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醒来》Doer

3、第 3 章

　　洗漱完，弥子晗趴桌子上讲题讲得口干舌燥，一道题给她解出了花，把乔多乐给解睡了，于是忍无可忍，拿出乔多乐送她的油性马克笔在她脸颊上写了个“乐”。
　　马克笔的水不太好洗，第二天弥子晗把乔多乐脸都擦红了，字还是可以看到。
　　所以，乔多乐顶着“乐”字去了学校，被邢帅扣住盘问了半个小时。
　　下课的时候，弥子晗没讲题:“老乔，你这样也挺好看的，真的。”
　　乔多乐一扫蔫意:“真的？”
　　弥子晗用手拨拨她的碎刘海:“真的，特帅。”
　　然后中午放学，看到宛若一只孔雀般的乔多乐，弥子晗生无可恋地扭头就走:“别跟着我，我不认识你。物种和物种的不同，不仅仅体现在生殖隔离，还有语言交流等方面。”
　　乔多乐很高兴:“我知道，你要考我生物是不是？今天老师讲过了哈哈哈！”
　　接着乔多乐巴拉巴拉说完了遗传学以及生物进化论:“我说得对不对？”
　　弥子晗从食堂往外走:“今天回家吃饭。”
　　焖米饭的时候，弥子晗想要给乔多乐再擦一下脸上的字，被乔多乐拒绝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弥子晗认为乔多乐不光叛逆，还中二。
　　下午，弥子晗让乔多乐带着棒球帽，这样她头发短点，穿着校服，甚至都看不出男女，挺好的。
　　不过棒球帽被没收了，理由是上课带帽子，对老师不尊重，乔多乐被罚站在后门口上课。
　　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要回头看一看，除了弥子晗。
　　晚上洗澡，乔多乐还特意避开了写字的那半边脸，小心翼翼，默写古诗词时问弥子晗:“米子，今天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
　　“你太帅了。”弥子晗关掉空调:“我觉得晃眼，就没敢看。”
　　乔多乐不乐意:“好热的，夏天已经来了，为什么要关掉空调？”
　　弥子晗把遥控器背身后，背了一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让她默写去。
　　乔多乐不会，拿着书开窗，站阳台背了个把钟头，信誓旦旦地进来:“我会了！这次我绝对能写出来！”
　　弥子晗在写卷子，应了两声。乔多乐写到半截，隔壁开始弹钢琴。
　　弥子晗又背:“‘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尔心动。’”
　　乔多乐默了一会儿，蹭得起身:“我心动了。”
　　弥子晗以为她要去干架，结果乔多乐拿着物理书和小音箱，去阳台读定理了。
　　弥子晗看她默写那张纸，好几个拼音，于是把对照的字写上去，继续做卷子。
　　乔多乐脸上的字维持了两天，她还想再写个，被弥子晗制止了。
　　弥子晗正在准备数学竞赛的事，跟她吹完头发，开始布置作业:“这些我回来要检查的。”
　　乔多乐满口答应，追着给弥子晗吹头发:“我还以为你不参加呢，怎么突然就参加了？我肯定会想你的。”
　　“想看我有多聪明。”弥子晗被吹得毫无发型，就那么乱糟糟地写作业。
　　乔多乐写一排英语单词，就给她理一下刘海。
　　弥子晗也不抬头:“你专心一点，我过会儿提你。”
　　乔多乐赶紧收手:“我看你们班今天布置了两张卷子呢，还是数学和物理，你写得完吗？”
　　“写得完。”
　　弥子晗的确写完了，还提问了乔多乐英语单词，躺床上又问她:“老乔，那个老男人现在没工作吗？”
　　乔多乐一顿，把弥子晗搂怀里:“没，捡废品。”
　　弥子晗眼睛转了转:“我不在家这几天，你要听话。”
　　乔多乐趁机翻身压住她，一手赶紧去够遥控器。
　　等凉风送到脸前，乔多乐转身抱住遥控器整个往墙角凹。
　　弥子晗扒拉她:“行了行了，我不关，你定个时，离墙远点儿。”
　　全校参加数学竞赛的就五个人，五个人背着书包和领队老师排排坐火车。
　　进站时，刀子不允许带，被放在司机兼保镖先生处。
　　乔多乐一路新奇得不行:“哇！原来火车站长这样！真得是火车！和电视上一模一样啊！”
　　弥子晗低下头，左看右看，假装不认识她。
　　乔多乐不小心撞着人，和人不停道歉，转眼就看不见弥子晗了，扯着嗓子叫，一边往前走。
　　弥子晗隔着玻璃窗敲了敲。
　　乔多乐直接走过去了，弥子晗打电话:“后退一二三四……十七，十八步，停，往左看。”
　　隔着车窗听不到说话。
　　乔多乐要上车，被乘警拦住了:“没有车票不能上车，你的是站台票。”
　　乔多乐没办法，隔着窗户给弥子晗打电话:“米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弥子晗点头:“嗯嗯，你也是。”
　　两人说了几句话，火车就开了。
　　乔多乐站在原地没动:“我去，米子，这火车好长啊！你刚才在第几车厢来着？三，四……”
