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试上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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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尝楼中，顾沐风坐于桌前，正在写着什么，突听声响，虽然常人压根觉察不到，“凌一，你来找我，是朝廷有动静了？”
“是，皇帝优柔寡断，疑心又重，前几日西使来访，送了贡品，但因西北灾旱，贡品没有以往的丰厚，且西使觐见完皇帝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还去了一趟赵骁的将军府，皇帝似乎存了戒心。”
听完之后，顾沐风抬了头，温和说道“那赵将军是安王的人，想必皇帝想要松松土了。”
“我不懂顾大哥这句话是何意，若不是安王领兵防御外敌十多年，哪来现如今皇帝的稳固江山，皇帝不应当善待安王吗？”
顾沐风看凌一愤愤不平的表情，心知他是直肠子，老实人，解释道“向来皇帝之位乃唯我独尊，岂容他人地位更为尊贵？历代皇朝功高盖主的不在少数，皇帝只是想帝王该想的罢了。”
“虽说如此，但历代谋权篡位的哪个不是兔死狐烹，落得个遭人诟病且杀了满门的下场，谁敢轻易做这等事情。”
“凌一，你觉得安王此人如何？”
凌一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问，只愣愣道“安王对待外敌杀伐绝戮，且计谋过人，为百姓做过许多事，深受百姓爱戴，当初朝廷之上众多大臣都十分赏识，我很欣赏，他日若有缘想见，当真是荣幸。”
“既如此吗，那便试试何如？”
凌一看他语气温温和和，好似在说什么家常便饭的事情，一时没有听明白，复又问了一遍“顾大哥说什么？”
“告诉师父一声，我要启动天羽阁在朝中的各路眼线。随后帮我把这字条交到安王之手，谨记不得有他人在旁。”
“顾大哥，你要做什么？”凌一听他说完，不知怎的有些气血升腾，但又怕是不是自己错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凌一，你家中尚有母亲与弟弟，此事事关重大，你只需为我办完这件事便可。”
“顾大哥，我虽不知你为何做此决定，但我的命是你救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跟随，我凌一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顾沐风看他如此，不好多说“那好，我有事再找你，你一切小心为上。”
说完之后，就听到了不正经的声调传来“哎呦不巧，又碰见凌兄了。”
陆年铭是悠悠哉哉地从门外进来的，手执纸扇，风流公子跃然纸上，凤眼轻佻，说他一走过，街上姑娘都不禁脸红心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凌一却是不会给他好眼色的了，恭敬地与顾沐风告了辞便沿窗走了，陆年铭也不甚在意，转头对着顾沐风说道“叫我来有何指示，本少还有大事要做呢。”
“安王被新帝盯上了。”顾沐风淡淡开口
只见一向不着调的陆年铭听到安王二字，突然就变了脸色，要笑不笑的样子，表情显得牵强
“我爹娘在边疆应该无碍吧！”
“伯父伯母现无大碍，有天羽阁的人在那看着，且放宽心，只是新帝可能想以联合外敌谋权之名弄掉这唯一危及他地位的安王了。”
顾沐风安慰开口，陆年铭听后，像是早已料到，冷冷说道“既然他如此，那不如坐实了这个称号。”
“阿铭，不如就搅一搅金城这污浊之水如何？”
陆年铭看他目露精光，虽还是那温和公子的模样，但总让人觉得有危险的信号，看似是只温犬实则如天狼，而后又听他说道“天羽阁也该活动一下了。”
“你去一趟金城吧，我想你去那帮我换掉新帝选的朝臣，亦或者收归安王旗下。”
“顾少，你这是预谋已久呢？”陆年铭恢复了原本那轻挑的样子，问题却是犀利
“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想一想。”顾沐风望向窗外温和回道
“将来？你现如今明着乃堂堂顾家大少爷掌管合城三大酒楼，暗着你还是天羽阁少主，看遍世事。你对现今生活有何不满的，再者说了，你的小青梅也在身边……小青梅……”
陆年铭说到林若水，仔细想了想，似是明白了什么，而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顾沐风“顾少，你当真用情至深得令我刮目相看。”
陆年铭又想到当初白隐告诉顾沐风身世以后，顾沐风无惊无喜的样子，只开口问了一句“做回天羽阁少主便可问遍天下苍生吗？”
