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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双面皇后 ...

  •   第二十五回:双面皇后
      今年的除夕夜下了大雪,大雪深数尺。京城忽而就被一片雪白笼罩。锦年和许衡晏打开门,围着一炉火赏雪。
      桌案上摆着些新鲜的瓜果和刚刚做好的点心。一碟龙井茶糕,一碟金黄的榛子酥。锦年还提前让燕草温了一壶白露酒,此时烤着火,赏着窗外飘飞的鹅毛大雪。
      锦年看着这般景象,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首白居易的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现在好有这种感觉啊。”锦年冲着许衡晏说道。
      许衡晏静静的听完,一口饮尽了杯中温热的酒,叹道:“这样真好啊!和你安安静静地过个年。”
      “是啊,就是年下又该忙起来了!”锦年折了一朵瓷瓶里插着的红梅花,放到鼻前轻嗅一下。
      “每年都是如此啊!能向今年这般安逸已经是不错了。”许衡晏知足的想着,顺手递给锦年一块龙井茶糕,这茶糕做得极其精致,用心制成了莲花型,里面是龙井茶制成的抹茶馅料,咬一口下去清香异常,唇齿间都是满满的茶香。
      锦年看着许衡晏,浅笑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心有灵犀地一同看向了门外。门外漫天风雪,门内一片暖意袭来,二人围炉夜话,诉说着情肠。守岁到子时,满天烟花起,爆竹声声,不绝于耳。四周皆洋溢着新年的喜悦。小丫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指着哪朵烟花不住的赞美。
      锦年和许衡晏也披上了斗篷,抱着手炉走到了门前去看烟花。锦年的眼睛都被映得亮晶晶地,眼中好像有满天的烟花星辰在一瞬间绽放。
      他们不知道,这会是他们在京城过的最后一个除夕。
      年下就是宫中的宴会了。这年的宴会,锦年过得十分的冷清。段惜若在家待嫁,所以一般的宴会都不出门参加了,而许烟雨也已经远嫁到了吴中,此时更是不在京城。锦年只好一个人去赴宴,甚是无聊。
      不过好在宫中是有个皇后长姐的。每次锦年都是去皇后的宫中,然后再与唐溪一同去宴会。唐溪平常是不甚高调的,但在到锦年的事上时就格外与众不同了。每次锦年的座次都被安排到离唐溪最近的位置,正好方便她们姐妹说话。锦年如今的地位也远胜往昔了,是以坐在这样的位子上也并没有人敢说什么。包括太后。
      初八是大宴。中午便开始了宫宴。锦年还得起个大早,换上喜庆些的衣裳进宫。
      挑来挑去,锦年还是挑了件水红色的双鹤祥云袄裙,围上玄狐皮的围脖,披上厚重的斗篷,手里还揣上了个掐丝珐琅的手炉进了宫。年下正是化雪时节,天气冷得不像话。可是宫宴又不得不去,锦年只好又将自己裹成了粽子一般去了宫中。
      皇后宫中是极其暖和的,大殿虽然空旷,可是每一个角落都生着炭火,皇后的脚下也用金丝炭生了一个暖和的火炉。唐溪听到锦年过来了,还特意又叫人生了一炉炭放在锦年的脚边处。是以锦年一进屋就感觉到了浓浓的热气涌上来,身体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唐溪今日穿的是明黄色的织凤袄裙。这袄裙的精妙之处在于花纹是在织布的时候就织上去的,摸上去就和布料融为一体,丝毫没有刺绣的立体感,所以衣料会因此轻上许多。锦年第一次见这布料的时候就想起了现代的那种缂丝技艺,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找到如此先进的技术。
      唐溪一见锦年进来,赶紧吩咐人将炭火向她移近了一些。锦年伸出手来在火盆上烤烤火,发现火盆上的烟看上去有些异常。这烟中夹杂着一丝青色,但是浅浅的,随着烟袅袅上升,慢慢便散了。
      锦年有一瞬间的诧异,之后便也就不是很在意了,反正是唐溪,又不会害自己。锦年坦然的想想,也就释然了,安心的烤火,吃自己姐姐的点心。
      唐溪作为皇后,此时却是十分的忙。各宫的妃子此时都要过来请安,唐溪不得不一一接待。锦年也乐的自在,见了面许烟雪之后就一直坐在皇后的小暖阁里吃茶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晨起早了的原因,坐了一会后,锦年在这暖洋洋的环境下反倒有些犯困了。眼皮都在不停的打架,随时都能闭上一样。连浓茶也救不了她的困了。
