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饲养一只兔子》与山有木

15、第 15 章

　　“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快去找金铭。”烛伊扔下一句话，转身向屋里跑去。
　　青时，你千万不能有事。烛伊第一次感觉那么害怕，她甚至有点不敢推开那扇门。

　　闻到安息香味的同时，阮苏就已经用灵力振动了手环上的铃铛。
　　彼时金铭正在与村长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收到阮苏的信号，顿知情况生变，便急急赶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金铭冲进院子，着急地询问阮苏，“现在什么情况？”
　　“有人提前点了安息香，烛伊刚刚进去了，现在里面情况不明。”
　　听到这消息，金铭也怔了一怔。不过他迅速恢复了冷静。
　　“你去启动阵法，然后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帮他们。”他拍拍阮苏的肩，叮嘱道，“苏苏，保护好自己。”随即也拔剑进了屋。
　　阮苏依照金铭的吩咐，召出灵魄，开始按顺序启动阵法。
　　他们布下的阵法原本设定好由子时的月光启动，这样可以同时启动阵法，以发挥其最大效用。但现在变故骤生，已不容等到子时，她只能实施备用计划，顺序用灵力启动阵法。
　　只希望还来得及。阮苏捏碎一颗灵魄拍进阵眼，满心担忧地看着紧闭的屋门，里面正传来刀剑的碰撞声和灵力的爆炸声。她知道自己没有灵力，进去也只是给同伴添乱。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启动阵法，然后想办法找出那件一直让她觉得别扭的事情。她有预感，那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平安县
　　阮煜抖抖手中的灵摆，叹道：“你说这虎妖这么聪明，怎么就没想到隐藏下自己踪迹呢？”
　　阮煜和夏言从临西出发一路向西，没走多远就找到了虎妖的灵力残留，然后就沿着灵力的指引找到了平安县外的这座破庙，其过程顺利得让他们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它应该是不知道有这种法子。”夏言蹲下，在地面贴上一张符纸，开始感应庙里的灵力残留。片刻之后，他起身，拍拍前摆的灰，道：“是这儿没错，它在这呆过一天左右，灵力残留很多。外面除了我们来的方向，还有一条灵力残留指向西北，它应该是去了城关镇……怎么了？”
　　夏言看到阮煜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苏苏去行道的地方，就在城关镇附近。”阮煜的声音微微颤抖。“而且她上山前与我最后一次通信，正是七天前。”
　　那虎妖狡猾异常，还吸食了多名修士的灵力。就算已被他们重伤，也绝非寻常货色。如果只是金铭遇到，阮煜不会担心。但再加上失去灵力的阮苏和几名经验尚浅的小辈，阮煜不敢想下去。
　　发生这种情况，夏言也无可奈何。两人只能尽快前往城关镇，到那里找到虎妖的踪迹，再做下一步打算。
　　“……走吧，去城关镇。”

