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修炼手册》清波池

231、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是说了又如何？她本就是尅命，难不成我还不能说！王家三小姐同孙小姐的胎怀得好好地，偏偏同她有了牵扯后就出事，这事可不只是我说，如今京城里哪家不知道？”长孙钰笑得嘲讽，“还有些话大哥恐怕还没听说吧，人家都说她天生尅命，鹿山候府正是被她尅得断了后，今年飞星破月正是旺她这个尅命，同她有牵扯的人只要命不够硬都会被她尅出灾祸，如今你看府中哪个还敢近大哥的院子，我看大哥也要当心些才是。”
　　长孙璟之深深看她几眼，长孙钰先还笑得不管不顾，一副泄愤出气模样，但在长孙璟之锐利的目光下，渐渐也生出些僵硬。
　　“大哥又想说是我害她么？”长孙钰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这话是卿华同我说的，难不成大哥觉得是卿华想害怀山郡主？还是大哥想说是王三小姐同孙小姐想害她？那可是她们自个儿的孩子，谁会这么狠，用自个儿的孩子来害她！王三小姐至今还没下床，孙小姐差点就寻死了——大哥，没人害她！她就是个扫把星，就是个尅命！”
　　长孙钰愈说愈理直气壮。
　　好似这大半年的所有郁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恨意和怨毒将她原本娇美的面容挤得几分扭曲刻薄，看着长孙璟之愈加黑沉的面色，她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畅快。
　　长孙璟之双手一动，长孙钰蓦地后退一步。
　　“大哥想打我？”
　　话是说畅快了，但长孙璟之积威仍在，这一句虽然看似强硬不屈，但多少还是带了些色厉内荏。
　　长孙璟之却意外地冷静，看她一眼，双手放上轮圈。
　　“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阿钰，继续像下去，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长孙璟之淡漠说完，转身离去。
　　直到长孙璟之离开，长孙钰才回过神，咬了咬牙，语声恨恨道：“我后悔？……明明就是个尅命，看我们谁后悔！”
　　长孙璟之带着荣官怀官走出一段，路上遇见几拨儿下人，皆面露异色，一见到三人身影就远远避开，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在府中呆了这些年，莫说是长孙璟之便是怀官荣官也未曾受过这种待遇。
　　怀官极是憋闷，可这种情形，就是想发火也无从发起。
　　府中已经是这种情形，府外情况恐怕只有更糟地。
　　“公子，此事同小姐——”
　　到了四下无人处，怀官忍不住低低问了句。
　　“此事阿钰应不知情。”
　　长孙璟之知晓他疑问，淡淡道了句。
　　事到如今，他反而好似更冷静了几分。
　　“先瞒住郡主，其他的，稍后再说。”
　　长孙璟之镇定吩咐。
　　“可是——”
　　怀官气恼不甘心，道了半句，就见前方安平的身影出现。
　　“家主让大公子过去一趟。”
　　安平过来便施礼道。
　　长孙璟之点头。
　　…………
　　长孙家主负手立在墙边，正在看墙上新换上的一幅字画，听得动静，他转身过来。
　　“父亲。”
　　长孙璟之道。
　　“我不叫你，你就不过来？”长孙家主瞥他一眼，走到桌案前落座。
　　长孙璟之淡淡一笑：“我说与不说，难道父亲就不知道？”
　　“此事同阿钰无关。”长孙家主看他一眼，知道自己这儿子脾性，干脆直言不讳，“不必去寻她。”
　　“父亲查到了什么？”长孙璟之也直接。
　　“现在还未有线索。张家同吴家那里好似并无猫腻——”长孙家主也不瞒他，顿了下，“如今京城中已经传开，谣言喧嚣，只怕会日胜一日。若是查不到东西，你打算如何？”
　　张家是王三小姐的夫家，吴家则是孙小姐的婆家。
　　“此事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我们这桩婚事。”长孙璟之异常平静，“我们二人乃是赐婚，只要皇上不发话，父亲这头不说什么，旁人说什么都与我们无干。谣言总会有平息一日，只要有了新的谣言，前头的自然会被人淡忘。”
　　“你想做什么？”长孙家主问。
　　长孙璟之勾勾唇：“这些人喜欢嚼舌根，那便多给些谈资给他们。”
　　长孙家主不做声，只看着长孙璟之。
　　“父亲放心，我有分寸。”
　　长孙璟之懒懒一笑。