白隐看他神色淡淡，似乎不太信任的样子，激动开了口以性命担保天羽阁的名声，不过虽是少主身份，但也要经过重重考验，得到掌握金、木、命、影、香等五位长老认同，方可坐实少主之称
金为财，木为器，命为医，影为武，香为毒，顾沐风花了五年时间，把这五门技艺学了七七八八，中间毅力惊人，似是不会累一样
直到真正成了天羽阁少主，开始了解阁中之人，掌握各路信息，而他头一件交予陆年铭的事便是帮他找一位名为林若水的女子，从生辰八字到性格喜好，事无巨细，交待得仔仔细细
陆年铭摇了摇头，不解说道“她到底有何魔力，怎的就让我们顾少如此神魂颠倒呢，怪哉怪哉。”
“阿铭，若不是她，我怕是再也不想站起来了。”
陆年铭没有经历过四肢不受自己控制的日子，真的犹如废物，所以他不能感受，但他又看过顾沐风学武试毒时那坚忍的样子，从未见他喊累
难道说顾沐风小时侯也是怕痛的吗？于是说“那时候腿是没感觉还是很痛苦？”
“阿铭，是不想，无关其他”
陆年铭思考了一下才明白他的话，他不怕痛不怕苦不怕死的，那他为什么会想要在房里轮椅终身呢，但他不说的话，问也没用，看他当初知晓自己身世时都淡然自若，能有什么让他想颓靡不振呢，还真是未解之谜
陆年铭看过去，发现顾沐风说这话时，那眼神温柔得快要溢出来，嘴角的弧度，弯了弯，像是想着什么
顾沐风记得有一次，午觉未醒，朦朦胧胧听到啜泣声，睁开眼睛发现林若水正端坐在她床前，发髻凌乱，衣服也有点脏，关键是那白嫩的小脸此时蘸着不知哪来的泥
大眼睛看到他醒过来之后，居然开始啪嗒啪嗒直掉泪，但许是倔强，连忙用小手擦掉，看了看原是手脏的缘故，以至于那脸越擦越脏
顾沐风有些不明所以，但一时又找不到手帕，只得费力起了身，用自己的衣襟给她擦了擦泪，却奇怪问道“暖暖，你是怎么过来的？”
只听到林若水抽抽搭搭的吸着鼻涕说“许久之前，父亲请了人翻修破旧屋墙，父亲不在，我便给了他钱，顺便让他在我房屋外墙凿了个洞，刚好连通你屋外那面墙。”
顾沐风听她说完简直哭笑不得，只道是小孩心性，但又觉不妥，现如今若水已经十岁上了学堂了，以后想起来万一后悔了，岂不感到羞耻，便温和说道
“暖暖，万一被人知晓，你如何是好？”
“哥哥是不想我来找你吗？”那表情委屈难受，惹得顾沐风措手不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谁知她又开始掉泪，脸憋得通红，对着顾沐风喊道
“哥哥就是嫌弃我，不喜欢我”停了一下吸了口气又说“我哭了许久哥哥都不问我发生了何事，因为哥哥并不在意，对吧！”
顾沐风愣住了，有些心疼，但不知怎么又觉得有点想笑，连忙帮她擦了泪，把床边一外衣拿了过来，给林若水擤鼻涕，温柔无奈说道
“那暖暖现在可以告诉哥哥发生了何事吗？”
“我打了人。”
顾沐风看她止了哭声，双手背在身后，心虚的模样，还有泪水还在眼眶打转，迟迟没有掉下来掉下来
问道“打了谁？”
“前街的秀越。”顾沐风听她问一句答一句的，有些想笑，只得耐心地接着问“你先动手的吗？”
看她点了点头，又问“那为何打她呢？”
本想回道她说你永远也站不起来了，还说你是废物，残废，这一生都娶不了妻，生不了子。脑子转了一下，假意擦眼泪，思考后才说“她说你不好，我不乐意。”
顾沐风看她说了后又忍不住抽泣，心中温暖，温柔说道“下次无需在意这些，哥哥不生气的。”
听到他说完，林若水噌地就站了起来，说道“可是我生气啊！哥哥难道就没有什么是放在心上的吗？”
顾沐风看她严肃的神情，咽了下口水，心想若是不好好回答，怕是难以收场，忙开口安慰道
“有啊，你看你因着我打了人，受了伤，我也是不好受，所以下次切勿鲁莽冲动。”
林若水听他如此说，气早已没了大半，又不想再坐下，忙说“我知哥哥像根木头，坦坦荡荡的，但是我不想听到别人说哥哥的不好，对我来说，哥哥是我想要分享一切美好事情的人，不能轻易让人贬低，你不放心上，我却是容忍不了。”
说完就走了，顾沐风愣愣的听完她说的话，看着她那女侠般带风的背影，心中微动，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不如一个女孩干脆利落，有些羞愧
而后又猜想她到底是如何打那人的，怎的自己弄得跟只花猫似的，笑了笑，所幸无大事，和了衣，自己用力坐于轮椅上，将自己推出门外看到外墙有一片松动的红砖，不禁笑出了声，也亏她想出来这主意，又想了一下，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应是那女孩说了极其难听的话才惹得她动手，但又不忍让我听着难受，没有详讲，不禁内心一片柔软
不过顾沐风不知道的是打的那女孩还要比林若水大一些，高出她不少，抓她头发时轻而易举，衣袖下的指甲印是她为顾沐风的尊严而努力的，明知自己打不过人家，仍要奋力守护的模样，他也不知道她那么奋力为他辩驳，却换来他说无需在意时的伤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试上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