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令》景墙

14、第 14 章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往门那边看，魏其定睛一望，是方才的店小二，店小二的手里拿着两个方形托盘，托盘上是两三碟小菜，一壶茶。

　　店小二一边推门，一边说道：“客官，您点的吃食好了，您请慢用。”店小二把这些吃食，茶水都放到魏其面前大大的方桌上，店小二又接着说：“二位客官，您点的东西都给您上好了，小店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海涵。”

　　云鹰搭话道：“好，上完菜，就下去吧！这儿如果有其他的事儿，会叫你”说完，云鹰扔给他几枚铜钱，“这是我们爷赏给你的，拿去吧。”店小二接过铜钱，出了这间雅间。

　　店小二走出店里之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雅间的窗户里跳了进来，是魏其带来的暗卫。
　　暗卫在魏其的脚下定定的跪下并说：“属下参见殿下”魏其拦住他，说：“无须多礼，说一说里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暗卫回道：“隔壁雅间一共有四个人，杨国公，杨府的管家，一个弹琵琶的歌姬和那个疑似为两淮盐场使司属下的人，杨国公及杨府的管家从杨国公府正门乘一定软轿出门，他们二人先到楼外楼，坐在隔壁的雅间听歌姬唱歌弹曲儿，那个不知名人士随后到了隔壁，这些人点了淮扬菜，喝酒吃饭。”

　　魏其疑惑地问：“只是喝酒吃饭，没有谈什么可疑的话吗？”
　　暗卫略一犹豫，继续说道：“没有什么可疑的话，他们吃着饭，说着说着就说起了扬州瘦马，对了，那个不知名的人不是京城口音。”

　　魏其询问道：“不是京城口音？莫不是江南口音。”听到这里，魏其对心中的猜测愈发肯定，对那个不知名人士是两淮盐场盐运使刘克俭的亲信。
　　暗卫回道：“属下没有去过江南，但听那人口音，软软糯糯的，应该是江南人士无误。”

　　魏其用一双如潭水般幽深的眸子盯着泛光的茶水，茶叶在杯子中一荡一荡的，魏其问暗卫道：“你觉得杨国公可是对扬州瘦马感兴趣？”暗卫回道：“当时如此，杨国公谈到瘦马二字，十分愉悦，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暗卫又道：“属下打听之后得知，这个姓周的人从江南带回了两个扬州瘦马，眼下被他安置在东临客栈。”“方才那人见杨国公对这瘦马十分感兴趣，要约杨国公到东临客栈相看瘦马。”
　　魏其道：“杨国公可是同意了？”暗卫道：“杨国公听后大悦，当即就同意了。”魏其道：“盯着他们，如若杨国公看中了哪个瘦马，试一试买通那个瘦马，看看能不能打探到别的消息。”暗卫说：“是。”

　　魏其见杨国公等三人走了，此时已是子时，他骑上一匹棕色俊马，云鹰随后，纵马回皇宫。子时的京城依稀还有行人，他绕到了杨国公府门口，两头石狮子一左一右立在杨府大门的前方，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魏其勒马收缰，马儿发出一阵嘶吼，
　　魏其深深地望着杨国公府的正门，马蹄在地上绕了几个来回，踏出深深浅浅的蹄印，跟在后面的云鹰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到杨国公府来，他悄声提醒：“太子殿下，是时候回宫了。”魏其自是应允，他不在停留，大喝一声：“驾。”御马飞驰至禁中。

　　内宫大门早已落锁，当班的侍卫长蒋云申是魏其的亲信，依附于东宫，蒋云申见有一马驰来，知道是太子，忙打开了内宫大门，一人一骑如闪电般越过内宫大门，蒋云申见到之后匆忙跪下，目送那人的身影。

　　魏其回到东宫内室，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细细地琢磨今日发生的事情，烛光摇曳，洒满一室清辉，他想：“杨国公为什么要与江南人士有来往呢？”
　　那个姓周的江南人所说自己是扬州来的商人，到京城酒楼谈买卖，但是这个人的做派完全不像是一个正经的商人，商人从南方与北方的货运的差价中牟利，平日里大都要算账，和算盘打交道，因此商人的手上大都有厚厚的茧，听探子来报，这个人的手丝毫没有做过生意的痕迹，反而像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这个人随身千辛万苦从江南带来扬州瘦马引诱杨国公，必定是有所图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要和杨国公谈什么？
　　夜里，魏其梦见了杨伊人，像着了魔似的，“魏其，我不想做做皇妃，做皇妃就要做很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想要自由。”
　　前世，杨伊人的话在他的耳边一直响起，魏其一直以为伊人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直到伊人临终前，他才意识到那是伊人的真心话，除了孩子和父母，她呢喃的就是这一句：“我爱你，你一直都知道的，我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君子，见到十几岁的你，试问哪个女子不会动心呢？可是，我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为了家族，为了皇室，为了利益。二十一年里，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京中西山，我想过和英萍一样的日子，她小时候随做官的父亲去了很多的地方，长大之后回京，找了一个疼爱她的相公，一家人和和美美……”