      燕草试着喊了锦年几次,可自己也开始困了起来。
      就在锦年困的不行的时候,唐溪身边的大宫女紫苏走了过来,对锦年说道:“二小姐,奴婢带您去偏殿休息吧。”
      锦年一听可以睡会,高兴的就跟着紫苏走了。
      随后就又来了一个人带走了燕草。
      不过这偏殿着实有些远啊。锦年跟着紫苏走,可是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弯弯绕绕的,好像都快走出皇后的宫了。锦年回头看看,发现燕草并没有跟上来。不禁问道:“燕草呢?”
      紫苏回头,对锦年解释道:“燕草也有些累了,我让人带她下去休息了。”
      锦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点点头接着跟着紫苏走。
      紫苏把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不过想必是提前打理好了,屋子里十分干净整洁,也暖烘烘的。锦年不疑有他,跑到床上就准备来个回笼觉。反正宫宴还早,自己还能睡好久。
      紫苏安顿好锦年之后便轻轻带上了门出去。
      锦年这一觉觉得睡了许久,睡的沉沉的,都没有做什么梦。只是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还有些轻声细语的声音。像是在给谁禀报着什么。之后人就匆匆的出去了。锦年实在是太困,便又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经窗外都有些黑了。殿里并没有点烛火,只有些外面宫灯映进来的昏暗的灯光。锦年脑子里还有些迷糊,慢慢的起身,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斗篷。
      屏风外突然出现了开门的声音。锦年隐隐约约看到有个身影走了进来,可随即就有人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锦年这时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这么黑了,那自己中午的宫宴是不是就错过了?锦年想到这事有点恐慌,急忙就往外面走。
      可待自己走出屏风后,却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锦年疑惑的指着孟卿阳问道。原来刚刚进来的人是他。
      可此时的孟卿阳有些不对劲。眼神是迷离的,像是喝醉了酒。在听到锦年的声音之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黎儿。”孟卿阳听到锦年的声音,下意识的就向着锦年的方向走过去。
      锦年一听他这么叫自己,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而看着她冲着自己走了过来,眼神并不似平常般清明,锦年心中警铃大作。什么也不准备说了,径直就向着门口冲去。
      可是门却打不开了。定是刚刚的人在外面把门给反锁了。锦年心道不好,可是腰上却感受到了一只大手正在揽过去自己。
      锦年大吼着:“孟卿阳!喝多了别在这撒酒疯啊!”
      可是孟卿阳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眼睛半闭着。
      锦年慌了,伸手想去掰开孟卿阳的手,可是奈何他的手劲太大,锦年试了几次都没有掰开。
      屋里十分昏暗。借着外面一点昏暗的灯光,锦年瞥见旁边似乎放着一个白瓷的花瓶。当下想也不想,伸过手去一把抓住花瓶,向着孟卿阳的后脑勺敲去。
      瓶子没有碎,可是锦年的力道不算小。孟卿阳当下立刻就晕了过去。连着揽着锦年的手也跟着失了力道,垂了下去。
      锦年制伏了孟卿阳之后,赶紧四处检查一下看哪里可以逃生。可是门锁了,窗子也都被从外面封了起来。这里俨然已是密不透风,连个小飞虫恐怕都飞不出去。锦年试着冲外面喊叫了几声,可是外面安安静静的,听不到有人活动的声音。而且这本身就是别人设计好的,又怎么会让她能出去?