　　弥子晗听她数到了十二，就不数了:“第六车厢。”
　　“好厉害。”乔多乐还在盲目崇拜。
　　出了火车站，乔多乐坐在车子里，不想挂电话，翻来覆去问昨晚那几个问题:“要走多久到？”
　　弥子晗拿了本书，插上耳机:“一个半小时，要到三点左右才能到。”
　　乔多乐听着声音变了:“你在干什么呢？”
　　“不告诉你。”弥子晗拆了一袋乔多乐塞给她的零食，分给同学老师后，自己卡尺卡尺。
　　乔多乐听到了:“我知道了！你在吃东西！”
　　弥子晗声音清晰，语调坚定:“没有。”
　　“我都听到了！你吃的可响了！”乔多乐在车子里兴奋地跺脚:“小仙女人设崩塌了啊！”
　　弥子晗反驳:“小仙女也要吃东西的。”
　　乔多乐直接趔满了后座:“那你还说没吃东西。”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弥子晗话来得挺快:“我说小仙女要吃东西，不代表小仙女现在正在吃东西。就像英语时态里讲的，一个客观存在的真理事实和正在进行的某一事实，是不一样的。”
　　乔多乐撅着嘴，弥子晗看了眼时间:“你该上课了。”
　　校门已经近在咫尺，乔多乐占着电话线“嗯”了一会儿，弥子晗笑了笑，提醒她:“作业回来要检查的。”
　　乔多乐利落地挂断电话，却没下车，趔在后座，看着手机，重复了两遍:“挺聪明……挺聪明。”
　　前面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来不及错开的目光瞬间睁大，被乔多乐直接踢向靠背，往前一栽，鼻子砸在方向盘上，流了血:“老大，老大！我错了我错了！”
　　乔多乐收回脚，整好衣领下车，哼着歌上课去了。
　　弥子晗等通话结束，空着的那只耳朵也插上耳机，开始专心看书。
　　老师在考点附近订了宾馆，双床标间，领着弥子晗他们先到宾馆休息了一下，然后带人去看考场。
　　吃完晚饭，乔多乐又打了电话过来，还刻意压低声音:“喂！”
　　弥子晗也跟着压低声音:“喂？”
　　那边偷偷摸摸地跟她说话:“猜猜我是谁！”
　　弥子晗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发现窗户正对一条没什么人的街道:“不猜。”
　　“你猜一下！”声音又捏起来，还撒娇:“很好猜的！”
　　夜风吹着很舒服，弥子晗看着一辆车靠边停下来，决定勉为其难地猜一下:“那行吧！”
　　那边立刻清清嗓子:“快猜！”
　　“嗯……”弥子晗看着另一个人从黑暗处走到路灯下，和从车上下来的人碰面:“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弥子晗的小仙女？”
　　“是是是！”
　　瞬间好几个人从黑暗中窜出来，看着混不吝的。弥子晗皱起眉，继续猜:“你的名字是三个字？”
　　“嗯嗯嗯！”
　　弥子晗好像真得猜不出来了:“能不能给个提示？”
　　那边得意地笑了下:“你看你怎么能这样呢？算了算了，告诉你，我姓乔。”
　　从车上下来的人忽然一僵，另一个人迅速上前对着他肚子捅了几下，那个人就很不情愿却无可奈何地倒在了地上。
　　弥子晗捏着手机一用力，迅速转身离开窗边，心里头砰砰跳得快要蹦出来。
　　同屋的同学刷着牙正要过来，被吓了一跳。
　　弥子晗白着脸道了歉，往厕所跑。
　　同学拉上了窗帘，电话另一边在问弥子晗:“还是猜不出来？怎么不说话？”
　　弥子晗打开水龙头，听了会儿水声，又关上，从厕所出来。
　　门忽然被敲响了，她吓得把手机摔倒了地上，立刻转身看着那扇门的门锁。
　　保险条挂着。
　　同学路过拾起手机问她怎么了，弥子晗接过去，看到通话时间还在继续。
　　同学要去开门，弥子晗拦住了:“我去。”
　　同学转向厕所漱口，弥子晗透过猫眼看到领队老师在外面正要再次敲门，于是打开了门。
　　老师进来给她们讲了几句安全防范，之后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让两人放宽心，轻松点，不要有压力，正常发挥。
　　送走老师，弥子晗拿起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刚老师来了。”
　　“哦哦，我听到了。”乔多乐声音恢复正常:“你不要紧张，我听你刚才把手机都掉了。”
　　“知道。”弥子晗看着已经拉好的窗帘，躺回床上:“我累了，晚安。”
　　“那你早点睡，晚安。”
　　挂掉电话，弥子晗洗漱，躺床上后想发信息。
　　两三分钟后，手机震动，屏幕跟着一亮，弥子晗浑身抖了下，手机摔脸上，鼻子很快红了。
　　是乔多乐的短信:“加油加油加油！小仙女是最棒的！”
　　同学连问了她两边是否准备关灯睡觉，弥子晗反应过来盖好被子，关灯。
　　究竟看到了，还是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