　　魏其从梦中醒来，望着屋顶，夜静的不像话，他想：“伊人，我天生属于宫廷，我的女人也应该属于宫廷，你只是想在小时候开心一点儿，才会那样念念不忘，若是送你离开京城，到民风开放的南方，到你的外祖父家临安去，你会不会开心地长大，就如你在明觉寺的半山腰上摘枣子一样开心？”

　　杨国公所在的雅间里，碗口大的酒坛子摆在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撒了的酒水。
　　杨国公没有喝醉，他此刻正惦记着传说中的扬州瘦马。他对这个江南人士说：“周弟，这扬州瘦马到底怎么样？”
　　周氏男子见他对扬州瘦马感兴趣，搓搓手，对他说道：“这扬州瘦马，为何被称为瘦马？您且听我为您说道说道。”
　　杨国公听了之后，兴趣更是高涨。“瘦马身材娇小，贫乳窄臀，又是供爷们儿享乐的玩意儿，所以被称为瘦马。扬州一带养瘦马的风俗犹盛，大多数瘦马皆是扬州穷苦人家出身的水灵小姐。我带来的那两个瘦马，面容姣好，原本是要卖到江南的怡红楼做花魁，花魁千人枕，万人骑。没曾想，这两个小姑娘遇到了我，重金买下了他们。她们虽说是瘦马，但是从小按照大户人家的小姐来教养，专门请了人教她们琴棋书画，声乐弹唱。”
　　杨国公听了这番话，色心更胜，他问周姓人士：“吃完酒，带我去东临客栈看一看那两个扬州瘦马，周弟？”周姓人士欣然答应。

　　两个人吃完饭，已是子时，付过账，乘软轿前往东临客栈，到了东临客栈之后，周姓人士带着杨国公等到了到了一间客房，杨国公吩咐管家在客房门口等着他，自己随周姓人士走进了客房。
　　客房里的二女早已得了消息，今晚有贵客临门，早早地梳妆打扮，涂抹香膏。一见二人进来，二人知道穿着华丽的杨国公就是那位贵客，她们也不扭捏，见到人之后，低头行礼。“妾，见过老爷。”

　　两人的声音婉转如鸟啼，带着江南特有的风情，杨国公听了之后如沐春风，身份受用。二女又一左一右地扶着杨国公的臂弯，把他迎到了圈椅上，周姓人士见此场景，满意地向二女使眼色。
　　他对杨国公道：“即是如此，小弟先走一步，就不打扰您的好事了。”杨国公见到他如此识情趣，就让他先走了。
　　杨国公见除了二女没有别人了，自是色欲熏心，他伸手往二女身上摸，二女自小有妈妈教，自是对男人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二女对杨国公说：“爷，您还不知道我们俩的名字呢。杨国公勾了一下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子道：“来，告诉爷，你叫什么名字？”
　　身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子说：“妾名唤月娥，这是妾的姐姐，名唤月香。”月娥嗲声嗲气地说：“妾在扬州甚是寂寞，到了京城才知道天下之大，爷，你先坐着，让妾先为您弹一曲扬州的小调，您定是听惯了京中小曲，不妨尝一尝鲜，听一听这扬州小调和京城的曲子比，谁优谁劣？杨国公见她会扬州小曲儿”
　　她唱道：“拨琵琶，续续弹，唤庸愚……”

　　杨国公弄不清这扬州小调好不好，他听了一会儿以后，搂过月娥说：“我是一个粗野闲人，分不清什么扬州小调，有姑娘在我怀里就够了。”
　　月娥说：“这位爷哪里的话。”她试探道：“若是爷的了妾的身子，爷可要把妾抬回家里做姨娘。”杨国公这会儿高兴，月娥说什么，他答应什么，月香见月娥快得手了，自己默默地出了厢房，杨国公和月娥一度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