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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年 ...

  •   ……

      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大竹峰居处僻静,平日里也无杂事,白祈祾就在这时光悠悠里,不觉间已过了近三年。

      在这近三年期间,白祈祾的改变不可谓不大,不说太极玄清道已然臻入第五层,就连身子也节节拔高,已有七尺有余,在十二岁的年纪,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形都已是极为出挑。

      不仅如此,还在大竹峰创下了一项修炼奇迹:太极玄清道第一层用了十天不说,第二层竟然只用了不足两月,而第三层更是以半年的速度迅速进阶。就连第四层,也被她以不足一年的时间给完成了。

      田不易一开始还因为有这样的弟子而极为自傲,到后来每次白祈祾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都开始眉头直跳,心里头直念叨千万不要是进阶,这样的速度固然可喜,可基础却也极易不稳。

      虽然在他心惊胆战的探查下,根本没有发现有任何虚浮的灵气,反而极为的精厚,但这样子的速度还是太过骇人,所以大手一挥,将所有的消息都压在了大竹峰内,不准任何人外传。

      众弟子也因为这个小师妹修行的速度太过骇人而时常自叹不如,同时心下又极为羞愧,这就逼得他们不得不沉下心来静心修炼,田不易瞧着这整个峰上的修习之风硬是被他这小弟子一人给逼得勤勉了许多,而有些哭笑不得。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张小凡,除了白祈祾这个修炼鬼才之外,张小凡不可不谓之是修炼黑洞。

      在这期间,张小凡也同时创下了青云门建派以来的一项最差记录:他足足用了三年,也就是说花了三倍于普通人的时间,终于将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的第一层修炼完成,可以将全身孔窍控制自如,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三十六周天。

      终于在三年后的某一天,当张小凡喏喏地告诉众人,他突破了第一层时,众人比听见小师妹突破了更为惊讶,仿佛铁树开花一般庆祝了一番。

      张小凡在众人的庆祝间隙,偷偷抽空瞥了眼小师姐,只见她站在人群中,淡淡地对着自己笑了下,脸上全是鼓励之色。

      这让他想起三年来,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小师姐从未有过一句重话,反而一直如细雨般温润、鼓励着自己,不由得红了眼眶。

      小师姐……小师姐真好,哪怕所有人都对自己失望了,小师姐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

      张小凡心思单纯的很,谁对他好,他就会永远的记在心里。

      白祈祾不知道,她不过是这么无心又随意的一个举动,便让这个死心眼的少年记了一辈子。

      后来田不易就着张小凡宣布的时候,提点了一句“七脉会武”,众人的情绪这才冷却下来。

      张小凡不明所以,宋大仁苦笑着解释道:“青云门每过一甲子年便会照例举办一场名为“七脉会武”的大试,只是连着几届下来,咱们峰的弟子…胜率不怎么样。”

      宋大仁说到此处顿了顿,还抬眼望了眼田不易,田不易瞧状,不由得冷哼一声,沉下脸道:“你不如直接说屡战屡败。”

      宋大仁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见田不易没有继续发火,便咽了咽口水,摸摸鼻子,继续道:“除了我偶尔胜上一场,其余人都以全败告终,遂成青云门内上下笑柄……”

      田灵儿也在这三年里成长不少,从十三岁的小女孩,长成了十六岁的女儿家,容貌更是艳丽,笑语之间,清丽不可方物,闻言哼道:“这一次‘七脉会武’我一定夺个好成绩回来,”言罢美眸一转,脸色顿时变好不少,轻松地接道:“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小师妹嘛。”

      白祈祾闻言一怔,无奈地抬眸望向灵儿,轻抬食指敲了敲她的头,没有言语。

      “七脉会武”群英聚集,那是何等盛事,自己这修为,还差的远呢。

      更何况,还有…

      陆雪琪。

      白祈祾一想到这三个字,心头就涌上一阵不可明说的复杂情绪,如藤曼缠绕,令人神往而又胆怯,她低眉垂眸,细细地念着这个名字。

      …

      又过了一两个月,白祈祾三年来的竹海之修已然能看到尾声,她却越来越犯愁。

      如果她未曾记错的话,小凡应会在这两个月里,某一次上山伐竹时碰到猴子与烧火棍。

      白祈祾垂目思索,食指哒哒地敲击着桌面,似是极难抉择。

      这烧火棍虽是极邪之物,但不得不说在之后的艰险里,也曾多次救他性命,可小凡堕入魔道,和被这东西影响了心性有着极大的关系。

      心下纠结间,张小凡已从竹林里回来,他匆匆路过白祈祾的院门口,似是不愿在她眼前多待似的,立刻回了房。

      白祈祾有些愕然,皱了皱眉,抬步走到张小凡的房门前,食指轻扣,敲响了门。

      他这是怎么了?

