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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修行 ...

  •   不到一个时辰,随着“咔嚓”一声,眼前这棵尚有幼童一拳之粗的黑节竹便轰然倒了下来。

      “呼——呼——”白祈祾此刻气息凌乱,浑身出了浅浅一层薄汗,手脚也有些疲软,喘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四肢乏力的白祈祾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坐在了一大块石板之上。

      没想到这黑节竹如此之硬,一斧砍上去还有余力回震,要不是循着竹节的脉络直攻那竹节的薄弱之处,想来花费的力气需要更多。白祈祾一边凝眉整理着刚才一个时辰的心思所得,一边甩着因为砍竹而被震麻的手。

      休息片刻,她缓过劲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其实今早刚醒来时,白祈祾身子还十分虚弱,但莫名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伤也恢复得极快,除了特意去按压胸膛,还会有些痛之外,其余都好了个差不多五成。这也是白祈祾为何现下还有余力去劈砍这黑节竹的缘故。

      再加上之前受的大多不是外伤,不用担心伤痂崩裂的情况,所以如此高强度的一番折腾,也没有让她多么难受,顶多只是胸口有些气血翻涌罢了。

      而且伐竹时的招式,其实也颇有讲究——

      白祈祾回想起方才的动作,眼中怀念之色渐浓,她挑眉淡淡地笑了起来,喃喃道:“……剑术。真怀念啊。”

      没错,就是剑术。

      刺、劈、挂、撩、云、抹、绞、架、挑、点、崩、截、抱、带、穿、提、斩、扫、剪腕花、撩腕花。

      因为前世的一些兴趣,白祈祾曾研习过基础剑招,一共有十八组,分二十种。每一种她都熟练于心,收展自如。

      由于脉络走向和竹子硬度材质的种种关系,再加上这一个时辰里自己的试验所得,可以知道里面最适用架势的不过只有七种而已。

      经过刚刚这番倒腾,白祈祾粗略估算出了伐竹时的体力消耗速度,随后又花了些时间调理好身子,缓解疲惫,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别处,挑选出一根比刚才还要粗上两分的黑节竹,重复着开始了枯燥的砍竹修习……

      剑道,唯勤也。

      最后的一个时辰转眼即逝,当田灵儿收拾完,刚从竹林里走出来,准备叫白祈祾下山时,便看到一根比幼童一拳还要粗上两分的黑节竹恰好应声折断,轰然倒在了今日刚入门的小师妹白祈祾的跟前。

      而白祈祾,正满头大汗,急急地低眉喘着粗气,步伐酿跄间身形都因脱力而有些不稳。

      见此情景,田灵儿震惊极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微张红唇。

      因为新入门的弟子无论如何天资异禀,初入门时,身体素质始终会有所欠缺,故大竹峰的伐竹功课自设立至今,从未有人在第一日便能成功地砍下黑节竹过。

      白祈祾察觉到田灵儿那有些复杂到难以言喻的眼神,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始解释——她其实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具身子带给她的陌生感其实并不亚于田灵儿此时的吃惊。

      不过真的好累,白祈祾虚虚阖了眼,之前入神了并不自知,现下脱离了专注的状态,竭力的疲惫与酸痛便瞬间占据了所有感官,她抬手抹去额上的汗,朝田灵儿笑了笑,招呼她一齐下山。

      下山的路上。

      “哇,真的假的?小师妹,你好厉害啊!”田灵儿孩童心性,并没有深思,或者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一味的惊叹出声,不住地夸她。言语间那毫不掩饰的赞美让白祈祾都有些难为情起来。

      她很少受到如此直白而真挚的善意。

      “……流亡时曾从一个好心收留我的剑客那儿学过一些粗浅的剑术。”白祈祾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怪不得……哇!爹爹若是知道了,肯定开心坏了。”

      “……”

