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糖》沣芝

43、第 43 章

　　傅和我约的茶室就在他家的街口。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服务员过来问喝什么茶。
　　“都有什么茶？”傅笑着用他含情脉脉地眼睛看着服务员问。
　　服务员被他看得双眼含春，羞涩如小姑娘。
　　“我喝花茶。”他的眼神让我很不爽，不等服务员回答，语气生硬地擅自做主，打发服务员走。
　　我把方案双手递给他。他看得很仔细，翻到最后一页，终于点头表示满意。我长舒了一口气，顿时恢复了活泼。
　　“你的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看什么？”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掏出了钱包。
　　“三月八号......哈哈，不对不对，你知道吗？我过年去唐妈家，问了你的生日，唐妈说你是阴历十月初九生的，她说你是早上生的，她给起名唐永旭，我又查了万年历，阳历是......”
　　“谈梅。”他第一次这样叫我，我一愣。
　　“我姓傅。”
　　“我......我知道了。”我低下头。
　　他拿起震动的手机，接通了电话：“喂，小丁，哦，辞职......让他打辞职报告吧......给他结算，嗯，好......再见。”
　　他挂了电话，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对我的沮丧视而不见：“公司的营销总监辞职了，麻烦事。”
　　我不敢再乱说话，但又不得不头皮硬着说：“我有个朋友，他人品很好，因为多年前的一桩旧案，替领导背黑祸被辞退，现在赋闲在家，你们公司正用人，你能不能给他介绍一份工作？”
　　“多大年龄？叫什么？以前是做什么的？”
　　“叫王墨，年龄好象和你差不多大，好象他最开始应该是个法医，后来做的行政工作。”
　　“好象？你连人家的详细情况都不了解，就敢说他人品好？我最烦这种半路从单位出来的老人，又懒散又有没责任心，他那么大年龄了，我怎么用他？供着他？我那里不养大爷。”
　　“你先别下评论，听我说完好不好？”我有些急了，“可能你说的这些毛病他都有，但是，这种人不是没有一点用处，他的年龄确实大了点，但年龄大有年龄大的优势，这天下也不都是年轻人的吧，象我，年龄大了，就比以前做事稳重牢靠，懂得处理各种复杂关系，顾全大局，考虑问题也会更成熟，少犯许多错误......”
　　“他和你什么关系，你这样维护他？”他不气反而笑了，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听不得这个老字，因为我也老了，我有些兔死狐悲，人都会老，是吧。”我垂头丧气。
　　“我不是嫌他老，我也没有说你老，你把话风都带偏了，我的意思是，象他这资历，估计以前在单位也是领导，而且，听你这口气，你这样重视他，我有些不明白状况，如果我随便给他个工作不但是羞辱他，也不尊重你。”
　　“他是，他是当年为大唐力证清白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他，大唐死的冤......就凭这一点，我相信他，我想帮他。”
　　“我哥是怎么死的？”
　　他说他姓傅，现在又认哥，我被他搞得糊涂，结结巴巴地说：“当年，他们为了拿一块地，和房管所的所长有私下交易，你也知道，象这种事情，如果按程序来，肯定是办不成事的，后来房管所所长被拘捕，他们行贿这事情就出来了，你哥那个合伙人又找了反贪局长行贿想把事情摆平，谁知道反贪局的局长更黑，一次一次地要钱，不给就威胁，前前后后要了二百多万，最后他们实在被逼无奈，就商量要去举报，你大哥坚持拿着材料去举报，谁知道他那个合伙人临时反水，和反贪局局长两人制造了车祸，又压着公安局要把案子定为畏罪自杀......是王墨坚持找出疑点，推翻证供......如不是他，你大哥他......”