      锦年挣扎了好一会可还是无果,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她无力地瘫坐在门边,手还不死心地制造出些声响,希望能吸引下路过的人的主意。可是很显然,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效果。
      锦年逐渐的安静下来了,开始思索着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似乎好像是从早晨那不对劲的香开始的,然后自己才会犯困,被带到这里。燕草也被带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之后孟卿阳也古怪的到了这里。很显然,背后之人的用意就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只要自己和孟卿阳被关在这里一夜,等第二日被人发现后,就算自己什么也没做也不会有人会相信的。
      有人想要毁了自己一辈子!锦年想到此处,背后不禁的冒冷汗。究竟是谁这么狠毒?锦年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今日的画面,最后不得不将怀疑对象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唐溪。
      从今晨奇怪的炭火,到唐溪的宫女带自己去休息。还有这空无一人也无人经过的宫殿。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锦年不得不怀疑。可是锦年又想不明白,自己的长姐怎么会害自己?让自己这样直接身败名裂?
      锦年一天水米未进了,现在又喊叫了半天,嗓子疼的都说不出话了。她绝望的看着旁边被她打昏迷的孟卿阳,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今天一定得出去。
      殿外,唐溪默默地注视着这座锦年被锁的宫殿,嘴角浅浅的勾了一下。没错,这件事就是她一手策划好的。药是她下在锦年炭火里的,也是她把锦年关在了这里。她还派人灌醉了孟卿阳,将他也引诱到了这里,为的就是要让锦年今日在这里身败名裂,再无脸见人。
      “娘娘放心,事情都办妥了。明日自会有打扫的小太监去发现二小姐和南阳王的。”紫苏低声回话着,可还是让墙后的许烟雪给听到了。
      没错,许烟雪今天中午赴宴没有看到锦年,问皇后她却不言说明锦年的去向,这就让许烟雪不禁起了疑。
      后来她着意打听了一下子,发现锦年并没有回许府。这下许烟雪的心里便更加疑惑了。她觉得皇后一定知道些什么,便悄悄跟踪着皇后,一路追来了这里。
      听到紫苏的话,许烟雪基本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身体不住的恐惧,一直在颤抖!皇后!皇后要害大嫂!她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知道锦年就在那里后,她蹑手蹑脚的离开,待远离了那座宫殿后便开始在宫道上疯狂地跑了起来,一路飞奔跑回了自己的桐华阁。
      一进门,她便疯狂地喊来自己带来的贴身丫鬟:“白寻,快。拿着我的腰牌,去许府找大哥,告诉他大嫂在宫里出事了!一定要快!”
      白寻的思路比她要清晰:“小姐,现在宫门马上要下钥了。大少爷就算有腰牌,那也是进不来的啊!”
      许烟雪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啊?这事要是等到明天就完了!”然后便开始焦急地在殿里踱步,“这样,白寻,你再去安国公府传个话,告诉他们大嫂有危险。安国公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就这样,快去。”许烟雪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方案,赶紧让白寻拿着令牌出宫。
      白寻思索了一下,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案了,应了声好,赶忙往宫外跑去。
      许烟雪此时一点也不敢耽搁,自己带着另外一个侍女去了宫门等待着他们。
      锦年已不清楚自己被关了多久。只是她能感受到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夜在一点点加深。也不知待了多久,待到锦年都不再相信自己可以活着走出这里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只剩下了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一片怎么走也走不出的黑暗。她在黑暗里不停的唤着许衡晏的名字。可是黑暗是那么的纯粹,没有人回应她,也没有人理睬她。她努力的向前跑着,可是前方还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她怎么也跑不到有光亮的地方去。
      “许衡晏?许衡晏你在哪啊?”
      “你快来救我!”
      “许衡晏!”
