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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第三章
      七月十七
      “我又不回国都,你为何还跟着我?”月狐问身后与她共乘一骑的人。
      玄逸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可曾说过要回国都?”
      “你又不去历城,为何偏要跟我一道?”话刚出口,月狐便觉不妙。
      “历城……去历城看看亦是好的。怎不是一道?”
      月狐无奈,道:“我有任务要去完成,你别妨碍我便一道去吧。”
      玄逸问道:“是求我帮你?”
      “你愿来自是对我有好处,不来我一人亦是尚可,但总觉这事并不简单,多一人帮我,自是好的。但愿不要有事才好。”月狐心有不安,又转瞬一笑“你若愿意,便帮我收尸吧。”
      “我会帮你。”玄逸将怀中人搂紧,道。
      月狐打下缠在自己腰上的手:“别以为就替我绾过一次发便可为所欲为!”

      是夜。历城内。于知府家府外。
      一男仆扶一貌美女子从轿中走出。
      “你要做什么?”东方玄逸用内力传音问道。
      “劫人。”月狐以同样的方式回答,“你只需帮我注意机关暗器即可。”
      “帮你有什么好处?”
      月狐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给我易容成这样,陪我畅游醉湖如何?”玄逸淡淡一笑。
      “好。”
      从府中走出一家丁,对月狐颔首道:“寒兮姑娘,我家老爷已久等了,请进吧。”
      月狐轻轻点头,优雅的向府中走去,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潇洒。玄逸眼中露出一抹异色,但马上便消失无踪。

      月狐跪下行礼:“民女寒兮拜见大人。”声音中透着娇柔、诱惑。
      于知府快步过来搀起月狐:“美人不必多礼。”
      “谢大人。”月狐起身,与于知府步入内堂,坐在酒桌之前,动作中透着妩媚,竟连站在一旁的玄逸也不由目光微愣。
      “来,美人,喝酒。”于府尹给月狐斟上一杯酒,眼神中尽是情色道。
      月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知府见此,眼睛不由笑成一道弧,手渐渐伸向月狐的纤腰。
      在知府碰到月狐之前,月狐一个闪身站起,极其娇柔的说道:“大人,让月狐为您抚琴一曲吧。”说罢便走至不远处的古琴前,坐下,手拨古琴,抚出一首《良宵引》。
      在场的所有人,自然包括玄逸,都沉浸在月狐悠扬的琴声中。一曲终了,月狐起身,微微屈身行礼:“寒兮献丑了。”
      “好!不愧为京城第一名妓!”府尹起身,走到月狐跟前,一手极不老实的在月狐腰上一掐“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说完便欲拉月狐进内室。
      一旁的玄逸刚要出手,只听月狐道:“寒兮琴弹得虽不错,但总有人说寒兮歌唱得更好。”语毕便深情地瞥了知府一眼。
      此时于知府已被迷得神魂颠倒,道:“好!好!”便松开月狐。
      月狐步至厅中,给了玄逸一个讯号,继续望向知府,轻启红唇:
      “莫攀我,
      攀我太心偏,
      我是曲江临池柳,
      这人折了那人攀,
      恩爱一时间。”
      知府越听越不对味,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狐回头甜甜一笑:“自是你理解的意思。”说完便一拂袖,见一银针从袖中带出,直直扎入知府眉心。瞬间,知府便晕过去。
      月狐一哼:“不想活了,敢占我便宜!”月狐回头,见玄逸已撂倒知府的几个随从,便走入内室,左顾右盼,轻轻扭动床脚的一个花瓶,见旁一古董架转开,露出一扇门。

      七月廿六
      此日辰帝携重游于青岭,晚设宴于青岭行宫。同来赴宴的竟还有邻国台国四王子:万俟碧宏。此晚宴不仅为迎台国四王子,还有另一目的——联姻。
      雨玘坐在凌风榭中,遣开小秋等一行人,望着远处的青山发愣。
      “雨玘。”云暕走至其身边坐下,拉起她微凉的手。
      雨玘怅然道:“萍玘……萍七……平息……这封号起得也过于明目张胆了些。”
      “雨玘……”云暕伸手拂去雨玘发丝间的一片叶子,“我定是不会让你嫁给万俟碧宏的。”
      “也无不好……兴许,如此便解脱了。”雨玘垂着眼,抽回被云暕握紧的手。
      “若能如此解脱便亦是好的。只怕……”云暕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只余雨玘一个人的水榭,静得着实令人发慌。半柱香的时间,小秋捧着一袭赤色暗云纹金线薄纱蝉衣走来:“公主,时不早矣,奴婢侍奉您更衣赴宴。”