　　阮苏启动完所有阵法，靠着篱笆坐下，开始努力寻找问题的答案：是什么让她一直觉得那么别扭？
　　今晚戊时，师兄就已经将整个村长家划作了他的灵域，没有人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进入院子，更别说去屋里点燃安魂香。那么做出这一行为的，只有可能是他们队里的人。当时她和烛伊在外面，师兄和村长在一起，难道是子恒？
　　“道长，道长。”
　　篱笆后有人在小声地呼唤，把阮苏吓了一跳。
　　“什么人？！”她转身喝问，佩剑也微微出鞘。
　　“道长是我，我是白青山。”村长也被阮苏的反应吓了一跳，差点往后一倒坐在地上。
　　阮苏看清来者，伸手扶住他，问道：“村长您来着干吗？”
　　村长杵着拐杖，拍拍胸脯顺了顺气，说道：“我过来问问道长你们除魔除得怎么样了。刚刚金道长跟我一起，话说到一半就跑了，我担心出了什么情况，就跟着过来看看。”村长说着往阮苏身后瞅了瞅。“您怎么一人坐在外面，其他五位道长呢？”
　　“他们在里面……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哪里来的五位？”阮苏心中一震，她好像知道了问题的关键。
　　“道长你们不是六位一起来的吗？您现在在这，剩下的，不就是五位吗？”村长不懂阮苏的问题是何意，只好想什么答什么。
　　“您能不能描述一下其他五人？”
　　村长感觉更奇怪了，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金道长背着把剑，经常和您在一起。两位曲道长是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郭道长穿着长衫，第一次与我交谈的便是他。还有一位道长……”村长忽然犯了难，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位道长姓甚名谁，长相何似。
　　“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也是随便问问。”阮苏看见村长努力思考的样子，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里比较危险，村长你还是带大家离远些好。”
　　把村长糊弄走后，阮苏开始思考目前的情况和对策。
　　她、金铭、烛伊、青时和子恒，一共五人从印山出发。只是不知何时起，那怪物混进了他们之间，并且篡改了他们的记忆，成了所谓的第六人。这便是她一直觉得别扭的原因。但奇怪的是。那怪物只混淆了他们五人的记忆，让他们觉得还有一个同伴，并未给自己完全捏造出有名有姓的身份。其原因有可能是它灵力不够，不足以完全篡改他们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它狡猾谨慎至极，担心一个太详细的身份容易露出破绽。若是前者，倒是好对付，但若是后者……
　　不仅如此，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怪物和之前在白家村作祟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如果不是同一个，那它们二者之间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是何关联？如果没有，那它潜入他们之中是何居心？还有就是，今晚点燃安息香的，到底是不是它？
　　阮苏开始回想她有关第六人的记忆，想要借此找到些能回答问题的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想想也是，如若她真有关于第六人的直接记忆，又怎会一直没发现这个反常的存在。
　　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找到这个无身份者的蛛丝马迹？

　　“在其他人都有身份时，没身份也是一种身份。”
　　阮苏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这好像是很久以前，那个人说过的。那个人，是谁？

　　“嘭——”屋里的爆炸声唤回了阮苏的神智。
　　不行，我得先考虑第六人的事。
　　没有身份，也是一种身份吗？
　　我们小队里五人皆有明确的身份。那么，小队里只要是由这五人做过的行为或者说过的话，都可以根据记忆联系到其人。也就是说，如果有哪一个行为或者哪一句话找不到其源头，就可以默认是第六人做的。
　　每一个人的对话和行为都潜在包含着行为主体的信息，如说话习惯、思考方式等。鉴于第六人并不清楚我们五人之间的关系和相互了解程度，那么如果他想在我们的记忆里借某人的身份做出某种行为或说出某句话，就有可能出现违反原主人设，被熟人识破的情况。但考虑到之前关于第六人不肯捏造详细身份的原因是能力不足或谨慎行事，那么他选择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身份的可能性就很低。
　　也就是说，在六人同场的情况下，找不到源头的话和行为，都可以归结到第六人身上而不用担心这又是他布下的陷阱。
　　而在阮苏的记忆中，还真找到了两处。
　　第一次是他们发现凤娘尸体失踪那晚，大家讨论时，
　　“说到这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是说凤娘的来历。一个婴儿，怎么会出现在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岭，不仅没被冻死，还能幸运到被人捡回来。”
　　是它将话题引向了凤娘是魂魇的可能性。

　　第二次是今天早上，金铭确定他昨晚看见魂魇时
　　“那它此次作乱，就绝不仅是祸害一家人那么简单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师兄说那魂魇变强了。那种情况下恰当的做法应是先设结界保护好村民，想办法摸清魂魇的真正实力，再动手降服。而它却提出尽快行动。只怕也是从之前的相处看出了他们的轻敌情绪。

　　这样看来，他们每一次重要的讨论和决定，都有这个第六人不动声色地参与和推动。那怪物，好像在刻意将他们的注意力往魂魇和凤娘身上引。如果真是这样，那凤娘是那怪物的可能性反而降低了，因为它完全没必要引火烧身。而关于魂魇的推测，也很可能是怪物故意给出的误导。他的最终目的，难道是……他们？！
　　该死，我之前怎么没想到，魂魇也好，其他怪物也罢，普通人的灵魂对于它们来讲只是食物的替代品。它们真正的食物，其实是灵力啊！
　　还有什么是比一群没有经验也不设防的修道子弟更好的食物呢？
　　阮苏握紧了拳头，指甲似乎要嵌入肉里。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只是死死地盯着屋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你们，千万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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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脑子不太清楚(╥╯^╰╥)
今天爬起来改了改推理部分
emmm希望还看得过去(๑╹っ╹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