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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噩梦 ...

  •   “那怪不得曲弥笙如此恨廉家人了。”
      顾琰听完直接笑了出来,“也不是所有廉家人,你看廉逸不是活的好好的?”
      “这也算的上好?虽然没有证据,但廉家衰败的离奇,其中难道就没有他曲弥笙的功劳?”
      秦真心中为廉逸不平,这几日的相处下来,虽不能说与廉逸交情多深,但廉逸人心思单纯,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人利用伤害,他是看不过去的。
      “怎么,那秦公子你是要帮帮他了?”顾琰脸上的笑有些讥讽的味道,“那你也要看看当事人领不领情吧?”
      “怎么会?就算廉逸现在是拿曲弥笙当亲舅舅,那是他还被蒙在鼓里,若是他认清真相定是会什么都明白了。”
      “莫要惊醒梦中人啊,秦公子。”
      不知什么时候顾琰把秦真遮面的白布给摘了,此时正认真的擦着秦真脸上碍眼的红点。
      被擦的疼了,秦真握住正在蹂躏自己的脸的手,“还望江公子能助我一臂之力,查明真相。”
      把秦真的两颊搓的通红,再也看不见那些碍事的小红点,顾琰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来,“这是自然,毕竟你我二人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么。”
      知道顾琰这句话是在调笑,秦真也就笑了笑道,“那就先谢过江公子了。”

      他二人又接着用顾琰带来的钥匙打开了第二个钥匙,“你怎么会有曲绵绵房里的钥匙的?”
      “从曲弥笙房里拿的。”顾琰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能自由出入曲弥笙的房间,面前这个“江桥松”果然是不简单。
      第二个箱子里放的就基本上都是女子的物件了,该是曲绵绵生前遗物。面上放着一层女子的珠宝首饰,看起来都是些廉价的首饰,可想而知,以当时曲绵绵在廉家的处境,过都过不好了,哪还有钱买金银首饰,这些也都怕不是从玉袖阁带来的。
      秦真和顾琰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玉梳,只得继续往下翻找,首饰下面是一些女子的旧衣裙。突然,秦真在衣物之间摸到了一个一掌大的硬物,抽出来一看,是被一张红色锦帕包裹着的,拆开锦帕,正是一柄雕有荷莲的翡翠玉梳。
      秦真正准备喊顾琰来看是不是这柄玉梳,就突然失去了知觉,隐约直接他将玉梳紧紧在攥在胸前,害怕玉梳被摔碎,而秦真最后的意识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一片朦胧迷雾中,秦真走到了一扇门前,推开门一阵旖旎香风扑面而来,秦真听见了琵琶的声音,很熟悉,就像是他自己在弹,可是不对,他现在在这里,那弹奏琵琶的又是谁。
      跟着声音,秦真拨开一幕幕红色纱幔,轻纱拂过面颊和鼻眼,是缱绻绕梁的女子香气。
      纱幔的尽头是一名怀抱琵琶倚窗而歌的女子,唱的是吴侬软语,素手拨弦,一瞥惊鸿。
      女子察觉到有人来了,停下了手中拨弄的弦,歌声也随之消散,女子见到秦真很是欢喜,放下琵琶,如翩跹蝴蝶扑入秦真怀中,“阿真,你回来啦!”
      秦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面前女子抓起他的手,发现什么都没有,疑惑道:“阿真,我让你给我带的胭脂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秦真想问她到底是谁,现在是在哪里,却不得动弹,也说不出话来。女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将秦真推开,冲他大喊:“阿真,快跑!不要管我!”接着就全身化为了一片烟尘,随风而散。
      秦真感觉自己被推进了一座深渊之中,面上一片湿凉,他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是满脸泪水。突然,他感觉到胸口传来钝痛,更甚的是全身都如同碾过一般的痛。
      秦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尝试了好几次无果,四处是一片幽暗,没有一丝光线照进来。秦真觉得好冷,好静,他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被所有人遗忘了,渐渐的,他开始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大概最终自己也将会孤零零的死在这片黑暗之中。
      终于,秦真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接着就是令人刺目的光明,他感觉自己被拖拽了出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耳边传来了笑声,许多人的笑声。
      他们在笑什么?秦真心想,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帮自己?他感觉自己的左臂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
      他好痛啊,真的好痛。
      “救……救我——”
      周围的笑声仿佛更大了,秦真的眼睛好像是被血糊住了,他用自己还能动弹的右手在眼睛上使劲搓揉,好让自己能够睁开眼睛。
      他先是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接着他看见了自己的左臂和左手,或者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是手了,因为从他的左肩开始直到左手,一片血肉模糊,他只能看见所有外翻的皮肉,干涸紫黑的血痂,和夹杂在那片烂肉之中的森森白骨。
      “啊——”秦真听见了自己的叫喊。
      这么什么怪物,秦真颤抖着挣扎着想要爬离这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却发现“怪物”如影随形,他去哪,“怪物”就跟到哪。
      秦真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他自己。
      周围的笑声也越来越大,那些笑着的人们全聚在秦真的周围,他们的脚踹在秦真的脸上,身上,他们用石头砸破秦真的头,他们笑着将冰冷刺骨的水浇在秦真身上,冰冷的水渗入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每一处伤口,秦真感觉的自己的每一寸皮肉都被剥离开来。
      他们才是怪物,那些笑着的人,玩弄着满身是伤在地上爬动着的秦真的人才是怪物,秦真仰着睁开眼看见的,是那些人,他们俯身笑着看着秦真。
      而那些人,都没有脸。

