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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上班第一天,打扫卫生,开个会,整理一下资料,一天很快也消磨完。
      因为年前太忙没有聚餐,聚餐就放在了新年上班的第一天。
      也真是太巧了,我又在饭店遇到了程岚和王墨。
      还是同样的位置,仍旧是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当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的两个人。
      这一次,我没有装看不见。我把公司的孩子们安置好,点好菜,便去和程岚打招呼。
      一看到我,程岚摆出一副无论到哪都能碰到熟人的无奈表情。我厚着脸皮坐下,冲她眨眨眼。她只得给我们做介绍。
      客套一番,程岚让服务员给我再拿一套餐具。我说我们公司在那边聚餐,聊两句就走。如搁平时,她肯定柳眉倒竖强迫我,不吃也得吃,必须吃。但是当着王墨的面,她一改往日麻辣脆作风,语气娇柔:“吃一点,随便吃一点嘛。”
      如果我是男人,纵使有再高的道行也肯定被她的温言软语卸得功力尽失。我哆哆嗦嗦地拿起了筷子。
      一般成熟稳重的男人都寡言,王墨也是这个范。没有拒人千里的高冷,只颔首微笑着看我和程岚打眉眼关司,一副尽收眼底的气定神闲。
      一个就是闷葫芦,一个是装闷葫芦,我不知道该怎样定位我的角色。
      为了化解尴尬我开口讲了个笑话,程岚听得肉酸,使劲瞪我,示意我收敛一点,我只得打哈哈:“天气越来越暖和啦......菜也很好吃呢。”
      这天就没法聊嘛。实在无趣,我借口尿遁。估计程岚早就想赶我走了,耽误她和她的阿蓝深情对视嘛。人家那不是吃饭,是秀色可餐。我这只电灯泡太亮,她没有一脚踩爆是看在王墨在场的份上,我要感谢王墨。
      我一边走,一边咂摸,王墨和她倒是郎有情妾有意,但他们估计正陷入僵局。别看程岚在我们这些闲人面前,气势足到可以将我们团灭,但她拿如棉花团一样的王墨,是没啥新招可出的。
      我给她发微信:晚上可还有活动?
      她很快就回我:估计没有,吃完饭就散了,一直是这模式,他不是主动的人。然后发一个抓狂的表情。
      我又回:怂货,今天不拿下我看不起你,他不主动,你可以生扑嘛。
      她:不行,我不能破坏我在他心中一直维持的形象,你也知道象我们这种老式人,温吞惯了。
      我:真急人。
      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气得七窍生烟,但又忍不住回:我是太监,太监会帮你扶着骆驼的屁股的。
      她:一看到屁股就想入非非。你要怎么扶?
      我:我们公司在这个楼上长期订的有房间,要不要我给你开一个?
      她:你先给我开好,门卡放前台。
      这才是她风格嘛,做事快、准、狠。
      我打电话订好房间,告诉前台,一会儿会有个姓程的女士去拿房卡,悠哉悠哉地进包间接着吃饭去了。刚刚只顾六只眼睛瞪来瞪去,根本就没吃饱。
      吃完饭给姐姐打电话,姐姐说小宝已经睡下,我只得自己回家。
      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只听那嚣张的铃声,不用拿手机,我也知道是谁。
      “亲爱的,谢谢你,中午请你吃饭。”
      “我中午没时间。”
      “你也不问问我战况?”
      “都是战况了,还用问?再说,你这不正打电话给我汇报呢么。”
      “哎呀,所以我中午要请你吃饭嘛,我要不说出来,会生蛆的,我又不能跟别人说,只能找你,你造的孽,你还。”
      “我......”
      “别我,中午必须吃饭,还是昨天的饭店,离你公司近,吃完你走。”
      “好吧。”
      我到公司,便接到傅书仁的电话,他问:“在公司?”
