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成就》丘雀平

3、年少轻狂·初见

　　青林高中，位于H市的西南方位，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公立学校。想来也有顾康对周珂倩的影响。背靠着落凤山，“青林”刚开始取培育青少学子成材、朝气蓬勃之意。但为了“应景”，最开始也是大量保护自然植被和意志，苍木成林，绿浪如海。这里的学风相对于在H市最有名望的元华私立高中更加保守，每年的尖子生和内在竞争自然落了一大截。但胜在有教无类，学费相对于元华也是十分亲民。到底是小人心思，周珂倩怎么肯多花钱呢。另则这里离着顾品雁原来的家和元华虽不算十分遥远，但是周末来回奔波也是要废一番周折。
　　白仪辉并不准备住校，便要求管家林叔在靠近商业区租了高层的公寓。7718从开学一大早就闹着白仪辉早点起床以求第一时间偶遇顾品雁。顾品雁在原来那个家十分尴尬，所以他通常很早便到学校。
　　这天天气很好，青林的绿林红砖显得明亮而沉稳。等白仪辉来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坐到了半满。扫了一圈发现坐在坐在倒后排的顾品雁。低着头用左手翻着一本书，右手曲着微按着书角，手肘斜朝着外感觉无意间圈住那一块地方防着什么。年轻的身体涌着健康的血液，低垂的脖颈和手指细白而优美，青蓝的血管在紧绷而柔软的皮肤下若隐若现，有着不谙世事的脆弱之感。顾品雁有种与生俱来的平静，这种的平静制衡着他的并未被自己察觉的诱惑力。在逐渐成熟的躯体上，灵肉有着略微分离的矛盾。那种强大的诱惑力被压抑着，被那层薄薄的皮肤所束缚，然后一点一点被主体压抑，像明月映照下看似平静的川流。 如果你看得懂，顾品雁就是一块和氏璧，如果你看不到，那就是明珠暗投，甚至比不上一个馒头值钱。

　　这是一种静水流深之美。

　　白仪辉感觉到教室变得安静下来，他也没有抬头，白仪辉就这么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去。
　　你好，顾品雁。
　　“任务目标确认，第128号任务，公元2018年9月1日c国h城落凤中道23号，开始记录。

　　”

　　张久荷今天本来是打算来新学校一路呼朋唤友赶紧找找之前小学初中的朋友，但是她现在却一反常态低着头拿着手机拼命给自己的闺蜜打咆哮体，来介绍她们班有两个可以连爆灯的大帅哥，两个帅哥还坐在一起！这意味什么！意味着将来脱单有望而且没追上也是看两个养养眼！她低着头打字，觉得自己从脖子到脑袋都是滚烫的还轰隆轰隆的。张九荷没办法确认这样是因为一直低头看手机的缘故还是她觉得斜后面两个人离自己才一个走道的距离。她一直想转过去看一眼，但是太突兀了···后排也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不然就可以转过去聊天的时候瞧一瞧了。之前进来的那个看起来有点不爱说话，老是低着头，虽然长得又白又瘦虽然感觉很孤僻觉得特闷。本来长得那么好看但是坐在那个角落自己后来就没怎么注意了。可是后来进来的那一个，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是看起来特别温和的意思，你看到他向你走来，事后对他到底长什么很难真正描述，第一感觉觉得是一种很摄人的概念，只是记得皮肤白得晃眼睛，像那种最好的细绢，回想到这里张久荷就扼腕自己早上没糊防晒就来了，有的人就很奇怪，明明就只是坐在那个角落，但是她敢打包票之前班级讲话的声音比现在大得多。她低着发烫的手机在微博上发了一句：
　　“ 我终于要开始粉身边的人了。再见。”