      …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但走着走着,白祈祾却觉得不仅之前淤积的疲惫感有逐渐减轻的趋势,就连这体力,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上来。这种感觉虽然微弱,但却很奇妙,一旦察觉出来,就难以忽略。

      对此,白祈祾欣喜的同时却又有些忧虑。

      这都不说万一师父问起来,要如何解释,就是她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是为甚么会这样。

      她叹了口气,头疼地揉了揉脸,不管怎样,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至于其他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待她们两个回到主峰上时,已是晚饭时分,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二人也顾不上身上的疲酸,匆匆地走进了用膳厅,瞧见一桌人都在等待她们两人时,白祈祾脸色一紧,转眼就瞧见了在正中位上的田不易。

      田不易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阴沉,看见她们两人匆匆踏入时眼睛更是一眯,不怒自威,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糟糕。白祈祾见状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练的入迷了,倒是忘了入门当日的晚饭是极为重要的。自知理亏,白祈祾刚准备低头认错时,身旁的田灵儿却像毫无察觉般,极为兴奋地跳出来,大喊道:“爹爹!小师妹今天竟然砍了一棵黑节竹下来!”田灵儿的声音极为高昂,好似她所说之人是她自己一般。

      灵儿的话音刚落,本来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师兄们先是瞠目结舌,随后反应过来,阵阵议论声哗然响起。

      白祈祾一愣,万万没想到田灵儿竟在这时说这个,连忙皱着眉拉了拉田灵儿,止住了她还想继续说的念头,随后抿着唇,低头垂眉,沉声对坐在正中之人道:“师父,弟子晚归,让您久等,请师父责罚。”

      修行是自己的分内之事,她没有分毫沾沾自喜的心思。更别说现下还做了错事,理应受罚才是。

      田不易那阴沉的脸色在听到灵儿的话时,就已有所缓和,他自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这个新收的小徒弟,是所谓的天纵奇材。只是这乱世中,最不缺的,便是惊才绝艳的天才。

      田不易偏头望着垂眉认错的白祈祾,眼尖的他自然也看见了白祈祾现下还在微微颤抖的身子,显然因为今天的修习,用尽了功夫,田不易叹了口气,顿了顿,大手一挥,淡淡道:“先吃饭。”

      田灵儿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心下疑惑,怎么师兄师妹还有爹爹的脸色这么严肃呢?

      “对对对,先吃饭,再不吃,饭都快凉了。”宋大仁见田不易松了口,忙出声笑了两声,缓和气氛。

      “是。”白祈祾低声应下,拉了灵儿落座。

      白祈祾用餐时极为专注,认真吃饭的样子让偷偷瞧她的田灵儿觉得,这小师妹莫不是把用膳也当成功课来完成了罢?

      待晚饭吃过之后,田不易起身,望了一眼自己今日才刚入门的小弟子,叹了口气,道:“修行之人,最忌冒进,祈祾,你切不可急于求成,知道了么?”说罢不等白祈祾回话,便带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田灵儿先行离席。

      田不易前脚刚走,整个用膳厅后脚便沸腾了起来。

      “哇!小师妹,你真的第一日就砍了一根竹子下来?”白祈祾低头正在收拾眼前的碗筷,抬眼,瞧见说话之人是她的六师兄,杜必书。

      他见白祈祾没立马出声,毫不在意,故作夸张地继续说道:“想当年,我刚入门的时候,可是足足磨了一两个月才在一日内完整地砍下一根竹子呢!”

      “是啊是啊,小师妹你这速度,啧啧啧,惊为天人!”四师兄何大智连忙点头,接道:“怕是比之别峰的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了!”

      白祈祾眼下还有几分自责,很难完全开心起来,但听众人都在夸自己,苦着张脸也不太好,只能叹口气,朝他们勉强笑笑:“……今日是我冒进了,惹得师傅不快。”

      “欸,你可别说,师父知道了,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是啊是啊!嘿!这么多年,终于咱们峰上也来了个‘别峰的弟子’了!”