　　对面的傅露出咬肌，一脸地煞气：“那两个人呢？”
　　“一个跳楼自杀，一个被枪毙。”
　　他沉默了许久，点上一支烟：“你知道我为什么记得那棵杏树？我小时候别的记忆很少，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最清晰，就是我哥带我去摘杏子，树很高，他爬到树上给我往下扔我在下面接，我们摘了好多，一群小孩看到我们摘的杏，拥上来抢，不给就打，我哥护着我让我先跑，我跑到家，手里只剩一颗杏。我哥让我吃，我吃一口，好酸......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那个滋味。”
　　“那你还记得我哥吗？”
　　“他啊，小不点，我记得他脸颊上有颗痣。”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们可以试着在网上发布一些信息找找看。”
　　“找了，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找，希望能在爸妈活着的时候找到他。”
　　话题有些沉重，两人一进都陷入沉思。
　　“你让王墨把他的简历发给我吧。”他终于打破沉默。
　　“好的好的。”我笑了，又开始动小心思，“我上次去给你整理书架，看到你那有几本绝版书，很想拿走看，又怕没经你允许。”
　　“我还没谢你给我包的饺子，很好吃。”他站起身，“那走吧，我把书借给你，知道你是个书虫。”
　　我坐他的车，到楼下先下来，他去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
　　我没有等他，先上楼，拿出包里的钥匙，却死活也打不开门。正急躁，傅上来，径自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一边换鞋一边说：“上次回来没带钥匙，我叫人来把锁芯换了。”
　　我白了脸。突然明白，他是在戒备我给他打扫卫生的事情。他只是让我给送文件，他并没有要我保留他的钥匙。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应该把钥匙放回原位的，我不应该把钥匙擅自拿走。
　　我鞋也没换，包也没放，木然地随他去书房随便挑了几本书，便走向门口。
　　“我还有事，我走了。”
　　“不再喝杯茶？”
　　“喝够了，再喝就该尿裤子了。”我拉开门，头也没回。
　　下楼走到小区门口，竟然碰到和小钱拉着手散步的晓晨。
　　“来找我，还是？”晓晨一见我，便松开小钱，抱着她那并不显怀的肚子奔过来。
　　“不是，我走呢。”
　　“来了也不来看看孕妇，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以后不重了。”
　　“咋了？又受挫了？”
　　“你咋知道？”
　　晓晨嗤笑：“你看你那一张拉得快到肚皮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谁象你，小奶狗手里牵着，狗娃子怀里揣着。”
　　“你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就会挤兑我，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走，我请你吃冰淇淋。唉呀，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怀孕就觉得热，就想吃凉的东西。”
　　我随他走去便利店，看她买了两个冰棍：“孕妇不能吃凉的，对孩子不好，易伤脾胃，易得湿疹......”
　　“你怎么不早说。”
　　我把两个冰棍都夺过来：“还是让我这个透心凉的人吃吧。”
　　小钱踱过来，我看了一眼仍旧帅得令人迷炫的他，摸了摸胸口。奇怪，今天对帅哥无感。看来，我今天的心脏确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美色也拯救不了。
　　我坐在长椅上，把两根冰棍吃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我走了。”
　　晓晨拉着小钱的手，做着招手帕的动作：“下次来玩哦。”
　　我开车回家。
　　林菊清给我介绍了另一个同学平乐的妈妈肖楠，她和我的情况一样，为了孩子上学在和我一个小区的另一栋楼上租了房子。她不上班，我们便组成互助，早上我送孩子们上学，下午她接，如果我忙，小宝就在她家吃饭写作业，我晚上去接。这样一来，不用再求助老陈和李倩，我省了许多麻烦。
　　最主要的是小宝，不用让他再跑来跑去，而且，还能有一个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写作业的玩伴，他不知有多开心。
　　我买了水果，去肖楠家接小宝。
　　“以后过来，不要买这么多东西了，客气什么。”肖楠接过水果，连忙洗了几个苹果端出来给孩子们吃。
　　“我这工作忙，老是麻烦你。”
　　“一点也不麻烦，以前平乐写作业老是拖拖拉拉，现在和小宝一起，快了不知多少倍，我省心多了，饭也好做，就多添一碗水多双筷子的事儿。”她切了个橙子递给我，我不吃都不行。
　　已经写完作业的两个孩子正在平乐的卧室吹笛子，你吹一曲，我吹一曲，最后再合奏一曲，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