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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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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七月十五
是夜。此刻已至酉时,明月高悬,苍白通透。城中华灯将灭,街上已无行人走动。月夜中忽现一白衣女子,潇潇洒洒地步至街角,驻足而立。一刻之后,见其从袖中掏出一翠玉短笛,压于唇上,轻轻一吹,短笛发出绵长清脆之音。
余音未散,忽见一雪色小狐从巷尾窜出,飞快地向女子奔来,纵身一跃,扑入女子怀中,亲昵地用鼻子蹭着女子的下颌。
“修罗,你要干吗?”月狐拍拍修罗的脑袋。
修罗又用鼻子蹭蹭女子的脸颊。
“唉,真是怕了你了。拿来吧。”说着,月狐伸出右手,见修罗乖乖的将前爪置于女子手中。
月狐从修罗蹄上取下一纸卷,展开,读毕,微微皱眉,喃喃道:“又是这烂摊子。”
月狐怀中的修罗突然一回头,耳朵动了一下。月狐的手抚上修罗雪白的毛,道:“看来这回你还带客人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月狐轻盈的将袖子向身后一甩,随即听到后方传来“噗”的一声。
月狐转过身来,见她身前一丈处立着三个黑衣男子。
月狐放下修罗,转瞬间修罗就跑得无影无踪,她讪讪笑,道:“兴崇14年,外出执行任务还蒙面?说,谁派你们来的?”那三个黑衣人不语,月狐继续道:“你们也想像他一样么?”月狐瞥了一眼三人后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另一黑衣男子。
“兄弟们,上!”其中一黑衣人喊道,然后,三人便奔向月狐。
月狐轻蔑一笑,道:“哎呀呀,还真有不要命的。”说着,便又一抖袖子,只见青光一闪,复闻“噗”的一声,奔在最前的黑衣人应声倒下。
“唉,我虽不是善男信女,但我也不喜杀生啊。”随即又有一黑衣男子丧命黄泉。
仅剩的那黑衣人停住脚步,远远望着月狐。
“可只剩你一个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月狐手中一捏,声音已不再温和。
黑衣人腾空而起,将手中的剑对准月狐,急速前奔。
“唉。”月狐一叹,足下一蹬,亦凌于空中。顺势又一拂袖,见一银色长线从袖中带出,直直的刺向黑衣男子。黑衣人向左一闪,躲过攻击,月狐狡诘的一笑,手下用力将线向后一拽。只见那线从男子右后方刺回,月狐又一甩手,线又偏了方向。就这样一拉一拽,月狐已轻而易举的将那黑衣人捆了起来。
月狐将黑衣人从空中拽下,重重砸在地上。月狐向前,冷声道:“说,谁派来的?”
“要杀便杀,哪有那么多话?!”黑衣人愤愤道。
月狐轻笑,“好像你的命是掌握在我手中吧。”
“我们虽技不如你,但我决不委曲求全!”说吧,便见鲜血从其口角溢出,咬舌自尽了。
“唉。怎么说的我好像小人似的。”月狐将线收回,这才看清,月狐手中的,是一根极细的金属线。
“阁下在那里看了好久戏了,不知可否现身一叙?”月狐翻找着黑衣人的衣服,朗声道。
“还是被你发现了。”一人走至月狐身边。
“东方兄居然隔岸观火,真是过分。不就欠你一顿饭吗?”月狐抬头,笑着看眼前的东方玄逸。
“逸并非小气,仅是好奇月狐的功夫罢了。你若真有事,逸自然会出手相助的。”
“不知满意否?”月狐甜甜一笑,停下手中的动作。
“嗯。未曾想过你出手竟是这般精准。你这内功也深不见底。薄厚与树叶无异的竹片你竟可以借用惯力来杀人。玄逸实是佩服。月狐这第一当之无愧。”玄逸很郑重的立直身体,向月狐一拜。
“再怎样也是杀人。”月狐垂下眸子,语气中透着无奈“快、狠、准,仅是为了减少他们死亡的痛苦。”
“人各有命,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这也全是为了自保。”玄逸看着眼前这般失落的月狐突感心中一痛“不说这些了。带你去一个地方。”语毕,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黑马向这里奔来,停在玄逸身边。
玄逸跃上马,将手伸向月狐。玄逸握住月狐的手向上一提,将月狐拥于自己身前。
黑马急速奔驰,转眼间,载着一双素衣男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七月二十
“公主,廿五皇上携众赴青岭狩猎,您也被排在随行人员之中。”
“该来的总会来。”雨玘淡淡道。
“公主……”侍女小荷刚要回话,便被外边的通禀声打断。
“皇上有赏,请萍玘公主领赏谢恩。”
雨玘一叹,走出屋去,心中暗暗念着: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雨玘跪在地上,那内务总管道:“萍玘公主接赏。今贺萍玘公主生辰,特赏:黼黻翡翠镯两副、双衡墨兰玦玉佩一对、南海珠玑项链五挂、赤金玉凤珠钗两枝、绿玉吉祥如意一对、镂金云纹秋香色锦缎五匹……”那宦官还滔滔不绝的报着,雨玘不由暗暗讪笑:生辰?我怎不记得这日是我生辰?