　　白仪辉坐在顾品雁的旁边，他在白仪辉落座的时候动了一下然后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被白仪辉拉开的椅子，微红的嘴唇抿了一下又把视线转回了书上。他把环着书本的右手又收紧了一点。白仪辉转头打量他，教室的窗户玻璃是浅绿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就像泡在绿泉里的一块和田玉。教室的是推拉窗，九月的天气还是有些热，顾品雁前后的人都把窗户推开了一半保证通风，所以到顾品雁这里的时候就差不多都被两片重叠的玻璃挡住了。白仪辉敲了敲他的桌子，他终于抬起头看向白仪辉，一双静静的眼睛，就像有山河、有明月，它们很美，但是它们没有情绪。可是顾品雁年纪还小，山河未定，明月还将将停在柳梢头。
　　“我叫白仪辉。礼仪的仪，光辉的辉。”白仪辉往后靠着椅背，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镇静的垂下来眼睑，“顾品雁”。
　　“白仪辉觉得有点闷，你能帮忙把窗户拉一点么。”
　　顾品雁没有说话，侧过身子准备去拉窗户，却发现前后排都有了人，前排坐的还是女生，便停顿了一下，慢慢的把窗户往后拉了一半，又坐回去看书。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新生军训，H城的正午十分炎热，如果是在艳阳曝晒久了就会感觉到皮肤在干热下的脱水和起烈，又有环山跑步，新生们都是疲惫不堪。但是H城的夏季并不黏腻，所以树荫下明显清爽宜人，一到休息在树荫往往有如小绿□□抱团一样的新生。顾品雁看起来瘦削，在训练中既不掉队也不争先，往往就是一声不吭地跑在中流。迷彩衬着他年少的脸庞，像白细的莲子。但是站在那里，却像无声的青竹。
　　“易徽，怎么办！一个星期了你都没有跟任务对象讲过话QAQ，你不管他啦“7718嚷起来。
　　“我现在累得要死，这种企图用两个星期改变十几年形成的体质和毅力简直就是形式化的自欺欺人。”
　　“易徽你辛苦了···可是任务对象怎么办嘛，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有什么摔倒啊扶人家，然后建立深厚的友谊接着一起在阳光下鼓励奔跑。你们都是自己跑自己的！”
　　“那我现在去把顾品雁踹倒？ ”
　　“现在人太多了，你等没人的时候把他绊倒吧？”
　　“校园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是要观望一下顾品雁现在的生活模式和适应情况，不过看起来果然是独行侠。”
　　“易徽那你还踹不踹了···’
　　“什么时候他快昏倒的时候我就去踹好吗7718？”

　　顾品雁对宿舍生活没有什么不适应，大概就是换个地方住，从注意周珂倩到注意嘻嘻哈哈的舍友罢了。除了洗漱要到公共浴室排队，甚至更加自由。他报道的时候比较早，所以正好选到了一个靠边角的上铺，于是就整理了不多的行李去吃饭，然后逛了逛校园还出了校，青林这一带他并不熟悉便到了快晚自习前便直接去了教室。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外加时间又有所错开，便没什么与他搭伴。
　　等到晚自习的时候，军训期间的针对寄宿生的晚自习十分清闲，伴着隐在后山的蝉鸣，他有时候因为晚上舍友的吵闹有些昏昏欲睡，想把窗户拉开一点，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之前坐在他旁边的人的眉眼，只是他的眼睛。顾品雁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知所措，相对于白仪辉过度流丽的外表。白仪辉的眼神很平淡。只是当他偏头看自己的时候，让被注视的自己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让顾品雁不安。顾品雁的内心在警戒，可是当他看着那窗，感觉到流进自己衣领的风，他又在想，面对他，自己很安全。
　　顾品雁很不适应自己的不安，他决定忽略这么一个插曲。但是列队的时候他刻意跟他错开位置，在环山训练的时候他跑前几步就不会看到白仪辉。白仪辉好像就这么渐渐从他心中淡去了，他的圈子又恢复了稳定地内循环。顾品雁有时候难以避免自己看到白仪辉，比如当白仪辉把帽子摘下来从他身边经过，自己都让能够看清在烈日下白仪辉的汗湿的脸上的绒毛，还有因为太过白皙所以衬着湿发像浓墨一样粘在他的额角。顾品雁并不是一个麻木的人，相反，他很敏感，只是他选择将这种敏感用来躲避外界的打扰。这个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多少人在看着白仪辉，他有些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生活圈太小，所以如同病毒一样的打扰自己的白仪辉，被自己放大了。
　　并且自己的远离好像也有效果，那就是自己与当初坐到自己身边的白仪辉再也没有说过话。
　　那明天就要开始正式上课的，会有不一样吗？
　　顾品雁对将来的校园生活和白仪辉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