      “啊——”
      秦真从梦中惊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自己的左臂。
      还好,还是好好的,刚才的一切只是梦。
      秦真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很奇怪,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现在自己已经不在曲绵绵的那间旧屋了,这个屋子虽然看起来也很简陋,却被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反而显的雅致。
      而他现在正躺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卧榻上,身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真被吓的一惊,正要挣扎就被身后的人擒住了双手,抬头一看,正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的顾琰,而现在秦真就枕着他的腿睡在他的榻上。
      “睡醒啦?”顾琰笑着松开了束缚他的手腕的手,还贴心的为他整理了挣扎时扯开的领口。
      “江,江公子,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之前我们还在那个旧屋里……”
      秦真赶紧挣扎着起身,从顾琰的怀里逃了出来,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也想问你啊,你突然就昏倒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睡着那儿啊,所以就把你带回来咯。”顾琰一脸无奈的样子,眼睛盯着秦真笑眯眯的。“怎么?秦公子不准备好好谢谢我么?”
      “多谢江公子。”
      秦真是真心诚意的谢过,确实如果面前这人对他有恶意的话,方才在他晕倒之时就能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是江桥松却并没有那么做。虽然是秦真提出的合作,但也是基于他现在的处境,他对面前的人一无所知,更谈不上信任,只是有那么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但如此一来,多少秦真对面前的江桥松也放下了些警惕。
      “江公子,那柄玉梳呢?是你在找的那柄么?”醒来发现玉梳已经不在手里的秦真问道。
      顾琰颔首道,“正是。”
      “那可否借我一观?”
      顾琰一听笑了,“那你给我个理由,我考虑考虑。”
      秦真愣了一下,仔细考虑后还是说了,“我方才就是看到那柄玉梳才失去意识的,不知为何,那柄玉梳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说什么?”听完秦真最后一句话,顾琰突然变了脸色,上前一把抓住秦真,两手捏的他肩膀生疼,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你在哪里见过这把玉梳!”
      秦真张了张嘴,本想把自己昏迷时的梦境说与他听,但想了想后,还是住了口。
      一来是自己失忆了,就算自己见过这柄玉梳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若是江桥松问起来,自己也答不上什么,徒增无用的希望而已;二来是秦真也无法确认之前所见到底是个梦境,还是自己真实所经历的;三来自己也还没有信任眼前的这个人,确实也不应该说的太多了。
      等秦真再拿到那柄梳子,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的特别的,大概之前的真的只是一场梦境而已,毕竟现在自己还是好好的,四肢健全,除了有些失忆。
      向“江桥松”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后,看着他逐渐暗下去的眸子,秦真有些于心不忍,那个故人对他来说应该是真的很重要吧?
      “也罢,想来是我多虑了。”顾琰垂着头摆了摆手,秦真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想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只好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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