　　长孙家主眼中滑过一丝无奈，原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挥挥手让他走了。
　　长孙璟之离开后，长孙家主立在廊下。
　　安平将人送出院门，走了回来。
　　“族老带信过来的事，家主没同大公子说？”
　　安平迟疑问。
　　今日早间，族中便来了信，提及怀山郡主“尅命”一事，几位族老虽未有明言，但言下之意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没说过分之词，但也暗示长孙家主将怀山郡主送出长孙府先另行安置，先避开今年的飞星破月之后，再论其他。
　　如今府外的传言程度，远比他们想象得还有厉害，除了王三小姐同孙小姐，甚至鹿山候府有一个媳妇小产和一个婆子摔断了手，也被市井之人拿来同怀山郡主联系到了一起。
　　怀山郡主“尅命”一说，如今京城中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同他说，你觉得有用？”长孙家主道。
　　方才父子二人的对话，安平也听在耳中。
　　长孙家主还没开口，大公子就已经一句话先堵住了长孙家主的口。
　　“——只要皇上不发话，父亲这头不说什么……”
　　长孙璟之早就知晓可能出现的局面，先一步就把话说了。
　　“他那脾性，我若同他提，他只怕还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有其他心思，难不成我还同他解释？”长孙家主淡淡道，“何必费那功夫。”
　　安平无奈一笑：“大公子太过聪慧。”
　　“聪慧是不假，可还是太年少，性子又犟。”长孙家主转身朝内，“此事是坏也是好，先由得他去应对吧。”
　　*
　　翌日，京中又传出一条大消息。
　　户部右侍郎乔大人的长子同妻子赵氏大吵一架后，径直拿着休妻书去了府衙，而后乔家得讯立时派人追到府衙欲将人追回，乔家的人同乔大人的长子在府衙相持不下，乔大人长子执意休妻，其后，乔大人次子又前往府衙，同长兄站边强烈支持长兄休妻，兄弟二人同乔大人派去的下人发生剧烈争吵，争执当中爆出长子休妻缘由。
　　乔大人共有两名嫡子，长子娶妻赵氏，次子娶妻表妹林氏，林氏三年前过门，过门不到半年就卧病在床，这两年来林氏几乎半步不能下床，乔家多方寻医问药也未见好转，而今终于查出林氏并非正常生病，而是因为赵氏给林氏下毒，因而导致林氏日渐衰弱，缠|绵病榻不起，如今林氏五脏六腑皆衰竭，寿限已在眼前。
　　这条消息一出，顿时京中哗然。
　　没一日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乔家，还有一部分人也暗自关注王家动向。
　　之所以关注王家，乃是因为乔大公子之妻赵氏同中书令王大人发之妻赵氏正是同出一脉，乔大公子之妻正是王大人之妻的嫡亲侄女。
　　当日府衙的这场闹剧以乔老夫人亲自去府衙将两位乔公子带回府中为结局。就在众人等候乔家如何处置此事之际，京中又曝出一条消息。
　　乔大公子之所以休弃赵氏，根本不是因为赵氏对弟媳林氏下毒，而是因为赵氏发现乔大公子同弟媳林氏多年前就有染，乔家两位公子为了掩盖兄弟二人颜面，故意反打一耙，无中生有陷害赵氏。
　　谣言如同长翅膀一般飞遍京中每个角落，乔家关门闭户，乔大人请了病假也在家中修养，乔家长辈无有一人出面对此事发表意见。
　　赵家则是派人上门兴师问罪，具体两家发生了什么事并无人知晓，最后此事以赵家将赵氏从乔家接回为暂告段落。
　　有乔家下人透出消息，据言当日乔家同赵家争吵甚烈，最后乃是不欢而散。
　　就在赵家接回赵氏当日，朝中又发生一事，礼部员外郎罗大人告礼部尚书钟大人同其守寡的庶子儿媳通奸，礼部乃是天下礼制之归，当为礼仪之表率，罗大人以内闱不净参了顶头上司钟大人一本，且拿出了包括人证在内的种种证据，皇上当堂震怒，立时下旨钟尚书停职查办，并责令门下省自查六部官员。
　　如果说乔家同赵家一事只限于两家内闱纠葛的话，礼部钟尚书一事引起的震动却是巨大，非但钟尚书一家受到影响，圣颜大怒的结果是迁怒朝中所有官吏，皇上下令门下省自查六部，一声令下，整个朝廷的官员皆因此而人人自危。
　　京中各家一时间可谓风声鹤唳，各家皆严厉约束府中子侄，近段时日绝不可生事。
　　就在这般紧张的气氛中，乔家同赵家的后续也流传到了坊间。
　　原来乔家大公子原本同林氏青梅竹马，而后赵家小姐看中了乔家大公子，林氏原本是要许配乔家大公子，因为赵家横插一杠，所以乔家大公子同赵氏定了亲，而林氏则嫁给了乔家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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