      “嗯,在。”
      “我派司机去接你,半个小时到,跟我去看现场。”
      我挂了傅的电话,给老三打,他还没起床:“昨夜小明一直闹,也不发烧,就是哭,我抱着他抱到三点,刚睡着一会。”
      “孩子不发烧就是肚子疼,估计是脾胃不好,你带他去按摩。”
      “嗯,我妈也这样说,准备一会去。”
      “那你照看孩子吧,孩子要紧。”
      我挂掉电话。我本也不想让老三去,我珍惜每一次与傅独处的机会,但又怕老三多心,总得把事情做得滴水不露。
      司机接上我,又去接上傅,走四环上高速,在高速上走了几十公里,下高速一直向西,空气越来越好,路边高大的树木越来越多,我们渐渐进入山区。
      沿着盘山公路,车子先是在山沟里走一段,又爬上山顶,紧接着又下到山下。他指着路标说:“这是我老家,全村人都姓傅。”
      我盯着路标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啊,对,你姓傅。”
      “我们村是住建部批的中国传统村落,这里是个大族,村里人都是殷朝傅说的后人,每到祭祠时,全球姓傅的人都会回来祭祖。村里的石头房子也很有特色,许多还是明清时期的,还有窑洞、天井院子,一会儿可以领你看看,这里是个盆地,有自己的小气候,冬暖夏凉,天然氧吧,很适合居住。”
      “啊,故乡啊。”我多想说,不要认他乡是故乡啊,你不姓傅,你姓唐,但我不敢说,我现在在他面前,已不复当初的活泼和口无遮拦。我不敢说你不叫傅书仁,你叫唐永明,你的生日是农历十月初九。
      车子拐进村子,村子的路边,一丛一丛的竹子仍旧青绿,还有一排一排的银杏树挂着稀落的黄色叶子。村里少有人迹,偶见有花白头发的老人牵着几只羊蹒跚走过,他给我指了指他家已经被爬墙虎爬满的破败的红墙蓝大门,叹息:“真是沧海桑田,当年这里有条古道经过,曾经繁华过,而如今,已经衰落,村里的青壮劳力已经都出去了,老家这个院子也已经快十年没有人住了。”
      我想进去看看,问:“你拿大门钥匙了吗?”
      他却说,“没拿,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他的手机有信息提示音,他看一眼,突然间,好象心情变得很坏,又指使司机:“回吧。”
      他刚还说要领我看看石头房子和窑洞什么的,一会就变卦了。他这人时冷时热,真是令人难以捉磨,我从心里感到害怕。我再也不敢阴阳怪气与他说话,我已经把摘掉的面具重新戴上。
      车子拐了个弯,从村子里穿过,重又回到省道。
      金成的项目离他家不远,也在盆地当中,紧挨黄河,基础建设已经完成,一栋一栋小楼,开挖的水系,以及大片绿地和林地与镇子成依存之势。他领着我走进指挥部指着一大张图介绍,他们的这个项目要摆脱旅游消费和体验的单一模式,依托古镇的文化渊源,既保存古镇的历史风貌,又要重新改造,有地产、有养老院,有书院,有农场,有休闲娱乐又有文化体验中心......
      我听得发呆。我以为他要我拍的只是一个展示风情的旅游项目,但看了现场和图纸,才知道我这只没见过世面的屎克郎,以前所做的所有方案都只是一堆堆的牛粪,而今天所面临的是一座我从未爬过的大山。看介绍,他请的设计团队,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我几乎胆怯:“我们只是个小公司,我行吗?”
      “我说你行你就行,这次我们是去北京做融资,项目成不成,就看你的了。”
      我暗暗攫紧拳头,用力地点点头:“我努力。”
      此时我才明白,我得此机会有多不易。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拿不到这个项目。即使拿到,象这种事情,他大可找个下面的办事人员来和我沟通即可,看他每十分钟就要有个电话的频繁程度,就知道他有多忙,而他竟然是亲自带我来看,并领我走遍角角落落,一改往日的惜字如金,事无巨细有问必答,并给出许多专业的建议。不论他爱不爱我,单凭这件事,我知道,他是很用心地在帮我。
      我是个识抬举的人。
      我们在镇上吃了简单的午饭,便往回走。回到市里,把我送到公司楼下,车便开走了。
      我下车时,他正接电话,连示意都没有。
      他永远都是一个不说再见的冷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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