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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如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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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近日阿铭要去一趟金城办事，你可有什么需要的吗？”
林若水绣着女红，听到金城二字，些微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顾沐风略微担忧的表情，想了一下，开口道
“哥哥，你觉得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听完她的问题后又想起之前陆年铭告诉自己林若水对青楼之人的见解，温和回道
“不曾了解过，不知暖暖为何问这个问题？”
林若水想都没想立即回道“既没去过是最好，那里面的人皆不好相与的，你知道吗？她们啊最会坑人钱财，你千万踏都别踏进去。”
顾沐风被她回答惊到，怎的和陆年铭所传达的话完全不一样，于是问道“头一次听到如此说，你又如何知道这些的？”
林若水听他问得真诚，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所说的话，脸有些烫，心中羞愧，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确实去过青楼，但是只去了李伊一和她姨娘的房间，除此之外，动都不敢多动一下，生怕有个闪失
但又觉得不该与顾沐风说谎，她从未想过李伊一是个不可外说的朋友，她珍惜她们的友情，于是说“我去过，金城有个莺燕楼，那里面有我的一个朋友，但我朋友是那楼主的女儿，和……其他人……不，和其他姐姐不一样的，她就偶尔出来跳个舞，她舞姿一绝，虽然很多男子垂涎她的美色，想花重金买她，不过她都不屑那些钱财，我很佩服她虽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却对许多事看得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清楚。”
林若水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对，她无意贬低莺燕楼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李伊一曾和她说过“那些肤浅之人 ，总以为青楼之女没有忠贞，淫而害人，可一个人的贞洁是长在人体下吗！品行于心，若他们为人坦荡，世上早无青楼。”
她曾去过一趟莺燕楼，由于好奇，便偷偷让李伊一领着去，从后门进入，犹记得那青红雕梁彩柱，花卉水池，杨柳珠帘，本想再仔细看看，就被一轻纱遮了眼
只听到一娇软的声音说道“心肝啊，你怎可让她如此进来，虽说这青天白日的，但若水一个两腿不沾外庭的可人姑娘，怎的也要照顾着些的。”
林若水直觉这人应该是伊一的姨娘李倾心了，不过她动作小心，似乎完成这一动作，碰都没碰着林若水，而后无声，感觉到是伊一领着她走
本以为只有伊一在旁的林若水，在摘下眼纱之后，才发现其实李倾心一直都在，若水说她姨娘已差不多四旬，但如此一看，全然不像，那姿势身段如水一般，倒像是姐姐一般
林若水似是看出李倾心内心敏感细腻，于是主动开了口说道“想必您就是伊一的姨娘了，是吗？”
李倾心没想过她会与自己主动说话，此次听伊一说她要来，一面担心她闺房千金不好相与，会介意这些；一面又担心因着自己的缘故，苦了伊一又没了朋友。
先是一惊，而后忙惊喜答道“是是，林小姐。”
“姨娘换我若水便好，我母亲也不曾管伊一叫李姑娘的。”
李倾心看她一脸真诚，天真烂漫的样子，心中触动，以前便总想着伊一要是有个知己该多好，后来伊一告诉她，她确有个极好的朋友，又开始想着万一那人心术不正，伤了自己宝贝的心可怎么好
现如今知自己是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忙擦了擦眼眶中未掉落的泪，温柔说道“好好，若水你在伊一房间略坐一坐，姨娘去给你们煲糖水，如何？”
“极好，我最爱喝的便是甜汤，有劳姨娘了。”
林若水略微激动的拉了拉李倾心的手，李倾心有些愣，就听到李伊一在旁讽刺开口说“姨娘别理她，她啊！可贪吃着呢！”
李倾心彻底放了心，不知怎的感觉林若水刚刚拉自己的时候，似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过，没理伊一，忙兴高采烈的往后厨去了
在这世间，女子本就柔弱，倔强生存，然而众人却还以别样的眼光，苛刻的看待，着实令人难受，但自己也不过蝼蚁，苟且偷生，做不了什么逆天的大事，不过起码做到无愧于心
林若水听伊一与自己说过，莺燕楼的姑娘除了姿色，对琴棋书画，也各有涉略，卖艺不卖身的姑娘，还必有一精，现又发现李倾心居然还会这后厨之事，直叹是自愧不如
“沐风，其实，我撒了谎，青楼姑娘其实各个才华横溢，温柔如水，虽有些躲不过生活上的为难，不得不……与他人□□交易，但她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有柔软心肠。”
顾沐风看她一脸认真与自己描述在她眼中的青楼女子，神情坚定，于是温和附和她道“我不看低她们。”
“我那位朋友，她姓李，名字很是好听，就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伊一，我从十二岁时遇到她，她是个极美的姑娘，若是陆年铭要去金城的话，我有个不情之请。”
顾沐风看她欲言又止，温和说道“但说无妨，陆年铭还是值得信任的，你可以放心。”
林若水低了头，不敢看顾沐风，轻声开口“我想拜托他帮我去莺燕楼给伊一带个话，让她知道我平安无事。”