      “……”

      都是少年,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有些止不住。玩笑话是一句比一句放得开,那话听到后边,夸张得就连白祈祾都有些红了脸,只连连摆手,但瞧着几位师兄如此热情,说实话,心里也难免有暖意淌过。

      杜必书瞧这个小师妹终于是没那么紧绷了,便又将话音一转,同她说起他们当年的经历来,众人将天南地北的轶事都说了个遍,白祈祾在旁嘴角含笑,听得专注,时不时附和两声。

      …

      待白祈祾与众师兄话别之后已是月上梢头。

      师兄们…还真是热情。白祈祾想起大家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闷笑一声,抬步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白祈祾的居所在张小凡的旁边,一个小院落,左边一棵青松,右边五六根修竹,有两三人高。院中小石卵铺砌成小径,两旁都是草坪,夜风吹来,树叶竹枝轻轻摇动,一阵青草幽香传来,很是清净。

      房里的陈设都极为简单,床铺桌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木质的杯子和水壶与一个草编的团蒲,旁的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干净便好。

      白祈祾点了点头,收拾了一番便打算去洗漱,今天累了一天,难免有汗尘沾在了衣衫上,这让她有些不适。

      除了第一次用如此古老的洗漱器具之外,白祈祾看起来倒是极为的适应这里的清修生活。

      去厨房打了热水洗漱沐浴之后,白祈祾脱下布鞋,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按着白天师父所教授的姿势打坐,缓缓闭上了双眼,在心中把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第一层的法门从头到尾冥想了一遍。

      第一层在太极玄清道中本是最粗浅基本的修习法门,功用只在两个字:练气。

      修炼之人,静坐之下,放开心念禁制诸般烦恼,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大周天运转,借此与天地一息,进而感悟天地造化。若能引入灵气在体内连行三十六大周天,则自身经脉已然稳固,可修炼更高境界。

      此时白祈祾正沉下心来静心感受着全身孔窍慢慢地初开,然后灵气丝丝入体,白祈祾没想到如此顺利,心中一喜,连忙更是一鼓作气引着那一丝丝的灵气沿着经脉缓缓运行。

      一周天,两周天,三周天……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鸡啼天明,第一丝破晓的晨光刚洒入白祈祾的院子时,一夜未动的白祈祾双眸忽然一睁,纵身跳起,似有龙虎入体。

      一夜未睡,不仅将昨天的疲惫一扫而光,而且浑身充满了力气,举手投足间都轻灵许多。

      白祈祾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握了握拳,心下思量,按这个进度,怕是再不出七日,第一层便可成。

      白祈祾抿了抿嘴,刚有喜意爬上眉梢时,却想起师傅晚饭之后的叮嘱,立刻冷静下来,压下心头悸动的喜意,沉下心去,继续钻研。

      天刚初晓,白祈祾匆匆洗漱一番便上山去做每日的修行。

      这一天,张小凡醒来,也入了门,只是可能有白祈祾在前作为比较,张小凡的整个过程就会显得稍有木讷,田不易也随之没那么多的耐心和好脸色了。除此之外,稍有不同的是,由于白祈祾的存在,张小凡从老七变成了老八。

      对于张小凡,白祈祾心下有自己的思量。

      虽然他是个有着很多不足的人,但是难得的率真坦诚,尽管之后堕入魔道,但那也是诸多方面共同影响而致。

      本性不坏,但终归殊途。

      白祈祾能做的,也仅仅是约束自己,不去用些先知先觉、甚至下三滥的手段去与他争那所谓的“天命”与机缘罢了。

      张小凡坎坷的一生都不曾顺遂过,可以说他这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便是在大竹峰上的这几年了。

      但那都是后话,现下,她与张小凡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交集,有余力,自然可以帮衬,但更多的话——白祈祾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就目前的感情而言,她并不想过多地去干预他自己的人生。