“钦此。”随着宦官绵长的尾音过后,雨玘行礼:“雨玘谢皇上恩典。”
“公主,请着人准备行装,本月廿五皇上特邀您一同前去青岭狩猎。”宦官交待完一切,方携众离去。
特邀?雨玘一笑,置于院中的封赏并未看一眼便步回正厅。
雨玘刚落了座,小荷便行至身前,颔首道:“公主,院中的礼是否需抬入厅内?”
雨玘淡淡道:“怎么,是向旁人炫耀么?你们几个看上什么便拿去,其余的,收到后苑去吧。”
“公主,这不合规矩……”
“那应如何?”
“怎的公主也应捡出一两样戴着才是。”
“哦?好吧。”
小荷向身后摆摆手,见两宦官举着两盒子走了进来,在雨玘面前跪下,将盒子举过头顶。
雨玘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随手拾起一支朴素无奇的白玉簪,刚要吩咐撤下,无意间扫到盒子中摆着一对墨兰玉玦,便也拿了出来。“余下的你们喜欢便分了吧,剩下的存到后苑。”
“谢公主。”
“七殿下驾到。”门外通禀声传来,半刻,见云昭笑脸迎人的步入厅中。
“见过昭亲王。”雨玘微微福身。
“怎封了公主便生疏了?”云昭笑笑,捡一檀木椅便落了座。
雨玘也坐下,客气问道:“七殿下找雨玘有事么?”
云昭一皱眉,道:“没事便不能来看你了么?”
“没有的事,仅随口问问罢了。”
云昭一笑,抬头打量雨玘,竟不由一震:着素色织锦蝉衣的雨玘竟是这样美。虽未刻意打扮,但还是掩不住那散发出的光华。头发仅是斜斜簪在脑后便别有一番韵味,这样闲散的宫装便已夺去其手畔盛开牡丹的光芒。以前虽也觉她美,但从未有过如此惊艳之感。回过神来,道:“廿五赴青岭狩猎你也在名单之内吧。”
“是。”
云昭心头一酸,道:“这次同往的皇子不少,连久病不出的老八也一道出行。可公主就仅两位。一个你,一个四妹。你虽排号第七,实则比雨玥小不了多少。不知父皇叫你和四妹一道是何用意。”
雨玘垂着眼,忽抬头道:“怎还不给七殿下看茶?去到□□去我昨日新晒好的五味茶泡上。”
“是。”小秋退出正厅。
“你的伤……好了没?”云昭试探性问道。
“有劳七哥照顾,已然大好了。”雨玘抬头微微一笑。
她的笑靥如冰天绽开的寒梅,春日早开的水仙,夏日难得的树荫,秋日未落的绿叶。这壶使人迷醉的醇酒,仅在那一瞬便夺去了云昭的心。
“没事就好。”云昭也是一笑。
“今日皇上封赏,雨玘看到一对玉玦便留了下来。上次七哥送我的那片,不小心丢了,可否容我借花献佛,将这补给你?”说着雨玘从怀中掏出那堆在一起的玉玦,取下一片,递到云昭手中。
遮掩不住的欣喜从云昭眼中流出,他接过那片玉珏,笑道:“玘儿竟这样有心,昭在这里谢了。”
七月十六
兴朝边境,萧城。
这飞天不愧为良驹,日行千里。仅一晚上,便从兴朝皇城奔至边陲萧城。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月狐靠着玄逸的胸膛问道。
玄逸直视前方道:“那里。”
月狐随着玄逸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雪山从缭绕云雾中露出青尖来。
“萧山。”玄逸淡淡一笑,“这便是我长大的地方。”
“哦?”
“你若是想看雪,一年四季随时都可以来。”玄逸又加快了速度。
“好美……”月狐踞坐在玄逸幼时所居的竹楼中,望着远处的月下雪景,不由叹道。
玄逸从屋中取出一件雪白的裘皮披肩围在月狐单薄的身上,在月狐身旁坐下。
月狐莞尔一笑:“谢谢。”半晌,月狐又开口:“我很好奇,这房子明明是在雪山之中,却为何用青竹来搭建?”
玄逸眼中闪烁着温柔,道:“我母亲喜欢。”
“哦。”
“但她已不在了。”玄逸的口气中包含着失落。
“哦。”月狐应了一声,拢了拢身上的裘衣。“这也应是你母亲的吧。”
“嗯。”
月狐抚着肩上的绒毛,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雪狐皮!?”月狐大叫一声“死东方!你竟然耍我!”
