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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原来你就是云中君啊!”叶念显然有些错愕。

      秋茗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后才说道:“我等无意打扰您的清修,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阴素怀淡然一笑,似乎对此事并不介怀,只看着叶念说道:“没想到你我二人竟如此有缘!”

      叶念偷偷看了眼秋茗,方道:“是啊,昨天匆匆一别,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期。”说话间无意碰到阴素怀的手,像是碰到了十二月的冰块,冷的让人毛骨悚然,惊得叶念手并身子往后一缩。

      阴素怀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引路。叶念则聪明的跟在秋茗身后来确保自己的安全,秋茗则在前面与他叙家常说些陈年往事。

      原来秋茗与他曾执剑入世,摆平许多不平事,但后来发现这世上许多事不如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平了一起还有一起,甚至平了一起还会牵连起数起,更有甚者,有许多事都不能用对错来衡量,久而久之,阴素怀出了世,秋茗也回天宫继续做他的太子。

      可既然秋茗已经不问世事这么多年,为何会对我如此照顾?叶念望着平静微澜的湖面,不禁深思,若说是因为秋茗对自己感情深厚,恐怕叶念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试图让自己不要多想。

      “知微镜?”一片槐叶打着旋儿落在湖面上,叶念低声道。

      秋茗与阴素怀也止了步子,两双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发愣的叶念,秋茗恐怕他失了礼数惹得阴素怀不高兴。

      他这位旧友秋茗了解的很,纵然才冠天下,却小气的很,只要别人说了一句自己不高兴的事便能记上千年万年,直到那人化灰入土才能罢事。

      秋茗带着微微的压迫感,低声道:“不得失礼!”

      叶念微微怔了怔,发觉他说的是自己时,心中多有不服气,但最后还是说道:“是,太子殿下!”

      阴素怀不悦起来,看着秋茗说道:“你何必如此动怒。”

      秋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道:“入得云中府,就得服从云中君的规矩,不得四处张望,不得窃窃私语,如今他是我带来的人,有错自然该归咎到我身上。”

      难得见秋茗吃瘪的神情,叶念颇有兴致的倚着立在湖面上的拱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生怕遗漏一个微小的表情。

      秋茗涨红了脸,背过身又要解释,却被阴素怀截下道:“不知者无过,我们先去种云楼,我有些事要问你。”转身又对叶念说道:“你可四处走动,看一看我府中的风景你是否还喜欢。”

      这番话正中叶念下怀,便躬身一行礼道:“是。”

      秋茗却阴着脸:“府中道路多崎岖,仔细脚下。”

      叶念懂的他是要自己不要放肆,胡乱惹事,便应道:“是,别喝太多茶水,省的晚上睡不着。”

      “看来叶兄对秋茗你还真是关心啊!”阴素怀在旁道。

      叶念沿着廊桥绕湖行了许久,忽见翠木的重重掩映下露出一竹楼,青色的竹子并未因时间流逝而发黄腐朽,相反却像是刚刚建成,从上到下都透漏着一股青竹的香味。

      拾级而上,推开竹门,里面并未有什么华丽珍贵的摆设,唯一张床一面铜镜,看的出来这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过了,地上铜镜上都已经落满灰尘,窗外的槐树遮住了阳光,使得整个房间都略微阴暗潮湿些。

      那面铜镜正对着竹床,足有一人高,在整个不大的房间显得突兀而诡异。

      叶念想整整额前散下来的一缕头发,便用手轻轻拭去镜上灰尘,硕大的铜镜这才露出真面目来。

      擦拭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顿时鲜血顺着镜面流下来,仿佛一道细细的红线融去铜镜上的斑驳,瞬间焕然如新。

      叶念吮着受伤的指头,惊讶的看着原本布满铜锈的镜子越来越清晰,当灰尘禁皆退去时,发出金色的光芒。

      光芒刺眼,叶念用衣袖挡了自己的眼睛,免得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等光芒散去时,才放下挡在眼前的胳膊。

      铜镜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变成了只有巴掌大小的镜子,正正好好的落在叶念掌心,叶念想起幽冥灵主的话,心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知微镜?

