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贱不成道》余暖人生

6、道长神通灭水鬼

　　四个人到了干水塘下面的小水塘，水塘上面浮着一层死鱼死虾，在暴日下臭气熏天，清风道长从身上的褡裢里拿出一面黄铜镜，嘴里喃喃念了几句后，将黄铜镜照在水面，黄铜镜未有变化，清风道长将黄铜镜收起来“水鬼已水遁离开这口水塘了，我们沿着水路一路寻下去。”
　　往下游一路寻过去，发现好几处水塘都死鱼遍塘。村里最后一口水塘也没有发现水鬼的踪迹，而最后一口水塘的水是流向村前的小江。小江再往前二十多里就会流入一条湖，湖的流经途域就更广了。
　　“水鬼会不会早就顺水而流漂出数百里了？”宋师公一愁莫展的说。

　　清风道长又从褡裢里掏出一只木头鱼，他在木头鱼的两只眼睛上各拍了一道黑符，又在鱼嘴里塞了一颗像水晶一样珠子，木头鱼身上立时银光粼粼，清风道长把它放入水中，它就摆动尾巴在水里游了起来，旁边的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可真开眼界。
　　宋师公是真想跪着拜师，不是他不拜，以前拜过了，人家嫌他资质差压根没瞧上他。“道长，你用的什么法宝，木鱼怎么就能在水里游？那符和珠子是做什么用的？”
　　清风道长回了一句特显自己高深的话“你层次不够，说了你也不懂。”

　　三人默。
　　清风道长打了个呵欠“真累啊，从下车到现在都没睡个觉。”靠坐着路边一颗柏树就打起了呼噜。
　　宋师公暗想：你不是从上了拖拉机睡到了下了拖拉机吗？拖拉机的露天车厢还摆着一张竹躺椅呢。
　　三人怕说话吵醒清风道长，也没人开口说话，一个个盯着江水看鱼什么时候游回来，被水面的反光刺激得眼睛想流泪。
　　过了一个多小时，打着呼噜的清风道长突然站了起来快步如飞一般的走了，临走前留话，“你们留在这里，半个小时后往东南方来。”

　　半个小时后相小三爸和田大胆宋师公朝东南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走到了一处石山上。就见清风道长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也有可能是闭目睡觉。他身旁十来米远的地方摆了水鬼的尸体，之前尸体上膨胀的绿色尸液已经只有薄薄的一层了，像一张绿皮贴在骨架上。绿尸身上捆了一圈长长的水草，心口处贴了一张黄底赤符。这个样子比之前诡异的黑发裹尸样，犯恶的绿液黏尸样清爽太多了。

　　“水鬼有九转，每转多一层护体，这是一只二转水鬼，修为浅。找些柴来烧了它。”清风道长睁开一只眼吩咐他们。
　　“那为何之前它那么厉害，连火都浇熄了。”田大胆对于水鬼的自爆深以为怵。
　　“普通的火它当然浇得熄，你换成三昧真火，凤凰火，阴阳火你试试，保管它连渣都烧干净。现在它没尸水了，尽情的烧。”
　　田大胆愣了下，这清风道长在逗他吗？逗他吧。又不是烧孙悟空......太上老君也召唤不来啊。

　　三人在旁边的林子里找来柴火烧了尸体，烧到半夜才熄了火，清风道长使了一张风符，借大风之力把地上的尸灰柴火伙一古脑的全部吹散，飘得到处都是。
　　面对三人好奇的追问，清风道长言简意赅的道普了下“以免聚阴。”

　　天才蒙蒙光，相小三就被她妈打发到村口等人。雾有点大，江面上更是像腾起了蒸汽一样，不过她的眼睛好像穿过了江上的浓雾看到了走在江对面小路上的爸爸，清风道长和田大胆，宋师公。
　　她踮脚张望，果然过了几分钟相爸一行四人就出现在村口的那条小路上。她迎上去，惊喜的说“爸爸，我刚才看见你们在江对岸走，还以为看错了呢。妈妈做好了饭哩，让你们回家吃饭。”
　　清风道长有点讶异“你在这里看到我们在江对岸走？”

　　田大胆朝着江对岸瞪眼看，眯眼看，“小三儿，你逗你大胆叔吧，这么浓的雾，能看清十米远就了不得了，这里到江对岸的路上起码得百来米。”
　　相小三嘬了下嘴巴，“你和我爸走在前面，清风道长走最后，中间是宋师公。”
　　“呀，你这眼睛果然了不得，难怪能看见鬼，跟射出去的电筒光似的，就你这样的走夜路都不用带电筒烧稻草了......跟叔说说，你这眼睛......”
　　田大胆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相小三爸拉着相小三跪在清风道长面前的壮举而阻梗了。