玄逸笑笑,将自己的头靠在一旁青竹柱上,声音中透出淡淡忧愁:“明日再送你走吧,我想在这里住一天。”
月狐面露难色,但还是应了下来。
月狐最恨的,便是每月满月之夜的后一日。
月狐躺在玄逸母亲的床上,竭尽全力让自己入睡。风呼呼吹着,冰雪无情的打在窗棂上。虽是七月,但萧山上依旧冰冻三尺。床榻上的月狐,蜷缩身体侧躺在榻上,眉头微皱,脸上,涔涔的汗水流了下来。宽大的衣衫,已被汗水沁湿贴于身上。
月狐在床上轻轻颤抖着。无意识的一个翻身,竟使她摔在地上。
此时的玄逸并未就寝,听得月狐房中的响动,便走了过来。抬手轻叩竹门,未有人回应。“月狐?”玄逸唤了一声。
依旧是无人回应。
此时的风渐渐平息了,雪也仅是静静地落下。空气中寂静无声,隔着竹门,可隐约听到屋中之人不自然的喘吸声。
玄逸眉峰一皱,推门进入屋内。
七月廿五
今日是皇帝出游狩猎的启程之日。随着一声“起驾”,数百人的队伍开始移动起来。雨玘虽被封为公主,但毕竟身份有异,故行在队仗中较为偏后的位置。
极是普通的马车,雨玘引小秋随她一起。
小秋掀开帘子的衣角四处张望,很是兴奋。雨玘却静静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路经乔街时,小秋兴奋的叫着:“公主你看,那是客栈!那是当铺……”
雨玘无奈的一笑,心想:恐怕她自入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外边的世界吧。这真是一座金子堆砌起的牢笼。
雨玘开口道:“你很喜欢城里吗?”
小球回过身来,脸上一红:“请公主恕罪。小秋……小秋只很久未出来过了。”
“你有十五了吧。”
“回公主,是。”
雨玘看着眼前这娇小的宫女,道:“来年……我便将你放出去吧。”
“公主……”
“你不适合宫廷,早些寻个好人家嫁了吧。”雨玘心头一酸,谁又适合宫廷呢。
“谢公主。”
能离开,就离开吧。如果我不是背负了万般无奈,或许我早已逃了。若是那样,又怎会是这般痛苦?
后来小秋的心情似是更好了,一路上都在笑着。
“公主,听说这回狩猎,连久病不出的八殿下都一并来了。”
“八殿下?未曾见过。”雨玘漫不经心的答道。
“大公主和八殿下都是姮妃所出,姮妃多年前被送出宫去养病,八殿下也一道陪着去了。前几年刚回的消息,说姮妃阳寿已尽了。这姮妃可是兴朝第一美女呢。姮妃过世后八殿下才被召回宫来,但身子一直不好,连元日之宴都并不参加的。不知此次为何一并出宫了。”
“自是病好了吧。”
驾车的宦官乎掀起帘子,道:“公主,八殿下来向您问好了。”
雨玘一笑,说曹操,曹操到。“快请他进来吧。”转身对小秋道:“这里地方小,你先出去歇着,待他走了再上来。”
八殿下掀帘上车,在雨玘和云暕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均是不由一怔!
七月十六
玄逸快身向前抱起蜷在地上的月狐。他怀中的女子,瑟瑟的抖着。而额上却挂满晶莹的汗珠。衣襟虽被汗水浸湿但体温却并无异常。
玄逸将月狐放在床上,伸出右手,轻轻搭在月狐的脉门处。眉头骤然一锁。他立起月狐的上半身,将真气集于手掌,输入月狐体内。
翌日。
月狐醒来,看见趴在榻前的玄逸,不由叹了口气。仅这不经的一叹,竟将玄逸唤醒。
“好些了么?”玄逸问她。
月狐听他是这样的口气,猜他大抵已是全然知晓了,便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道:“好些了。”
“可否说说是怎么回事。”玄逸盯着月狐的眸子。
“唉。”月狐垂下眼睑,开口道:“这已是显而易见的事,还有什么需解释的?”
“那人为何如此阴毒?”
月狐忽想将一切均向这个新结识的朋友全盘托出,便靠在床头,淡淡说道:“我自幼时有记忆起便在他的府中。从有记忆起,每日总是被逼迫着在学习。每日休息的时间从未超过四个时辰。一年三百余天,日日如此。学得不好,便会挨打。鞭子、竹板、银针……这些我均有领教过。他甚至为了让我学到某种特殊技能,竟将我送入另一炼狱……十四岁,便将我放出牢笼,并放言江湖:冷月修罗乃武林第一。从那时起,便多了向我挑战、暗算我、意欲灭我的人。我为的仅是活着,在这尘世中摸爬滚打,方成就了今日的我。”
这样的一个如玉女子,经经历了十余年的辛酸痛苦,当下所得到的位置,竟是万般无奈被人逼迫而出的。玄逸想到这里,不由为之动容。
“那毒……”玄逸仅吐出两字,便已说不下去了。
“那蛊毒仅是他为了控制我才摆在我体内的。只有我为他卖命,方可得一月一粒的解药。这毒旁人是无法根除的。不必同情我,我早已习惯了。”
“那你就没想过先逃走再解决解药之事?莫非他派人跟着你?”