      叶念又试着滴了滴血在镜面上,镜面开始显现出二十年前的事,事无巨细的都呈现在眼前,一幕幕,一段段,有生离死别,有你争我抢,有明争暗斗,叶念越看心越凉。

      都说大梦三生,从竹屋中出来,天色已暗下来,叶念晃晃悠悠,一步三跌的往府外走去。

      刚要踏出门槛时,秋茗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紧抓着他的衣袖,对他说道:“我们在府中找了你好一会,你去哪儿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见他不理,又急切的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念甩开秋茗的手,抬起耷拉着的眼皮,目光如死般沉寂,淡淡道:“我想回山上了,我有些想师父,我们就此别过吧!”

      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说出,丝毫不给秋茗反应的时间,倒是旁边的阴素怀率先开口道:“想必是叶兄遇到了什么事,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这才想着要回家。”

      叶念又垂下眼皮,对他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但叶念的反应过于激烈,阴素怀的话又提醒了秋茗,忙道:“可是知道了什么?”

      叶念冷笑一声,也不否认:“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累了,没空陪你玩。”说着就大踏步的出的门去。

      秋茗连忙与阴素怀告辞,追着叶念而去。

      叶念大步行到客栈,寻了包袱,收拾好衣物,扛在肩上就要离开。秋茗站在门中间,如一扇门一样,严丝合缝的堵住去路。

      叶念垂眸道:“让开!”

      秋茗脸涨的通红,憋了许久才憋出两个字:“不让!”

      这两个字让叶念啼笑皆非,对上他的目光:“太子殿下,你究竟要怎样?你说陪你到云中我来了,该还的琴也还了,该办的事咱们也都办了,莫非是你嫌我把你伺候的不高兴?或者……”空出来的手慢慢环上秋茗的腰。

      “住口!”秋茗把他身子往后推了推,企图将二人紧靠的身子分开些距离,掩去脸上绯红的色彩。

      叶念的目光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胸口,秋茗抚着疼痛的心口,叶念往前走了两步,右手手掌抵着他的胸口,笑道:“哦……,原来神仙的心也会疼啊!”

      “其实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天族人下贱起来比谁都下贱!你们做坏事都是脸不红心不跳,做的理直气壮,仿佛别人生下来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只有你们是高贵的!”

      “别说了!”秋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慢慢蹲下身,好像这样就听不到叶念刀子一般的话语。

      叶念也蹲下身,看着他的脸和略微发抖的嘴唇,说道:“你看,捂起自己的耳朵,便听不到那些怨言恨语;闭上自己的眼睛,便看不到所憎恶之人。你们多聪明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们样样学的精通。”

      捂上了耳朵,便听不到叶念在说什么,眼睛余光扫过叶念一张一合的唇,手掌便悄悄离开了耳朵,使微风吹过,可闻其声。

      “我族做下的错事自然有我承担,无论是阴素怀记挂的故友还是死去的族人,我都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这原本是我身为魔族少主的责任。”说着取下收妖囊系在秋茗腰间,笑道:“待连明诀回来后告诉他我有事先回山了,让他务必速速回去。”

      叶念走了两步后,又想起幽冥灵主那诡异的笑容,便补充道:“小心鬼族,别让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话毕,叶念就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天边。

      秋茗颤抖的双手轻轻放下,积蓄已久的泪珠夺眶而出,抚着腰间的收妖囊,红药在里面正老老实实的睡着觉。

      父债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当年天帝命魔族不惜代价的研制不死丹药,造成三界大乱,魔族鬼族都因此事被灭族,就算偶有侥幸者也是活的偷偷摸摸。

      秋茗像被人抽了骨头一样,躺在床上,脑子中不断闪回与叶念发生的每一件事,他是真真切切喜欢我的,我也是真真切切毫不掺假喜欢他的。秋茗摸着胸口如是想。

      等到秋茗一千零三十岁的生辰,也就是天帝禅位之时,天上地下皆张灯结彩欢迎新一任天帝。

      秋茗坐在那把雕着飞龙的座椅上,优雅得体的应付着来往仙尊。

      “陛下,这琼浆玉液虽味美,但易醉人,还是这些果酒比较好,不仅气味芬芳,入口甘甜,要是您细细品尝啊,还有些相思苦味。”一位穿着白衣白袍的宫人在一旁说道。

      “这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叫什么名字?”秋茗笑着向来往仙尊点头还礼。

      “奴婢姓叶,单名一个念字。”

      秋茗像是被蛇咬了一口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待看清来着面貌时,笑容就凝滞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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