      “师…师姐。”不知是什么原因,许是因为房门太过厚重,隔着门,小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

      “你,可是受了伤?”白祈祾垂目,若非有故,怎会如此躲闪?

      莫非——这时间提早了?明明是一两个月后发生的事才对。

      白祈祾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起来。

      “……嗯。”房门里传出一声闷闷的低沉应答声,过了半晌,张小凡才慢腾腾地一步步挪到门口,打开了门。

      他满脸丧气,哀怨之极,脸上正如白祈祾之前猜测的那般,被猴子拿坚果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都觉疼痛难忍。

      白祈祾见状当下便笑了出来,张小凡本就觉得十分丢脸,现下听见她的笑声更是有些羞恼不已,当下就沉了脸色,咬着唇,不肯说话。

      白祈祾见他气闷,这才止笑,心知少年脸皮薄,定是觉得难堪,便没有出声询问他前因后果,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跌打药,递给了他,强忍着笑,正色道:“用这个吧,好得快一些。”

      张小凡见她没有追问,而是递来了一瓶药膏,脸色也有所缓和,但兴致仍旧不高,只接过药膏,垂目低声道谢:“多谢小师姐。”

      白祈祾瞧着他这几年来逐渐变得坚毅的轮廓,微微叹了口气,低眉思量,这烧火棍还是不要插手了罢……

      虽说是孽缘,却也是机缘不是吗。

      白祈祾心里虽是如此劝慰自己,但仍是在摇摆不定,毕竟是相处了三年的小师弟,心境早已今时不同往日,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张小凡被嗜血珠蒙蔽心性,改变性格,堕入魔道,她很难无动于衷。

      可话又说回来,张小凡,是她能以一己之力保下的么?

      若是就这么被蒙在鼓里,平凡地度过一生还好,但要是草庙村一案东窗事发呢?

      到时候没有足够机缘与自保能力的张小凡,是否会崩溃得更快?

      理智与感性之间来回拉扯,白祈祾心绪杂乱,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烦得很,只能先匆匆告辞,转身回房。

      张小凡却是不知道白祈祾心里的天人交战,只对那只让自己在小师姐面前丢脸的猴子越发气愤,暗地里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去找回场子。

      …

      第二日清晨,张小凡和田灵儿一大早便上了山。

      白祈祾望着他们的背影,知道今日便是张小凡获得烧火棍的日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算了,不管了。

      等晚上再上山捡人吧。

      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

      天,已然暗下。

      眼看着众人因为张小凡和田灵儿迟迟不归而焦急起来,白祈祾没有作声,只是顺着众人一同进山去寻找二人。

      印象中,张小凡应是昏迷在了幽谷之中,循着记忆中的描述,她御剑腾空而起,不断地分辨着方向,脚步一刻也没有停,径直深入到这茂密得遮天蔽日的竹林里。

      现下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整个竹林显得阴森不已,视线也被局限得十分有限。

      但她心里有数,不像其他人一般四处寻找,现下只直直地往“幽谷”方向飞去。

      进了幽谷,白祈祾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不住地皱眉。

      若没记错,二人昏迷之地应在水潭附近。

      可现下光线暗淡,空气中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雾岚之气,莫说是去寻水潭,即便是她,要是太过深入,也有迷失的可能。

      话是这么说,白祈祾也狠不下心返程,将田灵儿与张小凡独自丢在水潭旁。

      因为白祈祾总有种感觉,现下由于她的介入,这个世界与最原始的诛仙世界,已然有了些微妙的不同。就像偏离航道的船,尽管现下还瞧不太出,但已经开始驶向不同的方向。

      性命当前,任何人都没有勇气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俩一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白祈祾自然不敢托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偏差,那么自己现下耽误的每一秒都有可能成为质变的那个点。

      思及此处,白祈祾咬了咬牙,祭起她随手炼制的一把铁剑,大概估算了一个方向,冲入了密林之中。

      …

      密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就在白祈祾细细搜索他们二人可能留下来的痕迹之时,她突然心口一阵悸动,有种莫名其妙又难以言喻的感觉充盈在胸口。

      又深入了几里,白祈祾突然听到在密林的北面,传来了一声沉沉的低吟。

      那声音说不出的诡异,似人声,却又不像人声,她眉头一皱。

      会是他们发出来的声音吗,还是什么…陷阱?