“他跟不上的。正如你说的,这武林第一虽有几分虚,但还是有实的。他在我身上下了另一种香散,这味道是去不掉的,他若想找我,一是可以用修罗,二是可以用他手中的雪枭。所以逃是没用的。亦不是没逃过,只道是徒增鞭伤罢了。”
“他控制你,是为了让你替他完成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自己做不到的事?”
月狐轻松回答:“是啊。”
玄逸喉中一哽,当第一次见到冷月修罗时,给我的感觉仅是惊艳、有洒脱、游戏人生。第二次见到她杀人时,已多增加了沉稳、凌厉、强势、无奈。而这次,我所感受到的,更多是坚强、隐忍、无助。与月狐交朋友,乃逸之三生有幸。与君闲散度一日,受教胜读十年书。心中,不由对月狐有了一种异样之情。
“这些年,已然习惯了。”月狐嘴角毫无感情的上扬,一行晶莹的泪无意之中落了下来。
玄逸抬手抹去月狐脸颊上的泪水,用手捋了捋月狐散在肩头的长发。心底不由的怜惜。“来,我帮你绾发。”
月狐一笑,又恢复从前的随性:“好啊!”说着便笑嘻嘻的窜下床榻,一蹦一蹦的跃至梳妆台前,坐下。回头笑盈盈的向玄逸招手:“快来。”
玄逸笑着,不紧不慢的踱了过来,拿起台子上的木梳,极是仔细的从月狐的发尾开始梳起。月狐从黄铜镜中看到玄逸认真的梳着,心里很是甜。约莫三刻,玄逸已将月狐的青丝尽数绾好,簪在头顶。
“来,看看。”玄逸唤醒快睡着了的月狐,“很久没有给人绾发了,自是慢了些。”
月狐看着镜中的人而心头一喜:“没想到,玄逸竟还是个好相公的料。”
“那你肯嫁我吗?”
月狐嗔道:“别拿我说笑了。”
玄逸抚弄着手中梳子:“若是真的呢?”
月狐一愣,慢慢道:“我配不上你。我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工具。说不准我的婚嫁还要由他来决定,哪里由得我选择?”
玄逸从她身后抱住她,闭着眼,道:“配得上的。是我配不上你。”
“唉。”月狐一叹,偏头靠在玄逸得肩窝处。眼睛看着镜子中的一对人。这才发现,绾住自己青丝的,是一支朴实无华白玉簪。
月狐淡淡笑了。
七月廿五
雨玘收回惊诧,微笑道:“雨玘见过八殿下。”
云暕亦是一笑:“这倒是有趣了。”
雨玘挑眉一笑道:“听闻您多年体弱,现可曾好些了?”
云暕掩住眼底深埋的笑意答道:“有劳七妹挂心,已无大碍。”
“那便是好。不知殿下找我是否有事?”
“恰闻父皇新收一女,暕只道好奇,前来解惑罢了,未曾想过妹妹竟出落得如此端庄貌美,不知者便觉是父皇用心培养而就的。”
雨玘颔首道:“八殿下谬赞了。雨玘庶出,怎生得那等福气?”
云暕一笑:“当得,当得。有雨玘这等妹妹,亦是暕之福气。”
雨玘脸微红:“哥哥折煞我了。”
云暕道:“唤云暕便可,暕与妹妹甚是投缘,应多多走动才是。这便要到了,暕不再打扰妹妹休息,来日定有机会相熟的。”
雨玘甜甜一笑:“恭送哥哥。”
“妹妹好生歇着。”说罢,云暕便下了马车。
小秋爬上车来,从未见过雨玘这样甜甜笑着,便打趣道:“八殿下这可真是个玉雕的人儿。”
雨玘见小秋上来,马上敛起笑容:“有这等哥哥已是我的福分。”
“公主貌美,这亦不是他们的福分?”小秋笑道。
雨玘板起脸:“你今是怎的,话如此多?不怕我将你关一辈子?”
小秋一笑:“即便跟公主一辈子亦是好的。”
雨玘一叹,不再回答。若你真是忠心于我,便留一辈子也无碍。我仅怕你亦是云旸派来的。雨玘又想到云暕,嘴角挂上一丝笑容,心想,这倒真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