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11.
牡丹最终还是把东西给买了下来，虽然她的确不需要其他花样的项链，但是也不差这几个钱，整出这么个闹剧还不买东西有点过不去。
他们交换了名字，牡丹对任宇跟五月的偏见已经消失得差不多，还想将他们的通讯号拿到手。
任宇看了一眼乔治，院长没有把那东西给他啊？
他现在还是个黑户口，怎么可能有那种需要绑定个人信息的通讯号。
五月笑嘻嘻地把自己的戴着通讯器的手伸过去：“加我的就行，我们就住一起，有什么事我转述给小鱼就可以啦。”
牡丹瞪了看起来像两条人鱼的监护人乔治一眼，语气带上责怪：“你怎么连通讯器都不给他办一个，连首饰都买得起，通讯器却买不起吗？”
通讯器虽然叫通讯器，可是功能全面，星系人民几乎人手一个，任宇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没有这玩意的人（鱼）。
乔治打哈哈混过去了。
“到时候我给你买一个送过去，也算谢谢你给我说的那番话。”牡丹点开五月的头像，看见她的居住地址，“嗯？你们住在人鱼中心？”
“我们是人鱼中心的试管婴儿。”
“难怪……”牡丹瞄了他们的鱼尾一眼。
五月的鱼尾是石青色的，一种比较粉的绿色，看起来很温柔的一种颜色。而任宇银白色的鱼尾近似渐变的浅灰色，不是常见的鱼尾颜色。
牡丹看着他的鱼尾，之前因为生气没有注意，现在认真一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大概是觉得熟悉，无端升起想要亲近的心思。
“你们还没有成年吧。”说着牡丹站了起来，长裙垂下，只露出光洁的小腿，几片鱼鳞紧贴在脚踝上。
她的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人腿，感受到任宇羡慕的眼光，颇为嘚瑟地穿上保镖放在地上的鞋，在他面前走了几步，脸上写满“姐成年了，臭小孩们。”
啊，我也想有腿，任宇羡慕极了。
“哈哈！”牡丹扳回一城，终于开心了，拒绝了身边让她坐回轮椅的人，非要自己走。
“牡丹？”
看热闹的人鱼见没什么事情发生，各自散开，反而露出后面经过的人。
“你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身前身后跟着几十人的人鱼缓缓靠近，一大堆人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金珠。”牡丹收起畅快的笑容，反应冷淡。
任宇一早就觉得奇怪，这里的人连中文都不会听，是怎么用通用语语调起这些名字，也是怎么知道这些字眼内在的意思的，说是文明缺失吧，但又误打误撞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保留了下来。
乔治倒是听过金珠这条人鱼，因为长了一条与当今王后一样的金色鱼尾，就算等级不高也还是受到大众的追捧，还因此被很多人认为他是王妃候补，多少单身青年把他奉为自己的最理想伴侣。
任宇被来者金色的鱼尾闪到眼，撇过头不去看他，这人是巨型金龙鱼啊，名字真就起对了。
金珠注意到他嫌弃的动作，心中不爽。
“牡丹，快来，我看中了一件衣服，你陪我去看看？”他向牡丹招手。
牡丹瞥了他一眼，摇头：“我跟我的朋友约好一起逛街，你自己去看吧。”
“朋友？”金珠仰起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任宇他们，“你说的是他们？”
“嗯，我这些新认识的朋友挺好的，他们买东西用的是自己的钱。”
金珠知道她在暗讽自己以前常常让她帮忙付钱的行为，暗自咬碎一口银牙，咬牙切齿道：“真好啊，但我看他们也没买什么，是没多少钱吗？牡丹你可要帮帮你的朋友们啊。”
任宇一开始就觉得这个金珠眉眼间环绕着一股傲气，跟牡丹那种只会耍小性子的骄纵不同，金珠一看就是那种眼高于顶，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听了他的话，更加确信自己看人的目光没出错。
任宇靠近五月，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五月听完，勾起温柔的笑容：“不用了，我们都是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不奢求的那种人，踏踏实实再好不过。谢谢你为我们操心。”
金珠哪里听不出她是在嘲讽自己，气得小脸涨红，“你你你”地一连“你”了几次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如果不是他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地说任宇他们，任宇也不会让五月转述这番话。不过他见好就收，没有再让五月说什么，点头示意，拉着他们越过金珠那一大帮子人。