      雨玘本就生的美,如此一打扮,更显动人娟秀。本为一枝如月羞花,披罗衣之璀璨,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踞。似是辰帝本就有心,布置好这一切,只待万俟碧宏上钩。成就这一段翩翩佳话。雨玘翩若惊鸿,步入大殿的那一刻,无人不为之惊叹,为之着迷!辰帝已是后悔,仅交待灵妃寻一姿色尚可之女和亲,怎选这样一名女子?碍于自己政事繁忙,无暇接见此女,后又将之抛于脑后,时至上月才忆起似有此人,便下旨随行。如此之绝色,送予和亲实是浪费!奈何奈何,事已如此,怎一后悔可将之补救?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橫薄而流芳。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众忘餐。为雨玘也。
      此次夜宴,史书中仅记寥寥数笔:辰帝之义女,萍七雨玘,赴青岭夜宴,翩若惊鸿,引得台国之四子倾心。遂定兴台两国联姻。然后突变,联姻无果。
      在座众人识的雨玘的亦未见过其之如此。连上官云旸亦未料到多年前之青涩少女竟出落的如此,亦不由为之一叹!况初识之重乎?雨玘心中冷笑,仅一张人皮便因之蛊惑,实乃浮生之不幸也!

      夜。
      雨玘褪去满身光艳,仅着一宽薄素绡衣立于凌风榭。青丝散于身后,随点点微风轻盈起舞。
      万俟碧宏无意之间步至此地,见此景,不禁行入榭中。雨玘转身,见台国四王子,微微福身。
      碧宏不由惊叹。此素雅之女,竟为前刻夜宴上之华衣公主。如此两景,皆叩动碧宏之心。“公主。”
      “王子有礼了。”雨玘淡淡一笑。
      碧宏见此倾国之靥,不由慨叹:“可娶萍玘实乃宏之幸事!”
      雨玘面颊微红,道:“王子夸赞了。”
      此万俟碧宏亦是翩翩公子,初知自己需与兴国联姻时还尚有不愿,但当见过雨玘,又觉此事则其福也。
      雨玘只欲解脱,不惜一切后果。许是想用其之身份,保全自身罢了。
      自那夜后,万俟碧宏每日都来此寻雨玘。虽不是日日可见,但万俟碧宏依旧抱着那份执念,希冀着雨玘的翩然出现。两人虽言语不多,但仅此碧宏已是满足。
      婚期定于半年后雨玘将于十一月远赴台国。

