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有觅处》未小燕

8、第 8 章

　　第八章楚云阳死期
　　楚家灭门已经三天了，紧闭的大门，歪斜的匾额，门前的纷乱。偶尔从门口走过一两个人，无不叹息的摇摇头。此时门外站着四个人，他们本是满心喜悦来参加婚礼的，却万万没想到却是这般光景。
　　“元云，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男子开口说道。
　　“阿青、阿山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男子对两名属下说道。
　　“是，三王爷。”
　　不到一刻的功夫，两人便匆匆赶了回来，对其中一位气质清冷，面若玉石，身穿锦缎华服的人施礼说道：
　　“启禀三王爷，前日楚家因‘通敌判国’的罪名惨遭灭门，芙蓉公主也当场被杀害了。”
　　“姑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男子不敢置信地问道，他竟迟来了一步。
　　“无一人生还吗？”另一男子问道。
　　“芙蓉公主的儿子被押进了天牢，其他无一人生还。”
　　被唤作三王爷的男子眉头更加深锁，“现在情况怎么样？”
　　“无人知晓。”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既然芙蓉公主的儿子还活着，我们就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这可是你姑母唯一的血脉了。”另一男子向三王爷说道。
　　被唤作三王爷的人思索片刻后，对其中一属下说道：“阿青，你马上赶到驿站飞鸽传书给父王和皇爷爷，把姑母的事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继续想办法。”
　　“是，三王爷。”说完，只见此人，转身便骑上一马转身向京都城门外方向驶去。
　　“阿山，先找个地方，我们安顿下来，再打探一下详细的情况。”
　　“是，三王爷。”

　　丞相府
　　“你说什么？”钟简简惊恐地问道。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沈天慕一字一字地重复道。
　　“我不会做你的女人的，我只会嫁给楚哥哥。”
　　“楚哥哥？你的楚哥哥马上就要死了，他是不会再娶你的。”
　　“不会的，楚哥哥是不会有事的。”简简激动地说道。
　　沈天慕一把抓住简简的手腕，恶狠狠地说道，“钟简简，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楚云阳，你以后想都别想。”
　　“你放开，楚哥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天慕看着钟简简一脸的坚决，沉默片刻后，说道：
　　“好，如果你真想你的楚哥哥没事也可以。”沈天慕顿了一下，看着钟简简的表情。
　　“真的！？”
　　“当然，但是，你的父亲就得死。”沈天慕残忍地盯着钟简简，“你只能救一个，是你的楚哥哥，还是你父亲？”
　　钟简简精巧的蛾眉现在紧蹙在一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沈天慕蹲在简简身边，撩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鼻间闻了一闻，很香。突然站起转过身去，说道：“我给你时间考虑，到底是要你爹还是你的楚哥哥？我明天再来听你的答复。”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房门又重新被锁上，听到锁门声，简简才回过神来，跪爬到门前，声嘶力竭地喊道：“开门，把门打开，你到底要把他们怎么样？把门打开，我要见我爹爹，我要见楚哥哥……开门，开门啊，你们快开门啊……”
　　沈天慕在外面听着简简的喊叫声，没有一丝心软，对下人说道，“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如果她有一丝受伤，我要了你们的命。”
　　两个侍女，三个侍卫连连称是。

　　天牢内阴暗压抑，每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从最初的声嘶力竭，到最后的认命等死，他们已不再做任何的抗争了，也许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最后死的一刻再见一眼温暖的阳光，以便去黄泉的路上不至于太过于阴冷。
　　沈天慕从府中出来后，直接来到了这里，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过来了，楚云阳刚被抓来时，他已迫不及待地过来想要看看他沦为阶下囚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湮灭他当时看到楚云阳和钟简简在一起时灿烂的笑容所带给他的愤怒。
　　此时楚云阳已浑身是伤，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被锁在木架上。见到来人后，整个人立刻激动了起来，眼神紧紧锁住沈天慕，如果不是现在他的双手双脚步都被锁住，他随时都有可能上前撕碎眼前的人。
　　“楚云阳，何必如此激动呢，反正你很快就会去见你爹娘了。”
　　“为什么要杀我爹娘，他们绝不会‘通敌判国’的。”楚云阳用他撕哑的声音叫嚣着。
　　沈天慕从怀中掏出一份证供，“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差点成为你岳丈大人的供词，他已经承认楚青岩‘通敌判国’的罪名，并画了押。”沈天慕拿着供证在楚云阳眼前晃了一下，便甩在了他的脸上，那纸如飞絮般轻盈，缓缓落在楚云阳的脚边。
　　“你胡说，钟大人绝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是他的未来女婿吗？”沈天慕不屑地看了一眼楚云阳，“人在面对死亡恐惧的时候，什么都会做的。”
　　“不会的，钟大人绝对不会的。”
　　“楚云阳，你这样抵死不认，又能怎样呢？十日后便是你的死期。不管怎样，你都会死。”沈天慕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天牢外走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说道，“简简，等你死后，她会成为我的女人。”
　　“你说什么！？你对简简要做什么？沈天慕，你给我回来，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沈天慕……”楚云阳撕哑的声音在整个天牢里回荡，而沈天慕却一脸得意地走出天牢，没人可以抢他看中的东西。