“需要写封信让阿铭带去吗？”
林若水看他语气淡淡，丝毫不觉为难，忙说“不用了，她不是个喜欢啰嗦煽情之人，只要告诉她我还活着，就足够了。”
顾沐风摸了摸她发，说“看来你与那位李姑娘感情倒是很好。”
林若水听他说，点了点头“她是个极好的姑娘，她琴技一流，舞若惊鸿，她还会武术，着实算是人间绝色了。我本想着还是不告诉她我还在世上的，毕竟以后能不能见面也是难讲，但我与她如知己般，还是不该瞒她。”
顾沐风听林若水对她好不吝啬的夸赞，笑了笑说“能交到如此知己，想必暖暖也是极好的。”
林若水听他说完，眼睛转了转，而后低头笑了笑说“我可厉害了，这些年我不仅学了摆纸研墨，束发刺绣，还会煲汤烧菜呢。”
顾沐风看她抬头眼神亮亮的，有些勾人，只温温和和看着，等她接下去
“我与伊一不一样，伊一是那倾城芍药花，无情冷艳，我心中”林若水忙收了口，差点又口不择言，把心中公子全盘托出了，连忙又在心中警告了了自己几遍自己现如今的身份
顾沐风听到林若水游和那晚一般，话说到一半，问道“心中什么？”
这回轮到林若水懵了，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圆了这句话呢？支吾了一下“嗯。。。我心中有宏图大志”
“能告诉我是何宏图大志吗”
听他追问，林若水心内直翻白眼，想着以前记得他并不爱问这些的“嗯。。。就是可以有间自己的小店铺，做些小生意，能养活自己就行。”
顾沐风知她是现编的，不知怎的听她这回答，居然有点莫名不爽的情绪“怎的大了反而小气了，只养活自己便好”
“对了，还有伯父伯母”笑了一下“还有沐谦沐雅和哥哥。”
顾沐风听到自己被放到了最后，哭笑不得“那要开间什么店铺呢”
“卖些小吃坚果就很不错，白天日头大，就在店里卖，夜晚去人多的街上摆个摊铺，来来往往，总有人买的，若是名声出去了，客源总是会不请自来的。”
“你想得极好，讲得我也有所向往，算我一个打杂的如何？”
“打杂的还是不要劳烦哥哥了，可能到时还要哥哥借给我一些银子才能在外把店开起来呢嘿嘿。”
原本只是玩笑话，讲着林若水倒觉得这事可行，等将来顾沐风娶亲了，自己是绝对看不下去待不下去的，但总是要活着，才不辱父亲母亲这样救自己出来，开店铺首先是要攒钱
从家中带出来的银子想着开个小本店铺还是可以，现在开始做些女红，也能卖些钱攒一点，正想着就听到顾沐风说“好好待在家里就成，要实在想做买卖，就另开一家酒楼给你也是可以的。”
林若水有些纳闷，怎的突然这么霸道“哥哥，总有一天我是要出去不在顾家的，不瞒你说，也不怕你告诉伯父伯母，我以后不想嫁人，就算做尼姑也好。”林若水看着顾沐风，也不躲闪，决心昭然若现
顾沐风看她那坚定的样子，有点迫切想知道她的心思“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我，现在又信誓旦旦说不嫁人，我该信哪个？”
林若水听他问完，心跳漏了半拍，有点痛，表面却笑弯了腰“小时候的话哪可信，童言无忌，哥哥居然还记得哈哈”
顾沐风只盯着她，林若水被看得心虚得不得了，但又要继续装着，边讲边动脑子想把话题转移掉“不过也难讲，也许过个一两年，我有了嫂子，然后伯母给我介绍个一等一的风流公子，动心也是有可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吧。话说到这个，哥哥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也别让伯母担心。”
“你很想要个嫂子吗”
“当然了，你也知道，自小家中就我最大，我可想有个哥哥姐姐了，哥哥嘛是有了，如果有了嫂子，那不就相当于多了个姐姐吗”林若水装着自己机灵的样子，还想再卖个乖的就听到顾沐风打断
“这个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好，哥哥再见。”还没说完，就看到顾沐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顾沐风回了浅尝楼，坐于椅上，转动的扇子显出他的烦躁，自问心绪向来稳重，鲜少这样被气到，只能说几年不见，林若水扰人心绪的本事真的有增无减
陆年铭一心奇怪，那位李姑娘花至千金，只为问她平安与否，怎的林若水听到他可帮她转交些事物予那李姑娘，顾沐风只告诉他说，转告平安就好，陆年铭偏是不信，便亲自前来问林若水，其实陆年铭想的是关键是没有些信物之类的，不好搭讪啊！
于是陆年铭要去金城前，见了林若水一面，问她“我此次前去金城，可能会常常光顾莺燕楼，你真没有什么需要托我办的？”
“看你如此诚挚有心，那就帮我把这两包小食带去莺燕楼让伊一转交给姨娘尝尝吧，真是有劳你了。”
陆年铭讪讪，只觉得林若水那淡然浅笑的样子，怎么越看越像顾沐风，简直跟见了鬼似的，内心只想着，比不过顾沐风，还耍不过你这小丫头吗，调侃说道
“那莺燕楼乃风月场所，听说里面的伊一姑娘是位绝色，真是让人期待啊。”
林若水看他一脸轻佻，但又好似不太明白他想要表达些什么，只温和看着她，等着他说下去
“一夜千金置于莺燕楼，想必能买李姑娘一晚。”陆年铭特别想看林若水气急跳脚，或是情绪波动，感觉就像是惹得林若水有所异常，就相当于惹到了顾沐风
不过情况却和他所想的不一样，只看到林若水歪头想了一下，淡淡开口道“不用那么多的吧，一晚上你们能做什么事？”
听到林若水这天真无邪的回答，陆年铭突感力不从心，但总要垂死挣扎，于是又轻佻说道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调戏一下那位伊一姑娘了啊！”
“年铭哥，那我祝你一切顺利。”林若水笑了笑回道 ，却心想“唉，谁调戏谁还不一定呢！”
陆年铭不再说话 ，心想遇到这两人算自己倒霉，最忌这种无知无觉的淡然之风，无趣至极，于是匆匆与林若水道了别，去往金城
后来陆年铭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比无知无觉更让他感到挫败，也更让他百爪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