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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三只黄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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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优秀的藏剑,叶从心看到自己的中毒buff以后,心情稳定地挑了个地方自绝经脉,在拥翠山庄仆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中接着回到铸剑台前打铁。
叶从心在拥翠山庄的这段时间里,来找他最勤的是李玉函,话里话外是想向他讨教剑招,但态度又十分的微妙,叶从心怀疑估计是李观鱼让他过来的。
李玉函其实天赋不怎么样,反正赶不上李观鱼年轻的时候,平庸碌碌的,更喜欢舞文弄墨一点,但对于学剑也不是特别排斥,大多是跟着他父亲的指示来。
叶从心会很给面子地随便教他一点,本来在这个江湖里一家的武功是很忌讳传给外人的,而叶从心就完全不会在意这个,半套秀水剑法就随便教了出去,足够让李玉函半个月琢磨着没空来烦他。
李观鱼有时会在晚饭后来找他,一起和他窝在剑庐里,再问些事情。
李观鱼:“叶小兄弟觉得犬子如何?”
叶从心诚恳地回答道:“还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李观鱼叹了口气,“我知晓他的资质只能算中上,叶小兄弟给他铸的剑怕还暴殄天物了。”
叶从心想了想,“我觉得我铸的那把挺适合他的。”
剑庐里面炎热非常,尤其是在这夏天,叶从心擦了擦汗,提了个建议,“庄主不必望子成龙非让少庄主成为剑术大家……其实去学铸剑相剑也是一种选择。”
“哦?”李观鱼捋了捋胡子,“世上再无风胡子传人,若让玉函跟着你学习,叶贤弟可愿意?”
叶从心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我……这恐怕有点不方便,我在扬刀大会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过还有点时间,庄主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李玉函跟我学一段时间。”
李观鱼仿佛就等他这句话了,笑呵呵地应了下来。
叶从心犹豫了一下,把那句“可以给我加钱吗”咽了回去。
一批订单该修的修好了改铸的也铸好了,叶从心和山庄里的一群剑师□□按照名单一个个地给客户们送过去。
叶从心送到苏樱住的客栈的时候还有点神情复杂,但依旧敲开了门,门开后和苏樱正好撞上。
苏樱看到他后脱口而出,“你还没死?”
“……”叶从心咳了一声,把匕首递给她,“姑娘的匕首修好了。”
苏樱接过匕首,别在了腰间,绕着叶从心转了一圈,“你是怎么解我的毒的?”
叶从心摸了摸后脑勺,“能下毒自然能解毒。”
“不可能,”苏樱笃定地说,“解药只有我有。”
叶从心一时无话,叹了口气,“苏姑娘,要是你一直是这样不开心就给人下毒,那我就要报官了。”
苏樱奇怪地看他,“若你来找我,我会把解药给你。”
叶从心:“那苏姑娘给我下毒有什么意义呢,觉得无聊吗?”
苏樱淡淡地笑了一下,“你说我根骨不优于学剑,我生气,不可以吗?”
“……”叶从心求生欲极强,“可以可以,女孩子怎么都可以。”
“我只是不愿学武罢了,你武功高强不也中了我的毒。”
叶从心讪讪地笑了笑,“我若武功不高强也撑不过你的毒。”
苏樱还是很好奇,凑近他看了看,“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解的呢?”
叶从心:“我……”
叶从心想了想,给出一个真挚的答案,“多休息多运动,好好吃饭加强代谢。”
苏樱眯着眼睛后退了一步,“你耍我作甚。”
叶从心晃了晃手里的纸张,“我还在其他客人的东西要送,先告辞了,苏姑娘。”
杭州千岛湖附近有个载川书院,只有一个老夫子为一群稚童传授课业,几个月前这里的教书先生是还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姑娘的,她离开杭州四处游历了几个月,起初书院里的学生还会时不时问老夫子杨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后来时间长了,他们总觉得杨先生不会回来了。
青梓坐在书院的竹林下面背诵布置下来的课业,她是很少几个会住在书院里的孩子,在书院住着的都是孤儿,只有父母把孩子送过来读书的才会在傍晚时分接回自己的孩子。
青梓是所有学童里年岁比较大的一个,懂得更多一些,又更加冷静成熟,懂得照顾书院里的弟弟妹妹,她与杨先生亲近,时时念着她什么时候回来。
书屋里本是午睡着的孩子,却突然一下子闹腾了起来,有个小男孩跑到院子里喊她:“青梓!杨先生回来了!”