      白祈祾脚下一顿,虽还是有些犹豫,但还是掐了个法诀,御剑冲着那低吟之声飞了过去。

      陷阱的可能性其实很小,毕竟白祈祾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任何能冲着她来的理由,但随着靠近,白祈祾心里的警戒却是无声地愈发绷紧。

      不对劲——这里的气温较之其他地方升高了很多,空气里的水分也不够,太过炽热。

      白祈祾脚下一顿,身形急停,右手一引,手诀迅速变换,脚下的剑似乎突然有了灵智一般迅速立起,离身一丈之远,剑鸣铮铮,绕身护主。

      眼下环境太过诡异,不知是原著里尚未提及,还是由于时间线的提前而导致的异变,抑或是烧火棍造成的异象……且不论是何种原因造成的,现下的情况都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

      两相权衡之间,白祈祾眉头紧锁,浑身紧绷,强压下心头萦绕着的不安,全神贯注地勘察着周围的环境,试探着一步步深入那高温深处。

      随着白祈祾慢慢地深入,不到半刻,周围的环境就已经发生大变,尽管还是密林环绕,但这里气温十分之高,就算有灵气护身的白祈祾也感到一丝不耐,而这里,也毫无动物活动的痕迹。

      不仅如此,就连空气中的水分也十分稀少,似乎被什么东西蒸发而干一般——白祈祾舔了舔嘴唇,但没过几息,嘴唇上的水汽又被蒸发殆尽。

      这样下去可不妙。就在白祈祾身形停下,纠结继续探索还是掉头离开之时,异变突生。

      忽然,以白祈祾所站之地为中心,周围的树忽然诡异的无风自动,簌簌地开始抖动。

      是陷阱?!

      白祈祾心中警铃大作,手中手诀变化不断,口中轻念法诀,身形顿时青光大放,在这昏暗的林子里十分耀目。

      果然不是无故之象,白祈祾眯着眼,冷冷地笑了声,铁剑遭灵力驱使,绕着白祈祾周身极快地转动着。

      在没有瞧见异动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突然——就在白祈祾转过头的一瞬间,她右眼所视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一掠而过。

      白祈祾眼皮一跳,当下手诀一掐,迅速调转身向,腾空而起,御剑刺了过去,没想到那黑影速度极其迅猛,一击落空之后,黑影微微一顿就转了个方向,不再逃逸,竟是挑了个极其诡异刁钻的角度直冲她面门而来!

      白祈祾见黑影直冲而来反倒不慌了,她沉下心,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紧紧盯住黑影,掐诀召回御剑,凌空一个漂亮的侧身翻躲了过去。

      陡然发难不成,那黑影也不迟疑,行动轨迹更加变幻莫测,还未等她身形站稳便一个猛回头再度冲向了她。

      三两回合下,白祈祾的脸色却一改凝重,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因为在那黑影直直冲向她时,她循着攻击的间隙,就已经凝神瞧清楚了这黑影的样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椭圆形的红色…蚕丝状物体?

      原本以为黑影是人或生物的白祈祾一时间有些愕然。

      这…是蛋吗?还是一种特别的植物?就在白祈祾心思翻涌之间,那物体又直直冲来。

      白祈祾几番闪躲之后发现这东西除了十分诡异的速度外,攻击手段格外贫乏,只会撞来撞去,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当下就松了一口气,手型变幻之间掐诀御剑凌空,继续闪躲着。

      只是如此闪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是没想办法还击,只是这东西的外壳十分坚硬,无论白祈祾如何攻击,都破不开其表皮。

      左右无法之下,白祈祾躲闪的身形一顿,凌空陡然将步伐提了起来。

      既然无法击破,那就生擒!

      白祈祾眯了眯眼,心一横,不再驱剑远攻,转而选择单手持剑与那怪东西近身搏斗。

      …

      抓住这诡异的东西花了她好大一番功夫,她呼出一口浊气,稍稍平复了一番体内翻涌不止的灵气,细细地打量在她手里一直轻颤着想要挣脱逃跑的东西。

      这怪东西体表呈赤红色,隐隐带了一丝藤黄之气,比椭圆还稍长的形状,看起来十分柔软,像是蚕丝质地。可拿在手里却意外的有些弹性?白祈祾不确定地捏了捏,又屈指敲了敲,却发现这玩意儿不仅有弹性,还有些坚硬,传出了咚咚两声闷响。

      …这到底是个甚么?怎么能把这几种完全相悖的特性杂糅在一起的?

