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有觅处》未小燕

2、第 2 章

　　第二章飞瀑喷雪
　　男子见简简正看着他，赶紧收起疼痛的表情，注视着她。此时她还在他身上，他的一只手也还搭在她的后背上，她的身子贴着他，柔软地不可思议。而简简此时也正盯视着眼前的男子——他可真好看，简简不禁想道，嘴角一抹笑容，忍不住想要去触碰他的脸颊。
　　就在她马上就要触碰到的时候，被男子一把抓住，大声喊道：“你是哪儿来的小丫头，竟然敢一个人爬到山上来，还还……。”竟然还想要对他——一个男子上下其手，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本着医家救死扶伤的原则，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下这个小丫头，以后不可以再一个人上山了，更不可以随便挑逗一个男人。
　　男子把简简从他身上推下去，他如愿以偿地坐了起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此时简简也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呆萌的表情看着他。
　　“小丫头！？”钟简简打量着眼前这个同样年轻的男子，她猜想顶多也就年长她个两、三岁而已。
　　“当然了，难道你不是小丫头吗？”确定这小丫头不会超过十五岁。
　　“如果我是小丫头，那你就是什么？小屁孩，不对，小男人，也不对……”简简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称呼。
　　“什么，小屁孩，小男人？”年轻的男子无奈又不敢置信的摊着一只手说道。
　　“你看着比我年长不了几岁？”
　　“那也比你大，叫你小丫头总不会错的。”
　　“那我就叫你小男人，也不会错的。”简简随意捡了一个称呼，得意地说道。
　　“不可以，那就叫，就叫楚哥哥。”男子突然脱口而出一个称呼，说完自己都愣了起来。
　　“楚哥哥？”钟简简疑惑地重复着这个称呼。
　　“哎，挺好听的，你再叫下试试。”听到简简清铃般的声音后，瞬间说服了自己，觉得这是一个最合适的称呼，忍不住想要再听一次。
　　“我为什么要叫你，我都不认识你。”
　　“唉，小丫头，刚才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救的你。”
　　“那个，那个……”简简看着一路滚下来的山坡，支吾着。
　　“那个什么？难道你想否认吗？”年轻男子指了指现在的情况。
　　“那个，谢谢你。”简简最终还是决定乖乖的道谢，必竟他是救了她的命。既然救了她，向他道谢是应该的。
　　“嗯？”男子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竟如此痛快，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还不错，还算你这个小丫头懂事。”
　　“我不是小丫头，我叫简简，钟简简。”简简大声说道。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这时小碧也终于爬了上来，一副惊恐的表情伴着眼角的泪水。
　　“小碧，我没事，就是衣服都破了。”简简虽然身上也很疼，但看到小碧眼角的泪痕，还是赶紧安慰她，觉得对不起她了。只是可惜了奶娘新给她做的衣裙，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她才穿了不到一天。
　　“小姐，你吓死小碧了。”说着，小碧竟有种越哭越凶的架式。
　　“小碧、小碧……”简简喊道。
　　“唉、唉……”年轻男子也同时喊道，他可是最怕女人哭了。
　　这时小碧才注意到旁边的男子。“小姐，他是谁啊？”小碧止住哭泣，问钟简简。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年轻男子没等钟简简开口就径自说道。
　　小碧看了一眼年轻的男子，又用眼神询问着她家小姐——钟简简。
　　“他，是的。”钟简简郑重地说道。
　　“谢谢这位公子，你的大恩大德小碧一定来世做牛做马来……”小碧一听真是她家小姐的救命恩人，赶紧对年轻男子跪地道谢，却被男子制止了。
　　“好了，好了，不用再谢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男子挥手说道，又问向钟简简，“你们这是来山上干什么呢？”
　　“看景色。”
　　“看景色！？这有什么好看的？”他望着四周，疑惑地问道。
　　“这还不好看，那什么好看？”
　　“比这儿好看、奇特的地方多的是，这里除了山顶上一些药材还有点用以外，我还真没看出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的是哪里，真的比这儿还好看吗？都有什么？”钟简简一副热切的表情。
　　只见男子洋洋得意地轻咳了一声，正想把跟师傅出去游历时遇见过的奇景告诉她听，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唉，我的药蒌呢？”
　　他四下寻找着，简简和小碧也帮他到处找看着。
　　“找到了。”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被扔在地上的药蒌，走了过去。捡起后仔细看着里面的东西，还好刚采的草药都在，这是他好不容易才采到的。
　　简简也跟着走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刚从山顶峭壁上采的草药，差点就丢了。”
　　“你是大夫？”
　　“算是吧，不过我现在医术比我师傅差远了。等我再跟我师傅多游历几年，多学一点，那时我也就是一个很好的大夫了。”
　　“游历？去外面游历吗？都去哪里？”
　　男子见简简一脸崇拜的表情，更加得意地说道：“风沙大漠，一望无际的草原，名山大川，奇闻异事，总之哪里都去。”
　　“我也好想去啊，可是我爹都不让我出远门的。”简简一副崇拜的表情看着他，眼中还透着遗憾。
　　“那就太可惜了，外面可是海阔天空，有的尽是你想不到的壮丽风景、美丽山色。”
　　“那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这个嘛，”年轻男子装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余光瞅了一眼简简，“讲给你听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钟简简紧张地问道。