觉得无事一身轻的杨渐望开开心心地回到杭州,回了载川书院,里面的学童们跑出来迎接她,杨渐望哄完了学生们,转头拉住要跑路的老夫子。
老夫子吹起胡子瞪她,“你拉我做什么?!说好的你回来我就退休了!这群小毛孩烦的我头发都掉光了!”
杨渐望给他拍拍背,“别生气嘛张夫子,我就是有事找你商量。”
张夫子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态度坚定地摆手,“反正我是不接着教,我要回去了,孙女儿正好成亲了我就在家等着抱曾外孙呢!”
杨渐望笑眯眯地给张夫子捶背,“张夫子德高望重,一心怎么敢一直劳烦您呢,就是托您个事,不会很麻烦的!”
张夫子摸了摸胡子,“你说说看。”
杨渐望其实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教一个书院太累了,筹划着和张夫子聘一些人来分门别类地教这些学生。
张夫子:“你地租还了没,有钱聘人?”
杨渐望:“……”
杨渐望深沉地看着远方:“我决定……借钱买地!”
张夫子:“哈?”
反正杨渐望让张夫子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就开始张罗起面向全浙江的招聘老师,张夫子表示“就你这小破书院还想面向全浙江全杭州就不错了”的质疑。
杨渐望站在书院门口看着牌匾展望宏图,满意地点点头,“等以后规模大了,就改名叫徽山书院。”
张夫子:“哦,希望我能活着看到这一天吧。”
【团队频道】
[杨渐望]:炮
[唐卜忝]:?
[杨渐望]:商量个事!
[唐卜忝]:……借钱?
[杨渐望]:你好聪明啊!
[唐卜忝]:多少?
[杨渐望]:这个……要买块儿地,修缮一下书院,聘请几个老师……要多少钱?
[唐卜忝]:……
[杨渐望]:QWQ有其它小伙伴苟苟我吗?
[裴潜]:今天天气不错。
[李北邰]:我们修道的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陆荏]:我给你去劫个镖?
[燕昧昀]:……说起来这个月的军饷还没发
[叶从心]:耶……我存钱建藏剑山庄呢……
[杨渐望]:黄叽!(磨刀)
[叶从心]:(抱着我的金子瑟瑟发抖)
[杨渐望]:你难道不想为教育事业出点力量吗!
[叶从心]:不是很想(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裴潜]:黄叽
[裴潜]:我去告诉原随云你和咕咕……
[叶从心]:借!我借!大家都是兄弟,小小的钱财算什么!
[叶从心]:可我们只是cp啊!!不要害我啊狗花!!
[裴潜]:嘻嘻。
“填一下姓名,性别,年龄,一技之长,看过的书,然后在那坐着等吧。”
书生犹犹豫豫地接过眼前这个姑娘给他的纸张,带着一丝疑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填表。
张夫子帮着杨渐望整理前来应聘人的信息,顺便小声说了句,“看样子都是些穷酸秀才。”
杨渐望头也不抬地回了句,“没本事的话就打发走好了。”
张夫子:“你要求不能太高啊,真有才华的早就去当官了,哪会来为了你那点钱来教书呢。”
杨渐望用笔敲了敲下巴,“我倒没那个意思,所以我才问有没有一技之长。”
张夫子斜了她一眼,“你又来了,之前你把琴棋书画都给孩子们教也就算了,本都是要学的,医理木匠种花这些东西……你一下子教这么多,那些孩子也学不进去啊。”
杨渐望纠正道:“我只是从他们读书的时间里抽出一点教,这也算是修生养性的学习啊,若是有兴趣我可以接着教下去,没兴趣他们当然会去学别的。”
张夫子:“你总不能指望他们什么都会吧?”
杨渐望:“我可没这么说呀,但是只会读书才是不好的。”
张夫子看着还想接着说,而杨渐望抬起头往门口看去,岔开了话头,“那位公子?也是来应聘的吗?”
青年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听到杨渐望的招呼也没立刻进来,则是问了一句,“这里是在?”