      七月十七
      夜
      玄逸走上前来,见此便问:“你怎知……”
      “你不觉睡房中摆这个,太突兀了些?”月狐讪讪一笑,见玄逸已褪去易容之皮,“那花瓶风格亦与此屋不符。”
      玄逸一笑,点燃手中火把。月狐笑道:“需快些,我那酒中被下了药,我只能用内功压住不到一个时辰。”
      玄逸一惊:“什么药?”
      月狐淡笑:“能是什么药?自是让我……”只见玄逸面上一红,月狐便不再说下去。“快走吧。”
      不知为何,这暗室中竟无看守,仅可见墙边石凳上坐一青衣公子。
      “尔乃贾蓬?”月狐问道。
      “正是在下。”声音谦谦有礼,并非像一被囚之人。
      月狐一笑,欲走上前。玄逸拉住月狐,眉眼传意:唯恐其中有诈。
      月狐甜甜一笑,拍拍玄逸手背,道:“没事。”便行至贾蓬身前。
      “你要我跟你走?”贾蓬问道。
      月狐不经一诧:“正是。”
      贾蓬起身:“走吧。”
      “就这样?”月狐不由怀疑。
      贾蓬笑道:“你不想让我走?”
      月狐摇头:“仅觉事情太过简单罢了。”
      “带走我并不难,难的是让他找不到我。我身上被下了药,他有一只枭,无论我走多远它都可找到。”
      月狐不由一笑,回头打趣玄逸:“竟没些新鲜招数,怎都是这一套?”
      贾蓬问道:“姑娘何意?”
      “我与你同病相连,这不也活得好好的?”
      贾蓬跟随玄月二人逃出于府,竟无一人发现。
      历城紧邻善水,顺流而下方可抵达国都。有人安排妥贴,已有船在渡口静候。三人刚抵便乘船前往国都。
      刚登上船,点上蜡烛,月狐便开始仔细打量贾蓬。此人眉宇轩昂,面色略白,样貌尚佳(若旁无玄逸在场,便也不失为英俊)沉静少言,对劫他之事并不过问,镇定自若的喝着茶。月狐的笑声如银铃般响起:“你就并不好奇?”
      贾蓬抬头,见得月狐之貌不由一窘。世间竟有如此之女。“姑娘必会如实相告,蓬何愁不知?”
      月狐赞许的点头:“有理有理。”
      “姑娘打算相告在下了?”
      月狐闲散的坐下,道:“并非如此。等到国都自会有人告诉你的。”说着打了个哈欠,“我累得紧,少赔了。”便起身离开。
      走到船舱口,月狐复又回头,掷出一小瓶,道:“服下这个,那枭便找不到你了。”
      贾蓬接住,一笑:“怕不是解药吧。”
      “的确不是,这是另一种药,混淆枭嗅觉用的。”月狐捶捶自己的腰,走回自己舱内。

      七月三十
      雨玘已成功收得碧宏之心,正思量着如何脱身之时,云旸便到了。
      “五殿下。”雨玘福身。
      云旸一拂袖,遣出宫人,便捏住雨玘下颌,将其头抬起。
      雨玘见云旸眼中满是怒意,轻轻一笑:“殿下又怎么了。”
      “离开我你也别想好过!更何况,我怎会将你送与那万俟家?”云旸戏谑一笑,一手拦住雨玘纤腰,轻轻一拉雨玘腰带,将雨玘箍在怀中“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雨玘用力推他,奈何无济于事,只得悲凄言道:“你困住我还不够,连我最后仅剩的清白你也要拿了去么?”
      云旸见雨玘凄婉的目光,冰冷的心也不由生怜,他将雨玘腰带系好,搂紧她:“我亦不急这一刻,你早晚是我的。待我取得这天下,便光明正大的娶你。”
      雨玘心中冷笑,娶我?我活的到那时吗?我这一辈子已毁在你手里,无论如何,这身子绝不让你得到。想娶我,恐怕只是幻影吧。
      云旸见雨玘不再反抗,以为是她默许,便露出难得的笑容,轻抚雨玘娇颜,温柔道:“那时,定会疼你一辈子。”
      雨玘心中感叹,冷酷的云旸,亦会被这外表所迷惑,连他都是如此,还有人可拒绝这张脸吗?然雨玘未想到,云旸真正爱的,并非雨玘之外表,实则其本心。
      “七妹!”外边响起云暕的声音。
      云旸放开雨玘,瞥她一眼,正色开门。
      云暕见是五哥,先是一愣,随即又浮现一病怏怏的笑容,道:“五哥也在啊。”
      云旸应了一声,道:“父皇还有事,便不陪八弟了,去找七妹吧。”说罢,便扬长而去。
      云暕进到殿内,关上门,拉住雨玘,直视她的眼睛问道:“是他?”
      雨玘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
      云暕虽心中不是滋味,但亦知雨玘心中难受,便道:“走,出去见见太阳。”雨玘由他拉着向外走,步至荷池边,见四下无人,遂向雨玘一笑,道:“妹妹昨日好生漂亮,连我都看呆了。害我饿了一晚肚子。”
      雨玘一听,嗤的一笑:“不是要我为你做饭吧?”
      云暕挑眉:“可好?”
      雨玘憋住笑意,“你不被我毒死便是积了大德了。”
      “哦?”
      “实话说,我最入不得的,便是庖厨。也并非未学过,连连换了无数师傅,却怎也学不会。唯一会的,便是切菜。还尚可入眼。”雨玘想起当年旸府内厨房险些被她烧成灰烬,不禁笑出。
      “那该如何,我这肚子可委实饿得紧哪。”
      雨玘挂着笑:“都这么些日了,怎还饿?”
      云暕连装可怜状:“你是不知,见过你之后,暕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心想把你娶回家。”话刚出口,云暕便觉不对,生怕雨玘生气。
      雨玘嗔笑道:“胡闹!”可心中已不是滋味。
      云暕见雨玘并不生气,便认真说道:“恐怕你嫁不成万俟碧宏。”
      雨玘一叹:“有他在,能嫁成便倒奇了。恐怕台四王子命不久矣。云暕,你还是藏好些吧。”
      云暕一笑:“怎说的像是有奸情似的。”见雨玘脸微红,“不如我求父皇,将你要来?”
      “要?年前云昭还说将我要走呢,此刻我不依旧安好?更何况我已定亲了。”说完雨玘自己也是一惊。云昭……似是许久未见了。
      “若能带你离开,无论什么代价我也愿付。”云暕认真说道。
      “别连累了你。”我,不值得。
      云暕见天边日色微醺,便对雨玘道:“今晚出来如何?子时,在这里见。”
      雨玘虽知此事极不理智,然还是笑着应下。