      ……

      这天晚上,白祈祾像是往常一般准备打坐修行太极玄清道,但当她刚坐下之时隔壁张小凡的屋子里却传出了一声惊呼。

      白祈祾闻声皱了皱眉,起身去关了窗,但关了窗隔壁又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她本是不想插手,但这下可好,这走动的脚步是越来越凌乱,扰的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打坐修行,左右为难之下,只好叹气起身。

      许是张小凡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去瞧一眼罢,若是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也好。

      “小凡?”白祈祾走到张小凡的房间门口,修长的食指轻叩房门,出声问道。

      “咚——”张小凡本来呆坐在床边,心思极为混乱,门外突然出声,心下里一紧张,从床边掉了下来。

      白祈祾听得里面“咚咙哐当”的一阵桌椅挪腾声,不由得无奈笑了起来,如此手忙脚乱,也不知之前到底在作甚么幺蛾子。

      过了好一会儿,张小凡才打开房门,他抬眼,望见了站在月光里的白祈祾,突然不知怎的愣住了,白祈祾见他这副呆样,傻傻地望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轻轻“嗯?”了一声,这是发生怎么了?

      第一日练功便出了岔子,练傻了不成?

      白祈祾微微皱眉,瞧见白张小凡的眼神慢慢拉回聚焦点来,他磕磕巴巴地搓了搓手,道:“小、小师姐。”

      白祈祾抿了抿唇,瞧他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不想吓着他,随即放轻了声音,微微偏头,问道:“小凡,我听你房里有些动静,便想着来问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她虽说身体年龄不大,但心理年龄并不是少年,对于比自己“小”的,相处之间,总会多些包容的心思。

      白祈祾这副模样,说的却是那般老成的话,让张小凡心底浮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来,他回过神,微微侧头,错开视线,眼神飘忽的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吗?”白祈祾轻轻皱眉,偏头又问了一遍。

      “嗯。”张小凡抿住唇,点了点头。

      白祈祾瞧他这副模样,笑了起来,稚嫩青涩的脸上带着股小大人的倔劲,写满了硬撑的坚强。

      很像自己前世遇到的一个人。

      白祈祾暗自摇头,笑着叹息了一声:“……好罢,那你早些歇下。若是有什么事,大可以来寻我,力所能及之处,不会推辞。”

      张小凡呆呆地点了点头,心知这是小师姐关心他,但少年心性,难能低头承认自己需要帮助,只能心头默默地承受着所有苦楚,咽下肚去,异地他乡,不过十岁少年,他突然觉得有些酸涩冲鼻,忙低头,深吸一口气,憋住了那股泪意,只微微红了眼眶。

      沉默几息,张小凡闷声应道:“嗯,好。”

      “嗯。”白祈祾见他低头掩饰间脸色涩然,但仍紧绷着嘴角,便知他心性倔强,不愿倾诉吐露,也不强求,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随后便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房中。

      她回房后听到隔壁房间再无动静,心下慰然。也不多做耽搁,盘腿开始这一天的修行。

      太极玄清道炼气,要张开全身七窍毛孔,引天地灵气入体沿经脉运行,以此锻炼稳固身体元气和内络经脉。

      ***

      五天之后,正在修行的白祈祾心下一顿,睁开双眼,面露喜色。

      终于是踏入了太极玄清道第一层!

      接着又巩固了三四天,这才到内堂里寻了师傅,请教第二层的要领。

      田不易知她天赋卓然,但为师如父,心下难免会隐隐地担忧她是否取了什么旁门左道,走了捷径。是以在论道之前,又花了一些时辰,谈了心性。

      日子就在不急不慢的修行与讲道中悄然流逝,转眼已入门三月。

      这一日,就在白祈祾将手里提着的十几根竹子提回厨房之时,大师兄宋大仁突然跑了进来,道:“小师妹,师傅想要检查一番你们修行的成果。”

      白祈祾闻言一怔,这三个月来师傅一改懒散的常态,可没有少检查她的修行成果,怎么今日突然召集众人来检查?

