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成就》丘雀平

4、年少轻狂·温水

　　顾品雁停下笔，看着静静盯着自己的白仪辉，白仪辉看了他一眼就转开视线看顾品雁身后的景色。有时候顾品雁分不清楚白仪辉转过来的时候到底是看自己还是在看林涛。（7718:林涛是谁？）那张脸迎着光白得发亮，细细的绒毛显出柔软的质感。但是表情却有些出神，有些不近人情地冷漠。
　　“仪辉，你不需要为白仪辉担心。”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看着我，所以不必为我担心。

　　“易徽你是生气了吗”7718有些小心翼翼。
　　“没有，白仪辉知道顾品雁的性格。但是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一步，我们的任务是陪伴主角顾品雁，如果把顾品雁养废了他还是主角么，就算不会像原来那么惨，我也没准备圈养一个人。” 白仪辉在脑中回应。
　　白仪辉尊重顾品雁的选择和干预他的行为并不矛盾，现在不需要操之过急，来日方长。
　　顾品雁看白仪辉没有答话，显得有些着急，伸手拉了一下白仪辉的衣袖。细白有力的手上浮出分明的骨骼线条，白仪辉回过神，拂开他的手，感觉到微凉的皮肤和指间的轮廓。
　　“没事，你这个寒假怎么过，回家么 ？”
　　顾品雁沉默了一会儿，“我可能不回去。申请留校或者在学校附近打工。”
　　“留校？留校的有几个人？周围是学校范围过年很多都是不营业的商家，你要跑到多远去打工？”
　　顾品雁抚了抚手背，抬头望着白仪辉，他就这么坦然的、语调平平地说“白仪辉不知道”。
　　白仪辉觉得有一点点可怜：顾品雁很骄傲，但他的家庭的混乱就这么用“我不知道”四个字告诉了白仪辉。就这么敞开的、一无所有地坐在白仪辉面前，告诉白仪辉他不知道去哪里，但是不回去。无论是不想还是不能，对于他对于白仪辉都不关紧要。
　　白仪辉现在突然有些疑惑，这么一个顾品雁怎么也不该活成那样。那么一个顾品雁，就这么告诉了白仪辉？是否曾经顾品雁也要告诉过哪一个问过这个问题的人，只是人家是随口一问，他没有说；也许顾品雁说了，却让那人觉得尴尬然后哈哈几句而过。
　　“顾品雁，要不要跟我回家？我父母这个年应该也不回来。”
　　“···”顾品雁的眼睛非常美，眼窝深陷，眼睛大而有神，睫羽长而浓密。但白仪辉这次看着他沉默的时候，眼睛不是安静，是一瞬间亮起来的星空。白仪辉理解了他为什么属于H市，没有一个人能H市的夜空复制在他眼睛里。但顾而后又暗下来，低眉顺眼地不说话。
　　“没关系，那我也就是跟往年一样出国玩。我觉得你自己也有办法过寒假的。”看了看时间准备上课了，白仪辉调整了一下椅子，发出来一些声响。
　　“好。”顾品雁声音小小的，像浅浅滑过的暗流。
　　“什么好，你想跟我一起出国玩？”白仪辉笑起来把身子探过去一点，看见顾品雁黑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白仪辉的脸。
　　顾品雁一瞬间耳朵就红起来，有些窘迫，磕磕巴巴地说：“跟你留在这里。”他真的着急，显得眼尾都有点红了，水汪汪的。白仪辉恍然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白仪辉在寒假把他丢下他也毫无办法，不管他独自一个人面对世界的时候是多么坚强和无动于衷，他还是一个没怎么交过朋友的楞头，他会面对冷漠而更加冷漠，面对善意就这么把自己托付给了白仪辉。
　　或许不是楞头，他只是勇敢，一无所有的勇敢所以勇敢到义无反顾。
　　顾品雁觉得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比对着自己笑起来的白仪辉更好看。冷淡宁肃的脸会一瞬间被笑意冲淡，眉眼会变得柔和，眼睛会弯成月亮一般闪着光，如果没有人看到雪山融化拂晓入春，就不会知道这一刻多美。现在白仪辉在对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他觉得手背有点痒，有点发烫，就像他的心里，所有的河流都在喧腾。白仪辉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那个慌乱的自己。
　　很多年后顾品雁才明白当时年少的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如果你想感受爱，去看爱人的眼睛，他在注视你。

作者有话说

　　我不认为这时候顾品雁是就爱上白仪辉，但我也不认为未成年就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