      七月十七
      夜
      月狐推门进到自己舱内,虽见玄逸笑着等她回来,亦是不管不顾的栽倒在床榻上。
      玄逸走过来,轻抚月狐额头,却着实被那温度吓了一跳。月狐浑身发热,脸颊飘着两团绯红,衬着素衣,更显其美艳、娇柔。
      “玄逸……别碰我……否则真会出事的。”月狐心绪迷乱说道。
      “你叫我如何不管你?见你此般难耐,我又如何好过?”玄逸皱着眉,看着那全身发热的女子,“你为何要喝那酒?”
      “不喝……他怎放松警惕……嗯……”月狐的意识已不再控制她的躯体,口中发出的,是一声声细碎诱惑的呻吟。
      “该如何是好……”一向淡定的玄逸,竟不知该怎样帮她。
      “我若是你就现在出去。”贾蓬的声音在玄逸身后响起。
      玄逸回头,见那男子倚着舱门,神色慵懒的看着眼前之景。
      “你在这里,是对自己的考验,亦是对她的考验。这药一夜便好,想你也通医术,定知这是对身体无害的。走吧,与我去喝两杯。”贾蓬身形松散道,从身后掏出一只酒壶。
      玄逸自嘲的一笑,月狐身处处境无奈,我自是束手无策,在此烦恼又能做甚?遂回身在月狐眉心落下一吻,伸手点住其睡穴,与贾蓬走出舱外。

      两人就着朦胧月色盘踞于甲板上,闲散的聊着。
      “你怎知逸心悦月狐?”玄逸抬手倒酒。
      “蓬若连这都看不出,只道月狐不会来寻我了。”贾蓬笑笑,又说道:“关心则乱。”
      玄逸抿一口酒,望着天上的明月,怅然叹道:“仅一月上顽狐便使我方寸大乱,该当如何是好?”
      “此等女子着实使人着迷,然她亦好似一剂毒药,陷得越深,伤得越深。”贾蓬说道。
      “逸又何尝不知?逸乃世俗之人,孰有蓬兄之境界?目边之木,田下之心,是谓相思。”玄逸有一种遇得知己之感,不又说出心声,“恐蓬兄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者也。”
      贾蓬饮尽杯中酒,道:“稍有夸大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求一栖身之处?抑或一伯乐明君?”
      贾蓬但笑不言。
      两人促膝谈至天边渐白,颇有相逢很晚之感。
      “去看看她吧,一晚上够她受的。”贾蓬见玄逸已坐不住,便道出其心声。
      玄逸微微抱拳,走入舱内。
      舱中空无一人,床榻上被褥齐整,丝毫不像有人睡过。
      月狐不见了!玄逸心中大急,见一旁窗子开着,不敢多想。刚欲出门,便扫见桌上摆有一张素笺。
      玄逸,谢谢。
      八月初十卯时醉湖渡头见
      月狐
      另:抵达国都将贾蓬送至荣西街忘归客栈,寻李掌柜,自有接应
      不经意间,玄逸脸上弯起一个弧度。