　　“你要叫我楚哥哥，我就答应你。”
　　简简思量再三终于没抵过诱惑：“我叫你楚哥哥也可以，那你一定要保证你讲的地方真的很漂亮，故事也很好听。”
　　“一言为定。”男子忙不迭地开心地说道。
　　“那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楚云阳。”
　　“那我去哪里找你？”
　　“我们明天可以约个时间和地点，到时我们在那里见面。”楚云阳说道。
　　“好。”简简爽快地答道。
　　“好，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明天我再给你讲好玩好看的事。”楚云阳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活血化瘀的药，你身上肯定有很多擦伤的地方，让她帮你上下。”他指了指小碧。
　　钟简简接过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一下，说道：“好香啊。”
　　“当然了，这里有一味我特地在雪山上摘取的一种香昙花，当然香了。”
　　“雪山？你见过下雪？我都没有见过。”
　　“雪山只有在北方才能见到，我们这里都没有的。”
　　楚云阳见简简一脸失望的神情，突然兴奋地说道：“你有没有听过‘飞瀑喷雪’？”
　　“那是什么？”
　　“虽然我们这里没有真正的白雪，但我可以带以去看‘飞瀑喷雪’。瀑布从百丈高的山上飞泻下来，就好像从天际倾泻下来的一样，迸溅石间，水碎如白雪，所以有‘飞瀑喷雪’的名字。”
　　楚云阳兴奋是向简简讲述着他当时见到时的震撼。
　　“真的，你真的带我去看吗？”简简开心地拉着楚云阳的衣袖问道。
　　“当然，我一定带你去看。”
　　“楚哥哥，你再多讲点。”简简拉着楚云阳不肯撒手，此时她好像已习惯了他的称呼。
　　“剩下的我明天再给你讲，今天太晚了，你要早点回家。”虽然楚云阳也觉得和简简在一起很开心，可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飞鸟也都开始找树栖息了，她一个小丫头再不回去，家里的人该着急了。
　　“是啊，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老爷也要回来了。”小碧在一旁说道。
　　“糟了！”一听到她爹，钟简简整个惊跳起来，“楚哥哥，那我们赶紧下山吧。被我爹知道我来这边，他肯定又会生气的。”
　　“好。”
　　楚云阳一直把简简她们送到门口才离去。临别前，他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小碧，快！”简简偷偷溜进家门，向自己闺房跑去。
　　“简简！你这是怎么了？”奶娘见简简一身狼狈，惊呼道。
　　“嘘！”简简见是奶娘，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看了一下四周才继续说道，“奶娘，你小点声，我爹呢？”
　　“老爷还没回来。不过简简——”
　　“太好了，奶娘我先去换衣服，等我爹回来后再叫我。”说着简简直起身子，大摇大摆的向自己闺房走去。
　　奶娘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待看到简简身上的伤时，不禁心疼地惊呼出声，“简简，这是怎么弄得伤？”
　　“没事的奶娘，就是摔了一下。”
　　“小碧，这是怎么回事？”奶娘生气地看向小碧问道，小碧则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奶娘，你不要怪小碧，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上点药就好了。”
　　“对，我先去拿药。”奶娘说着就要往外走。
　　“奶娘，不用了，我这儿有药。”
　　“有药？什么药？”
　　“我们碰到一个大夫，他给我们的，很管用的。”
　　“好好，那我给你上药。”奶娘接过小碧递过的药瓶，打开后一阵清香传来，煞是好闻。
　　“好香啊。”奶娘也忍不住说道。
　　简简趴在床上，由奶娘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伤口上，再轻轻揉开。
　　“怎么样？”奶娘问。
　　“好舒服，这个药膏涂上以后清清凉凉的，而且也不觉得那么痛了。”
　　奶娘继续给简简上着药，然后听到简简说：“奶娘，对不起。”
　　“怎么了？”
　　“我把衣服给弄破了，你才给我缝制好的。”简简看着旁边放着的那件白衣。
　　奶娘也看了一眼说道：“没关系，还有料子，我再给你做一件。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听到奶娘的话，简简突然坐起身抱着奶娘轻声喊道，“奶娘。”
　　“怎么了？”奶娘给简简披上一件外衣，柔声地问道。
　　“你一定要一直在我身边。”
　　“当然了，奶娘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简简在怀中使劲地点点头。虽然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但她却从来没有觉得缺失过爱。爹爹疼他，甚至为了她也一直未再续弦，奶娘更是一切都以她为先，时时刻刻处处都想着她……

　　“小姐，奶娘，老爷回来了。”
　　“爹，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简简和奶娘来到中厅，简简问道。
　　钟父见简简过来，刚刚还有些忧郁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笑着问简简：“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就是和小碧，还有奶娘一起在书房了。”
　　“真的吗？”钟父一见简简那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撒谎了，却也没有拆穿她，只是宠溺地问着。
　　“当然了，你可以问小碧和奶娘啊。”简简赶紧扯过奶娘和小碧说道。
　　“好了，爹相信你。”
　　“真的！？”简简不自觉提高的音量，透露着她的心虚，“不是，我是说，我是说……”
　　哈哈，钟父看着简简试图掩饰的表情开心地笑起来。心间却在此时又生出一丝忧虑，他离开丞相府时，公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说：“听说你有个女儿，叫钟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