张夫子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声,“招教书先生,要求琴棋书画诗工茶花样样精通,不然不准进门。”
杨渐望捂住张夫子的嘴,对着青年笑了一下,“没有的事,您别听他瞎说,您要进来吗?”
青年犹豫了一下,抬脚跨过门槛,杨渐望这才看见他身后跟了个七八岁的男孩。
杨渐望微笑询问:“您是来应聘先生的吗?”
青年露出温和的笑容,“其实我是新上任的太守。”
杨渐望:“……”
杨渐望凑到张夫子耳边小声说:“我们太守什么时候换了?”
张夫子也在她耳边小声说话,“我咋知道,这新上任的还挺年轻的。”
杨渐望小声地说:“你说他会加税吗,我买个地就已经要破产了还欠债累累。”
“……”实际上听的很清楚的年轻太守咳了一下,“所以这里是书塾吗?”
杨渐望立刻转过头微笑道:“是的,载川书院,正规经营。”
杨渐望:“那么太守大人不是来应聘的吗?”
“唔,其实是这样的,”青年思索了一下,“家弟随我上任时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不想让他落了学业,听百姓说这里的书院最好,就想送到先生这边来。”
“过奖过奖,”杨渐望谦虚地说,“如果太守觉得可以的话,那就让令弟来这里上学吧。”
青年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学堂,“我看先生在招教书人,可以让我旁观一下吗?”
杨渐望:“行的,太守大人您找个位置坐吧。”
太守弯下腰揉了揉自己弟弟的头发,牵着他的手,“小七,你和先生一起坐怎么样,以后她也是你老师了。”
男孩听话地点了点头,迈着腿坐到了杨渐望旁边,乖巧地抬头看杨渐望,“先生好。”
杨渐望带着慈爱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你好。”
杨渐望整理了一下应聘的报名表,“那个……我们开始吧,第一个,李贤。”
唐卜忝最后也没有解决无花的事,毕竟人家死不承认也没什么破绽,又有楚留香在旁边,她想了一下,面无表情甩下一句,“哦对,认错人了。”然后转身踩在船尾飞上了岸。
无花:“……”
楚留香:“……”
楚留香:“我上去看看。”
楚留香到了岸上后,看见唐卜忝又坐回了轮椅上,无缝切换成一个晒太阳的路人,好像刚刚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楚留香走上前,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姑娘刚才的举动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唐卜忝闭着眼睛晒太阳,“就是提醒一下你。”
唐卜忝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是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雇主,雇两个人杀公孙兰就算了,还有转过头来反杀我。”
楚留香:“……姑娘如何觉得是无花?”
“其实我也不知道,”唐卜忝睁开眼看他,一脸理所当然,“所以我就是提醒一下你。”
楚留香惊讶了一下,“姑娘认得我吗?”
唐卜忝:“楚留香。”
楚留香:“可楚某却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唐卜忝:“我姓唐。”
楚留香思索了一下,“想来唐姑娘在武林里一定有另外的名字。”
“对,”唐卜忝点点头,“但那名字太蠢了,我不想说。”
楚留香:“……”
唐卜忝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刚推着轮椅进去,就看见正门口的院子里立着一个黑衣的少年,唐卜忝顿了一下,目不斜视地路过。
黑衣少年拿出一封信,拦在她面前,唐卜忝看到信封上栩栩如生的小黄鸡,眉头一跳,“你们就真听叶从心的话到我这来了?”
中原一点红点点头,“他说鬼斧先生会有所安排。”
唐卜忝拆开信看了一遍,“我的安排就是你们想当杀手的接着当,不想当的想去哪就去哪,难道你们好不容易脱离了薛笑人的掌控就这么想找下一家吗?”
一点红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更多的选择。”
“选择多了去,包括去码头当搬运工,”唐卜忝神色平淡地揉了信纸,转头去看一点红,“我们之前见过,如果你记得,你也拒绝了我的建议,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能决定自己的去处。”
“当时我……”一点红愣了一下,转换了话锋,“我长于用剑,而鬼斧善用□□和长刀,若我真接您衣钵,恐怕先生会失望。”
唐卜忝表情复杂地笑了笑,“难道你觉得我很想给自己培养一个优秀的接班人吗?”