      白祈祾抿了抿唇,放下竹子后随着宋大仁一齐去了守静堂。

      刚进守静堂就瞧见田不易正在大发雷霆,张小凡满脸羞愧,跪在田不易面前,无地自容。

      宋大仁有些摸不着头脑,一问其他人,这才知道,张小凡修炼了足足三月,居然连全身孔窍也不能控制自如,至于引灵气入体更是勉强,更不用说什么运行几个周天了。

      普通人修习太极玄清道,以第一层之粗浅,三个月后都当有小成,可以初步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三到五个周天。

      白祈祾望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师兄们,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低眉对盛怒的田不易道:“师父息怒,小凡日夜苦修,未曾懈怠,弟子看在眼里,想来应是心境上出了什么问题,弟子身为师姐却未能及时察觉,也有责任,之后我会更加勤勉地督促,还望师傅不要责罚于他。”

      田不易脸色难看地瞪了一眼白祈祾,一言不发,就在众弟子心里都暗道不好,以为白祈祾也要被迁怒之时,田不易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守静堂。

      大师兄宋大仁见田不易竟是甚么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惊得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好几息之后,才“呼——”的一声大松了一口气,大呼“幸好”,一顿庆幸后才想起这个敢在师父怒气正盛时站出来说话的小师妹,转身对着白祈祾道:“小师妹,你竟敢在师父的气头上劝他,真是,真是……哎!”

      我该说是不知者无畏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宋大仁戚戚然地拍了拍白祈祾的肩膀,女侠,好胆量!

      “是啊,更奇怪的是师父竟没连你也一起骂!”六师兄杜必书也站出来,拍拍胸脯,似有余悸般抖了抖,出言道,“上次大师兄受罚,我就在旁边求了一句情,师父连带着我,一起加重罚了三倍!”

      此言一起,顿时好似激起了众人的共鸣一般,纷纷点头附和,话匣子犹如泄洪般止不住了,几位师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开始争起了这些年来到底谁才是“受牵连最严重的倒霉蛋”。

      白祈祾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对于长辈的惧意一般来说都源于小时或少年时的经历。

      一个人若是小时被一位严厉的长辈训过,那么那时留下的恐惧和害怕的印象会跟着他一辈子,直到成年也难以改变、抹除;

      可若是从一开始便不是小孩,而是一位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尽管仍是以晚辈的身份在挨训,但成年人的重点会更放在为什么挨训,而不是对方的态度和言辞上。

      田不易一向严格,平日发起火来是劈里啪啦一顿怒吼,这也难怪众人会如此惧怕他。但白祈祾不同,她从一开始接触田不易,便是个心智健全的成人,三个月相处以来,也未曾惹过他生气,所以对他虽是敬重,却不惧怕。田不易气头之上,也只有她敢站出来说两句了。

      更何况田不易此番如此盛怒,也只是因为对小凡有期待,所以失望罢了。

      不过换个角度,白祈祾说的也的确句句属实,只是现下无法明说。若她没记错的话,张小凡进度慢只是因为他身体里有两种功法,此消彼长,彼消此长,自然慢的很,非他之过。

      但她没有解释什么。

      张小凡就连死都要保守的秘密,自然不可能现下由她点出,所以她只是叹了口气,望了眼张小凡,转身离去。

      “师父、小师姐……”张小凡望着田不易与白祈祾离去的身影,心下自责难耐,痛定思痛后暗下决心,绝不再让他们失望。

      自从这天开始,他便开始了更加没日没夜的修行,虽说灵力进展还是极其缓慢,但白祈祾看着为了别人的期待而修行的张小凡,倒是颇有种莫名欣慰又无奈的感觉。

  •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2。
    修文:2019/11/28。
    修文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二修:2020/08/23。
    修文:20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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