      锦年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只是她不断的喊着,不断的叫着,可始终没有人出现。她始终没有等到许衡晏的出现。她的心里好着急,可是更多的还是无助与绝望。
      她的意识又一次出现了混沌。迷糊间,她好像听到门外有锁应声落地的声音。之后,便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声音。
      “锦年,快醒醒。我们回家了!”
      锦年在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了许衡晏那熟悉的声音。还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不断的摇着自己。
      锦年强撑着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了这个她期待已久的脸。她的嗓子已经沙哑了,只低低的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然后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委屈的抱着许衡晏的脖子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许衡晏内疚极了,看到锦年成了这个样子心疼的要命,赶忙哄着她:“对不起,我来晚了。下午我本来是在宫门口等你一起回家的,可皇后派人来传话说留你用晚饭,就让我先回去了。真的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锦年委屈的点点头,头轻轻的枕在许衡晏的肩头,像个受了好大委屈的孩子。双手还紧紧的搂着许衡晏的脖子,好像松开手许衡晏就会不见一样。
      许衡晏此时不敢耽搁,一把将锦年打横抱起来道:“走,我们回家。”
      锦年此时才想起了刚刚被自己敲晕的孟卿阳。指着他对许衡晏道:“那他怎么办?”
      许衡晏这才发现这还躺着个人,一时间有点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步,用眼神诧异的询问锦年。
      锦年略有点尴尬:“他喝醉了,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只好把他敲晕了。”
      许衡晏一听动手动脚有点火,手里抱着锦年脚还不安生地踹了他一脚道:“那就让他在这再躺一会吧,等着秦风来接他好了。”说罢抱着锦年就出了宫殿。
      殿外许烟雪早就候在了外面等待着他们出来,一看到许衡晏抱着锦年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你们赶快出宫去吧。我已经通知了安国公府,他们会来处理此事的。”
      许衡晏点点头道:“我就是和国公夫人一起进来的。现在国公夫人应该已经去找皇后娘娘了。”
      锦年一听到唐溪,立刻有了精神,对着许衡晏说道:“我要去见皇后。”
      许衡晏进宫时也大概了解到这件事的原因了,此时不免有些担心:“锦年,今天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好吗?”
      锦年固执的摇摇头:“不,这件事,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许衡晏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一起去了。
      而皇后宫中今夜也是灯火通明的。安国公夫妇入夜而来,一进门就质问着唐溪:“你干了什么?你竟然这样对待你妹妹!那是你亲妹妹啊!”
      张氏此时生气到了极点。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陷害自己的亲妹妹,这怎么听起来也觉得那么的匪夷所思?
      唐溪听着自己父母的质问,笑了。轻蔑地哼了一声道:“她是妹妹!她是妹妹就该事事都如意吗?”张氏惊讶地看着唐溪,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唐溪对张氏的指责无动于衷,问道:“阿娘,我是谁?”
      “你是我女儿!是唐家的嫡长女。”
      唐溪点点头:“是啊。我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我还以为,您就唐黎一个女儿呢!”