      七月三十
      子时
      白光一闪,忽见一白衣女子身着绢衣走出殿外。步伐轻快无声。半刻便行至荷池边。见池边早有一白衣男子在等,欣然一笑,轻轻步上前去。
      “来啦?”男子回头,吓了身后女子一跳。
      “居然吓我。”雨玘拍拍胸脯嗔道。
      “我若不吓你,岂不是等你吓我?”云暕一笑,“穿白衣不怕人发现?”
      雨玘轻哼:“你不也一样?”
      “我一男子,半夜出来只道是散步,然尔乃不同。”
      雨玘道:“那这厢便先回去了。”
      云暕正色道:“不逗你了,找你有事。”见雨玘回头,便缓缓道:“初二狩猎,寻你去,恐有诈。万事小心。”
      雨玘道:“怕是一定有诈。本随驾仅我与雨玥,然雨玥推托说其偶感风寒,不便随驾狩猎。遂仅我一人,来此这些天,从未有一天传我去,还下令要我勾引我万俟碧宏,此次找我,并非好事。”
      云暕惊道:“父皇要你勾引万俟碧宏?”
      “是。”
      “为何?”
      雨玘轻笑:“自是为成功联姻。”
      云暕默然。道:“难为你了。”
      雨玘疑惑:“那初二……是为何?”
      云暕淡笑:“静观其变吧,需不需我保护?”
      “我不愿连累你。他……大概是不会救我的。很久未见过云昭了。那日……便去找他吧。”雨玘垂下眼,虽然我亦不希望连累他。
      云暕皱眉:“七哥……也只好如此了。”
      “早些回去,别走了风声。”雨玘一笑,“再见。”便转身离开。

      八月初七
      日落之时,华灯初上。只见一翡衣女子漫步于雀街。一黑影从身后闪过,月狐眉峰一挑,轻轻从袖中抖出一竹片,握于手中,若无其事向前继续走。
      不出十步,月狐猛地回身,纵出袖中竹片。
      身后黑影一闪,竹片擦着其手臂飞过。
      “若不是我想留你命,你此刻早就倒地了。”月狐悠悠道。
      身后那人一笑,道:“这便有趣了,你怎知我在你身后?”
      月狐轻笑:“你那半吊子轻功,我若觉察不出,便早不在江湖上混了。你不在忘归客栈享福,在街上胡混作甚?”
      贾蓬笑笑道:“出来已很是不易,随意串串巷子便看见你,心中好奇,便跟着看看,奈何技不如人,被发现了。”
      月狐笑颜一展道:“既是如此,走,去酒肆喝酒!”

      怀江酒肆中,昏暗烛光依稀可照清一男一女两人身影。女子斜坐长凳,翘着脚,很是悠闲的喝着觥中酒。
      “一会儿你结账啊,我可没带钱。”月狐笑笑道。
      贾蓬气结:“你……”
      “我什么?我刚才只道一起喝酒,未说是谁付帐。”月狐狡猾的一笑,“阁下竟忍心压榨我一柔弱女子?”
      贾蓬一笑,眼中挂满暧昧:“你那天在舱中的模样才可称柔弱。真是怀念啊……”
      月狐一窘,轻哼:“现在不柔弱么?”说罢以柔魅的眼神看着贾蓬。
      贾蓬赛不过月狐厚脸皮,便道:“你后来跳河了?去哪了?”
      “要你管!我可不想乖乖回国都。”月狐的表情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席城的醉鱼可真好吃。”
      “去偷兵符了?”贾蓬笑笑。
      月狐一瞪:“那是顺道,随手一拿。什么偷?吃鱼比那个破牌子重要。”心中暗想,这贾蓬比云旸还狐狸,竟这样聪明,怪不得他要他。
      贾蓬挂着狐狸的笑容:“蒙城的醉虾也别有一番风味,改日去吧。”
      月狐道:“好啊!”心中却暗暗思量,莫非他知道我要去蒙城取令?
      “你在酒上栽这么多次,还总改不了。”说完饮尽杯中酒,起身走人。
      月狐刚要追,小儿便拦下她:“姑娘,酒钱。”
      月狐愤愤掏出银子,塞给小二,追出不见其身影。自觉上当,他竟是故意来蹭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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