金珠见他们想走，偏偏不愿如他们意，故意带着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任宇叹气，怎么这些人鱼什么不学，就学这种眦睚必报的品性呢，常识课上老师不是说人鱼都是天真美好的物种吗。
人家有意找茬，任宇却没有心思，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计较。他吩咐保镖走快点，退回去走后头的那条路线，反正又不是只有一个出口。
金珠没想到他竟然会退缩，等回过神来人都要走远了，只能大骂几句穷酸鬼发泄。
任宇听到了，转过头去问追上来的牡丹：“你们这些有钱人鱼都只会骂这一句吗？”
牡丹羞愧得耳朵都红了。
任宇让她以后少跟这样的人交往，免得沾染上他们的陋习。
牡丹重重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哥哥想要追他，以前整天以我做借口，整天带着我去找他，谁愿意见他。”
她跟任宇几人吐槽了一番金珠，说他整天仗着自己有几分名气，看不起其他人鱼，又经常厚着脸皮占别人便宜，每次跟他碰在一起，她都要帮他买单，拒绝的话金珠又向她哥哥告状。
“以后他跟你哥告状，你就骂他，连你哥哥也一起骂，自己追人怎么还要自己妹妹破费。”
牡丹连连点头。
“谢谢你们啊，我刚刚拿你们作借口，害你们被骂，还帮我说话。”牡丹维持着人腿，站在俩人鱼中间，左右开弓，分别摸了他们脑袋一把。
任宇被小少女模样的人鱼摸了头，觉得不好意思，转念一想，别人都是能变人腿的成年人了，摸一把未成年的头也不算什么。
“你们接下来去哪里？”牡丹觉得任宇的头发光滑柔顺，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不知道，随便逛逛吧，看有什么东西适合做结婚礼物的。”任宇也有些苦恼，项链人人有份，当作普通礼物送出去就算了，总不能当作结婚礼物送给四月。
“结婚礼物啊……到卖精品的地方去看看怎么样？”
任宇被她的话提醒，突然想起她已经成年了，问问过来人经验比自己瞎买要好。
“冒昧地问一下，你结婚的时候收到过那些比较喜欢的礼物？”任宇问她。
出乎意料，牡丹摇头，“我还没结婚。”
一般条件比较好的人鱼在成年之后不久就会结婚，跟他人组建家庭。很少有像她这样外形优秀，级别中上的人鱼42岁，成年6年了，还没有结婚。
“我也不打算在70岁之前结婚，我想要做模特儿，不知道未来的丈夫同不同意我婚后整天外出，所以就干脆不结婚。”
任宇没想到她还挺有自己的想法，连乔治都有些意外，重新审视了她一番。
虽说人鱼受到尊重与爱护，但是仔细想想，这份尊重与爱护只是一道枷锁，甚至还能说是偏见，限制了人鱼很多的可能性。人们觉得人鱼身娇体弱，不适合工作，就不让他们工作，长久以来，他们就好像只有嫁人然后生孩子这个归宿。
人鱼应不应该工作这个话题一直被一些人士拿出来讨论，支持人鱼也可以在工作中体现自己社会价值的人或人鱼，最后都被要保护人鱼人身安全的言论打败。
在乔治这一代，已经意识到越来越多的偏见落在人鱼身上，开始作出相应的对策，寻找适合人鱼的工作。他们甚至向皇帝反应，一起开过会议讨论可行性，皇帝对此事的态度也是正面的，还出台了相关法规。人鱼中心为有这种想法的人鱼牵头，可是雇人单位说着大力支持，人鱼带到他们面前，又拿各种借口推脱。
不过乔治也能理解他们，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如果在工作中人鱼出了意外，谁也担不起。理不理解是一回事，认不认同又是一回事。
“可是这几年来我找了很多家公司，他们都不愿意请我，经纪公司说我受不了巨大的工作量，那些卖人鱼衣服的厂家，宁愿让人扮成人鱼拍广告，也不愿意用真人鱼。”
乔治欣赏牡丹这份心，对她说：“最近大家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总有人愿意给你一份工作的。”
“但愿吧。”
任宇听了五月的翻译，知道乔治之前说自己工作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买一套项链的话是骗人的，人鱼可不好找工作。
他拍拍牡丹的手背，以示安慰。
心里却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牡丹尚且还有结婚的想法，他是完全不想的，牡丹有家人养，而他却只认识院长他们，现在他算是未成年，可以靠人鱼中心养，成年之后呢？
没有工作，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