　　“请清风道长帮帮我家小三儿，从去年鬼节后她就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本来这事就让我们害怕，这回小黑被水鬼拖走，我们小三被吓坏了不说，还有人怪到她头上，说她招阴，清风道长，你是道行高深的人，求你了。”相小三爸哽咽着伏在地上。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两袋大谷子舍出去也没换来小三儿的安宁，宋师公的脸面他可顾不上了。

　　相小三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那天小黑父母对她的责难一直装在她的心里，沉甸甸的。
　　清风道长一手一个把相家父女两个扶起，“回去看看再说，之前我就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到了相家，清风道长把相小三单独领到了一个小房间。只问了相小三眼睛曾经出现过的异常，相小三就把鬼节那晚眼睛痛，并把做的梦也复述了一遍。
　　清风道长的左手覆在相小三的左眼上，她感觉左眼里开始发热，随后疼痛起来，“痛，痛。”小声的哭了起来。

　　清风道长撤了手，待疼痛感逐渐消失，特温和的对她说“你左眼里还有一只不属于你的眼睛，这只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所以你才能见到一些本不应该见到的东西。这只眼睛长在你的眼睛里时间太长了，现在要强行把它摘取出来，就会伤到你自己的眼睛。我先把你整只眼睛都封印起来，虽然这只眼睛会看不见，不过等你长大了，神魂强大了，我再用法帮你取出好不好？”

　　相小三消化了一下清风道长的话才点点头“那我长大了你还会来找我帮我取眼睛吗？”
　　“如果我没有来，那你就去找道长我，我给你一个地址，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记在自己的脑子里。”
　　“很远吗？”
　　“嗯，很远。”
　　“好，长大了，我就坐拖拉机去找道长。”在相小三的心里坐拖拉机是一件拉风又长脸的事。

　　清风道长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地名。随后清风道长的右手掌对着窗房，一会儿听见屋后的牛舍里的大水牛发出一声呜咽。清风道长手上凭空多出一张薄薄的透明膜“这是我用的隔空取物法术取了你家大水牛眼睛里的眼膜，我把它覆在你眼睛上，就能封印眼睛了。睁大眼睛，别眨眼，不会痛。”

　　相小三睁着眼睛，清风道长把大水牛的眼睛膜覆在她的眼睛上，他又咬破自己的大拇指，挤出一滴血滴进她的眼睛里。
　　相小三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她的左眼已经看不到光了。她拿出镜子，发现她的左眼比右眼浊一些，不如右眼透亮。

　　用过饭，清风道长原本是要走的，但是村里的拖拉机打不着火，耽搁了时间，直到早上近九点才把车修好。车子载着清风道长，以及非要随车相送死皮赖脸刷好感的宋师公，还有心怀感激又无处答谢，只能多送一程以示感恩的相爸。

　　车子行了二里地，就撞上了一队出丧的队伍，正在开路祭，挤挤攘攘的送葬队伍将整个土马路都堵住了。当地的风俗，开车遇到出丧，必须封上礼钱，还要放炮，车还是挪到一边不能挡了抬棺材的正道。遇上路祭还得耐心的等人家路祭完了再说。

　　相爸认出了跪在地上祭拜的孝子“是三牛他爸出山，老头死得还挺怪的。”
　　清风道长躺在他的躺椅上，拍着大肚皮“怎么个怪法？”
　　“老人身体硬朗，喝酒嘛天天都喝一点，谁知道几天前喝了点酒，在床上睡个觉就睡死了。”
　　宋师公说“大概是寿数到了，上地俯报道去了。”
　　清风道长站起来朝送葬队那里望了望，跟宋师公说“你下去和他们说说，让他们把棺材回家去，别葬了。”
　　宋师公和相爸都大吃一惊。
　　“清风道长，哪有出山出到半路上又抬回去的，不吉利吧。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宋师公问道。
　　清风道长又躺回躺椅上“我看棺材有鬼气缭绕，要是就这样下葬了，鬼气养尸，用不了多久就有尸怪出来作乱了。”
　　宋师公惊呼 “鬼气？难道三牛他爸是让鬼给害死的？”

　　宋师公虽然深信清风道长的道行高深，行事不会有差错，但是让他去说服死者家人把出殡的棺材又抬回去，这种事不大好干。但是做为一个觊觎道长法术的野路子师公，他只能硬着头皮干当地人眼中特别犯忌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