      张氏明白自己到底是亏欠了大女儿。可那也是迫不得已的。生在世家,有许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的。唐家再有权有势,也抗衡不过皇室。而且当初她也征求过唐溪的意见,也是她同意之后才答应了皇帝。可是,如今大女儿这样怨恨自己,倒真的让张氏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安国公此时也痛心的站在一边,惊讶的看着唐溪。
      门外,锦年此时也走到了皇后的宫中。
      “可是长姐,我从未对不起你。可你为何要用这般狠毒的方式对我?”锦年气愤地走进去,质问道。
      “对不起我?”唐溪料到锦年已经被救出来了,此时看到她一点也不诧异,冲着她冷笑道,“你的存在本身就对不起我!为什么我就要牺牲了自己的一生,久居这个不见天日的深宫里!而你,你什么都如意了!爹娘宠你,夫君爱你。看看许衡晏对你多好啊!上次为了给你出口气还特意进宫求我给你封个诰命。为了你竟然连个妾室都不纳!可是你看看这后宫!三宫六院的莺莺燕燕每天都在我面前晃!谁又来这样护着我呢?我只能日日待在这里,跟一群心怀鬼胎的女人们勾心斗角。我今年才二十九岁啊!可看我的容貌,好似快四十岁了一般。我们的容貌本来是有七八分像的,可是如今你风华正茂,我的容貌早就被这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了!凭什么?为什么你就可以如此幸福要风要雨,我就该为了唐家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唐溪说道最后已经变成了嘶喊,撕心裂肺的质问着锦年。这隐忍已久的情绪在今日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原来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一直以来的唐溪,温柔贤惠的她,对她好的她,都只是唐溪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而已。都只是为了在这一日一举将自己击垮,让自己从此再也无法在京城立足。撕下面具的唐溪,狠毒的让人不敢相信。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她不像那些表面上就与之为敌的人,她们的坏摆在明面上,你虽然讨厌这些人,但相应的会对她们有些防范。可是唐溪不同,她让你以为她是你最亲的亲人。但当有一天她毫不犹豫的在后面给了你重重的一击,你会比从没感受过她那些关爱要更痛心。好像一场婚姻一般,背叛要比从未开始过更刺痛人心。
      “那你想过我吗?”锦年问道,“你想过我明天应该怎样自处吗?我会因此受到怎样的伤害你知道吗?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啊!况且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姐姐,我从小就跟你最亲,你保护我,宠着我,我们一起睡觉,一起学女工,一起戴一样的首饰。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最亲的亲人竟然在我身后狠狠的给了我一刀。姐姐,你还是我的姐姐吗?你的心里还有亲情吗?”锦年十分愤怒,质问她时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喊完之后身体一时有些站不住,向后踉跄了一下。
      许衡晏眼疾手快,看到锦年站不住立刻向前去稳稳的扶住了她。一直未开口的许衡晏此时也忍不住了:“皇后娘娘您太天真了。您以为这样就会让锦年失去的一切吗?就会让我们的感情破裂吗?我们之前的情意,才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裂痕。我不会因此就放开她的手,放弃这段感情。因为真正的爱情,不仅有信任,还应该有包容。你这样做,不过是掩耳盗铃,欺骗你自己罢了。”
      锦年听到许衡晏的话十分感动,眼睛里噙了泪水感动的看着许衡晏。可此时她已经没了力气,刚想伸手去抓住许衡晏的手,脑子就不受控制的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许衡晏就一直站在她的身侧,此时稳稳的搂住了锦年,当下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又将锦年抱起来,一句话也不多说就直接转身出了皇后宫中。
      张氏和安国公看到锦年晕过去了,也是担心的紧,赶忙跟上去看看。这下倒是彻底的将唐溪晾在了那里。
      唐溪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可是嘴角却还不住的向上扬起,她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的刺耳。紫苏想劝一句,可是却被唐溪给制止了:“你出去吧。”
      “娘娘。”紫苏不放心的喊着唐溪。
      “出去!”唐溪突然将火发到了紫苏的身上,吓得紫苏也不敢再劝了,赶紧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唐溪看着自己宫殿里金碧辉煌的一切,可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凉。那寒冷好似是从骨髓之中散发出来的一般,让她的周身都动弹不得了。多宝阁上都是稀世的珍宝,南诏进贡的和田玉雕花玉璧,西凉的象牙观音像,江南的梨花木袖珍屏风,样样都是价值连城。可是那些冷冰冰的东西,终究暖不热唐溪冰冷的心。唐溪纤细的手指一一抚过这些稀世珍宝们,最终手指停留在多宝阁的架子上。唐溪苦笑了一下,手上却突然用力,一下子就将多宝阁推倒。数件易碎的摆件应声落地,屋内一下子充斥了满满的瓷器玉器碎的声音。唐溪却毫不在意,转身便离开了那里。
      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唐溪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明天又是如常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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