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游》青木笋

30、界（一）

　　玉界山，江南与北境之路的分界线之一，地处戌州以南，与衔州交界处。此山不高，虽是捷径，但想从衔州北上的商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翻过这座山。不但没有商旅经过，连村落都没有。很久之前，这里还曾有过袅袅炊烟，也有商旅翻越此山，只不过都遭贼人洗劫，赤身裸体，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不论男女。村民们也常常丢东西，若是偶尔丢失小物件也没什么，但各种东西总是莫名其妙失踪，刚做好的饭菜一瞬皆空，村子里也渐渐人心惶惶。直到某日，一家住户丢了一名刚出生的襁褓婴儿，终于大家都受不了了，仓皇逃离了此处。
　　因少有人来此地打扰，故玉界山仙灵之气充沛，奇珍异兽众多，且此山有结界，将人世与异世相分离，除非有异世者领路，否则是万万找不见那世外桃源。据说这结界浑然天成，天地开辟，万物孕育之初，这结界便存在了，从未有此山之外的生灵进去过，即使有修道者慕名而来，天上上位之神想在这儿占一洞府，皆是无功而返。
　　今日，山中的精怪珍兽们有一次较量，他们分成两派，一派名为一人，另一派名为大王，各推选出一位代表进行比试，选出这群孩子里的孩子王。
　　一人派，顾名思义，一群精怪里只有一名是人子，十岁，名叫小山，这队名还是小山取的，简单省事。大王派里全是山中精怪，而且都比萧山队伍里的高大，自然是有些洋洋得意，还未比试便以 “大王”自居。
　　大王派推出的是一只斑斓虎，小山叫他大毛。大毛对小山说：“今天的比试，你肯定输。”
　　小山站在自己队伍最前方，双手抱胸，看着大毛也骄傲道：“大毛，你没有一次赢过我的，吹牛都到天上去了。”
　　大毛不屑，扭头哼一口气：“那些都是你太狡猾才赢的，我这叫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
　　小山撸起两边袖子，对大毛那一队的说：“今天你们想比试什么？老规矩，不许用法术，否则就是我赢。”
　　“凡人就是麻烦。听好了，今天咱们就比谁速度快。从这儿出发，先到玉界湖，捉一条白鲤，再拿一颗藤树爷爷手里的果子，带着鱼和果子，看谁先跑回这儿。你赢了，我叫你老大；我赢了，你要叫我老大。”大毛说到最后时，乐得眯起了眼，势在必得的样子，连着身边的伙伴都开始叉腰骄傲。
　　大毛伸出爪子，戳戳小山的小胸堂：“看看你这小身板儿，还有你身后那群家伙，那么小，我这边的随意站出来一个都比你们强，跑的也比你们快，快认输吧。”
　　小山顶着大毛的虎头，瞪着他的虎目说：“比我大又怎样，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捉鱼爬树打小鸟，样样我都在行，要认输的是你们，干脆现在就叫我老大吧？”
　　大毛和小山站在起点，一只鹧鸪在前打下手势，他们便冲了出去。小山这边的小精怪都为小山卖力鼓劲儿，大毛那边的相互对看一眼，露出奸计得逞的笑。
　　那边比试的两人，相互挑衅看一眼，双眼之间电光四射，分开去走自己思量好的路线。
　　小山来到玉界湖，看到大毛已经在水中扑腾着捉白鲤，他也不急，在一边找到一根趁手的木头，正好有一端是尖的，省去了削木的时间。但总归是大毛快他一步捉到鱼，嘴里叼着鱼向藤树那跑去。小山不管那么多，只是静心观察鱼的动向，等到时机，一击即中。小山戳着鱼快跑，脸上毫不慌乱，他知道条捷径，能比大毛快一步到藤树那里。满心欢喜的他没注意周围和脚下，一不留神被绊倒向前滚去，鱼也飞了掉进一只狗熊嘴里。
　　“嗯，鱼真好吃。”狗熊说到。
　　“这样能帮老大赢，老大一定高兴。”一条蟒蛇在一边得意。
　　“阿蟒说得对，这普通弱小的凡人天天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今天终于能治治他了。”一只野猪说。
　　狗熊舔着爪子回味白鲤的味道，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记得这里靠近结界边缘，小山不会滚出去吗？他本来就不是这边的人，出去了可进不来。”
　　蟒蛇和野猪一听这顿时心慌不已，连忙跑下去看看，可是哪里都不见小山的身影。
　　“完了完了，这下闯祸了。”野猪颓坐在地上。
　　蟒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感觉是要大祸临头，要是被自己的爹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惩罚。
　　“我们快回去吧，就当没来过这儿。谁都不会发现的。”蟒蛇快速游走了，狗熊与野猪也快步跟上。
　　山坡下。
　　小山仰躺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空，揪来一把草闻闻，当即扔开，起身看看周围，陌生的树林，有些阴暗，心道不好：糟了，出来结界了。
　　“阿母！快来接我回家啊！”小山对天空大喊。
　　小山虽然出来了结界，但是却一点也不急，因为他知道，他的阿母每回都能很快找到自己，载着自己飞回家。
　　这时，附近草丛忽然骚动，小山随手抓了一根木棍握紧，只要草丛里的东西窜出来了，就给对方一记当头棒喝。然而，却没考虑过那东西是否会比他要大上几倍。
　　他在草丛里的东西刚冒出一个脑袋时就下手，却被对方一偏脑袋躲过了，对方气急败坏地开始叫骂：“你是哪家小孩儿？这么没礼貌！没看到我吗？”
　　小山一愣，扔了手中的木棍，走过去将那小动物抱到眼前，问：“你是狗还是狼？”
　　丁卯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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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想好章节名称，想好之后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