一点红:“您的意思……”
唐卜忝:“我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帮我挡掉那些怎么也会找上门的雇主,然后我就可以回去养熊猫了。”
一点红:“……”
唐卜忝靠在轮椅的扶手上,撑着头看他,“你还年轻,杀手这个职业做久了,越是会杀气重,误入歧途,毕竟像我这么佛系的人不多。”
一点红低头看着她,“先生在武林的名声,一直是以只杀恶人闻名的,我只是想知道,这样便不会误入歧途吗?”
“当然不是。”唐卜忝平淡地说,“杀手就已经是歧途了,更何况善恶也不是我界定的,‘只杀恶人’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唐卜忝:“薛笑人给你们布置任务的时候,你能选择你杀的人吗?”
一点红:“不能。”
唐卜忝:“所以,我只是因为能力高于他人,在这污泥的环境里选择更好的生活方式而已,而你们受人摆布,没得选择。”
一点红看着她,“若我选择跟着先生,就能有所选择吗?”
唐卜忝叹了一口气,“你选择跟着我,不也是你的一种选择吗?当然最好的就是,从良吧,不管杀的是什么样的人,千百种雇主不同的目的也是包藏恶意的,取人性命始终是为恶。”
一点红笑了一下,“我没想到先生做着买卖人命的勾当,竟还会有这样善良的想法,难道不会太虚伪愚蠢了吗?”
唐卜忝全然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我认知的东西不会影响我的行为,我所做的也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困住我,毕竟我已经想好了为自己忏悔。”
“而你呢,”唐卜忝指了指他,“步入邪路,会不愿醒来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前半生唯一没有愧疚的杀戮,就是在战场上击杀残害我同胞的敌寇。”
“我说服你了吗,你决定如何?”
“……若先生愿意领导我们,万死不辞。”
载川书院。
“……会点什么?”
“呃,熟读先贤之书……”
“还有呢?”
“……”郑开玉脑门冒汗,想到前面那些被这个女先生满面微笑怼走的秀才们,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半天挤出来一句,“会……会算数……”
杨渐望抬头看他,“哦?到什么程度?”
郑开玉:“呃……家里有做生意的,有时会帮忙算账。”
杨渐望:“二十三串五百一十五的铜钱一共多少枚。”
郑开玉:“……一万一千八百四十五。”
杨渐望:“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四头,下有一百一十足,问雉兔各几何!”
郑开玉:“呃……十三只雉,二十一只兔。”
杨渐望:“有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相距五十尺,绕一全程四百尺的圆行走,前一人一盏茶走二十五尺,后一人一盏茶走二十尺,请问他们多久能相遇。”
郑开玉:“……七十?”
杨渐望停了停,说道:“当整数n >2时,关于x, y, z的方程 x^n y^n = z^n 没有正整数解,请证明一下。”
郑开玉:“?????”
……
杨渐望:“对不起,开个玩笑。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小孩子吗?”
脑子空空的郑开玉飘忽地回答道:“挺喜欢的吧,我家有一儿一女。”
杨渐望微笑:“好的,那您明天来书院给孩子们上课吧,郑先生。”
结束招聘的杨渐望和新任太守官方寒暄了一会儿,太守的弟弟乖乖巧巧地站在一旁,等太守和他嘱咐了几句后,他就留在了书院里。
杨渐望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小七是吗,你先去和书院里的同学一起玩好吗,先生还有事情要做。”
“嗯。”小七点了点头。
杨渐望转头要走的时候,小七拉着她的袖摆跟上去,杨渐望疑惑地回过头蹲下身,“怎么了?”
小七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露出腼腆的笑容,“先生,我看不见,可以带我去吗?”
杨渐望:“……”
杨渐望牵住他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口齿清晰地答道:“我叫花满楼。”
杨渐望:“……”
【团队频道】
[杨渐望]:对不起,我可能和盲人真的有点缘分的。
[裴潜]:请别说,我和病人也有点缘分的:)
[叶从心]:太惨了,这个世界上盲人这么多,可是没有拉布拉多。
[杨渐望]:也就那么两个吧。
[叶从心]:花满楼?
[杨渐望]:对头。
[李北邰]:天呢咕咕,你又要养成了吗!
[杨渐望]:……???有事吗
[杨渐望]:咦?这次怎么没有系统把他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