喃道：“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熹月却似看不到文景一般，只管熬自己的汤，半晌，木讷道：“故人已逝，他们都唤我‘孟婆’。”
　　我正欲接话，文景却疯了一般朝我喊道：“不可能！你连她都能复活，那复活我的穷奇又有何难？！快去炼狱把我要的东西取来！你再磨蹭我便要昭衍魂飞魄散！”
　　“呵……熹月的情丝已除，虽未真正渡过大劫，但在我这当个冥界小仙还绰绰有余。至于穷奇么，”我邪魅的笑了一下，看着越发癫狂的文景道：“她早已魂飞魄散，你手中所谓的魂石，不过是神荼随手在忘川捡的一块破石头而已。”
　　“我等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洗尽仙骨！不，你骗我！你们在骗我！”
　　趁着文景发疯，我化气为刃，一把穿过挡在前方的昭衍身体，洞穿文景内丹。文景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又快速将目光转向熹月，双唇上下动了动，似乎相对熹月说些什么，但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化作黑色星芒消失不见。
　　“怪我么，当着你面杀了你老相好？”
　　“冥主说的是惜时天界太子文景与熹月上神，于他于我而言，皆是前世。”熹月面无表情的继续捣弄手里的汤匙。
　　“冥主！”神荼赶至，急切的将我打量几遍，确认我完好无损后轻吐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怎么没事？你还得替我将文景‘言而无信，抓昭衍上神为人质同归于尽’的消息带给天界那伙神仙呢。”说着，我看了眼躺在地上还微微喘气的昭衍，正欲走上前替他暂时护住心脉，让他留着口气到父神面前，却听见背后神荼大喝一声：“冥主，小心！”
　　文景竟然会上古邪咒，在他留下的剑身下血咒，霎那间仿佛有一千把血红色的剑刃向我飞来，我立刻双手结印却心知为时已晚，这下好了，谋划多年，昭衍这小混蛋还没嗝屁我就要走在他前头了，好不甘心。突然，昭衍墨黑色的身影遮住了我所有视线，待我回过神来，他又恢复倒地不起的模样，只是周身色彩缓缓变暗，渐渐化为透明……
　　“他……没有心智竟替冥主您化解了攻击……”
　　“嗯……回去罢。”
　　我没有再看慢慢消失的昭衍，也未顾得上神荼她们，自己摆阵回了九幽宫。
　　有些木然的在桌边坐下，觉得有些渴，我便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想入口竟是丝丝清甜。
　　“来人！”我怒道。
　　“小……小的在。”进来的侍女有些颤抖的跪伏余地，不敢抬头看我分毫。
　　“不是说了这殿里只放牛乳茶，这是什么破东西？！”
　　“这……这是昭衍上神给冥主的石……”
　　“闭嘴！快扔出去！换牛乳茶！”
　　“是……是……”
　　后来我的桌案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温着一壶牛乳茶，旁边放着两本最新的话本。除此以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