　　客栈内
　　“三王爷，有消息了。”侍卫阿山跑进来说道。
　　“什么消息？”三王爷和另一男子——申阅，他是三王爷从小一起的玩伴，也是兄弟，两人一起起身问道。
　　“十日后，楚云阳在天牢的刑场内斩首。”
　　“天牢的刑场？”
　　“是。”
　　“那就麻烦了，如果是天牢内的刑场，根本没机会救出他的，我们根本进不去天牢，即使进得去，凭我们三人的力量也根本没办法把他从天牢里带出来的。”申阅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绝不能让姑母的儿子死在这里，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三王爷说。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正是去传信的阿青。
　　“三王爷。”
　　“怎么样了？”
　　“这是陛下的飞鸽传书。”阿青把筷子粗细的小竹筒交给三王爷。
　　三王爷接过后随即打开细细看着。
　　“陛下怎么说？”申阅问。
　　“父王派了林叔过来，一起解救楚云阳。”
　　“林叔会有什么办法吗？”
　　“林叔原就是陵国的官员，因被诬陷才逃到元国去的，这里应该还有他的一些旧部。”
　　“事隔多年，他们还会听林叔的吗？”
　　“父王能让林叔来，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然后又问向阿青，“阿青，知道林叔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吗？”
　　“快则五日，慢则七日。”
　　“好，阿青阿山，在林叔来之前，你们密切关注着天牢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情况随时禀报。”
　　“是，三王爷。”两人说完便出了门。
　　“我们也该做些什么了。”申阅一副高深莫测地说道。
　　“对，我们也该做些什么了。”三王爷若有所思地说道。

　　丞相府
　　“她怎么样了？”沈天慕站在客房外问道。
　　“钟小姐一直不肯吃饭。”侍女颤抖地答道。
　　“废物！打开门。”
　　“是。”
　　沈天慕进入房间，见钟简简还是原来的姿势蹲在房间的角落里。见他进来，钟简简想起身冲过来，却在起身的同时，身子摇摇晃晃晕倒了过去，沈天慕上前及时扶住了她。
　　“去叫大夫。”沈天慕对门外的人大声喊道，然后一把抱起钟简简放到床上。

　　钟简简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她睁开眼睛看着有些昏暗朦胧的房间，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爹——”简简轻轻唤道。
　　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快去请公子，钟小姐醒了。”
　　原来，她并没有回到家中，身边没有爹，也没有楚哥哥，一滴热泪，在她眼角滑落……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几个人的走路声，一个声音较重，落地有声，剩下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她大感到有一个人坐在她的床边，问道：“醒了吗？”
　　钟简简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蒙。
　　“来人，把粥赶紧拿来。”
　　随即有人送了碗粥过来，沈天慕并没有接过，对简简说，“我扶你起来，先吃点粥。”简简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即然没了爹爹，没了楚哥哥，那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沈天慕看着她，生气地说道：“难道你不想救你爹了吗？”
　　简简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怨恨。
　　沈天慕无视她的眼神，说道：“想救你爹，就把这碗粥吃了，现在先坐起来。”
　　在侍女的搀扶下，简简靠在床边，沈天慕拿过粥送到她嘴边，简简别过脸去。
　　“钟简简！”
　　“我要见我爹。”钟简简的声音有气无力。
　　“如果你明天有力气走出这间屋子，我就带你去见你爹。”
　　“那楚哥哥呢？”钟简简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
　　一听到“楚哥哥”三个字，沈天慕挥手将粥甩在地上，摔得粉碎，侍女吓得跪在地上，而钟简简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钟简简，你不要得寸进尺。”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房间，在房外交待侍女再做一碗粥给钟简简送来。

　　钟简简肯吃饭后，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第二天，沈天慕见她没什么大碍了，便带到牢房去看钟大人。
　　简简本以为父亲被关在别的地方，却没想到，父亲也被沈天慕关在了丞相府。
　　原来，自上次见过陛下后，沈天慕就把钟大人和钟府里的人都带到了丞相府关押了起来，并没有为难之意，除了条件艰苦之外，并没有受什么罪。
　　“爹……”钟简简一见到父亲，快步跑到监牢旁。
　　“简简……”钟父一见是简简，感动得差点泪流满面，上下打量着已经许久未见的女儿。
　　“来人，把门打开。”沈天慕对手下说道。
　　钟简简见牢门打开，迫不及待地走进牢房。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奶娘他们呢？”
　　“他们都很好，只要你爹被放出去，其他人也会一起放出去。”沈天慕站在简简身后说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抓我爹？”钟简简愤怒地问道。
　　“简简——”钟父担心沈天慕会迁怒于简简，连忙出声制止。
　　“放心，只要你愿意，你爹会没事的。”沈天慕说。
　　“那我爹什么时候能出去？”钟简简问道。
　　沈天慕看了一眼钟大人，说道：“很快。”
　　而钟大人却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真的吗？爹，真的很快就能出去了吗？”钟简简转身问向父亲。
　　“简简，只要你没事，爹就放心了。”钟父说道。
　　“爹，楚哥哥呢？”
　　钟简简满怀祈盼地看着钟父，钟父却一脸难过，不知该怎么回答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