      白祈祾完全摸不清任何头绪。抬眼间透过密林树叶的缝隙瞧了眼天空,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经这么一耽误,看这天色,小凡和灵儿应该已经到堂里了才是——如果没出意外的话。

      再这么研究下去,怕是也研究不出来什么,而且,如果还不折返的话,再耽搁一会儿,怕是峰里的人出来寻的就不是张小凡和田灵儿,而是她了。

      三番权衡之下,白祈祾决定与其在这干耗着,不如将这个东西带回去细细研究,到时候或许还可以让师父参考一番。

      他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瞧出来些甚么。

      心下决定,便利落的将手上这个一直挣扎的东西放入了乾坤袋里,白祈祾心念一动,掐着法诀,御剑寻着来时留下的痕迹往回飞。

      …

      大竹峰守静堂前,田不易来回踱步,眉头紧皱,脸上微有焦急之色。今日一早灵儿便与那不成器的八徒弟上了后山砍竹玩耍,到如今天黑了还不见人影回来。苏茹是一早就出去找寻了,如今其他弟子也被他相继派出,但都过了这么久,还未有任何消息传来,周围又是山势起伏,丛林密布,要找两个人,真如大海捞针一般。

      他正焦急处,空中忽有破空之声传来,田不易抬头看去,却是苏茹带着两个小鬼回来了。看田灵儿二人样子倒没什么大碍,倒是在张小凡肩头居然还趴着一只灰毛猴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

      田不易这才放下心来,但脸上怒色丝毫不退。张小凡看了师父两眼,心中发毛,不敢动弹,把头直低到胸口,偏偏那只灰猴甚是调皮,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到张小凡的头发中抓弄,似乎想从那里找出几只虱子来。

      田灵儿收起琥珀朱绫,眼角余光看见父亲一脸怒气站在堂前,眼珠转了几下,笑颜如花,天真可爱之极,蹦蹦跳跳地跑到田不易身旁,拉着他的手,晃悠撒娇道:“爹,我们回来了。”

      田不易怒气被这么一晃,顿时少了不少,但余怒未消,还是冷哼一声,问道:“去哪了?”

      田灵儿见田不易脸色微松,便开始笑嘻嘻的和他交代着前因后果,说完了又是好一阵撒娇,才将田不易这关给逃过。

      众人见二人平安归来,都放下心来,各自散了去。

      …

      白祈祾回到峰里时夜已极深,见众人都没有发觉她未归后,松了口气,毕竟这古怪玩意儿解释起来十分麻烦。她沉吟了一会儿,准备明日专程去询问师父。

      她轻轻地走到张小凡的院落里,听见他房间里传来了上蹿下跳的“吱吱——”声才放下心来。

      回来了就好。

      白祈祾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后,一边盥洗沐浴,一边想到:这么说来,就目前而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被改变,张小凡还是得到了烧火棍与猴子。

      那——自己乾坤袋里的这玩意儿是什么?为何在那密林之中?不论外形之古怪,就连当时环境也是十分诡异:密林之中怎会有如此骇人的高温?

      若是思及深处,自己得到这东西到底是无意之举,还是有人在背后特意操控?

      白祈祾揉了揉眉心,将头埋入温热的水中又抬起来,成股的水流顺着她如瀑般乌黑的青丝淌过雪白的肩胛,凝聚成股,又滴落下去,蒸腾的水雾氤氲在空中,将视线都模糊开。

      想不通的事太多了,无数的疑问没有答案,就像一个无底的漩涡,一旦第一个问题问出口之后,一切就好像雪崩般无法停止了。

      或许…真的只有等这场雪崩将天地都摧毁之后,才能瞧个清楚罢。

      白祈祾叹了口气,起身擦干身子,随意寻了套宽松的衣物,坐到蒲团上沉下心来,开始继续参悟太极玄清道第五层。

      在一切来临之前,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的、不断的提升实力。

      而眼下,她已进阶第五层足足一年半余,这些天也隐隐地摸到了第六层的门槛……

  •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n。
    修文:2019/11/28。
    快乐( ▼-▼ )
    二修:2020/08/23。
    修文:20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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