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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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这个，我要了。”那只手的主人说。
柜姐瞄了一眼任宇，有些为难地跟那人解释：“很抱歉，这位客人，这套十二月花的项链是不拆开卖的。”
少女模样的人鱼攥着项链，“哪个人规定这些项链不能拆开卖的？我只想要这条，就只买这条。”说着，她把手伸了过去，就要将付款码怼向收款口。
任宇出声叫住了她，指着广告牌低声问五月，得到答案后中气十足地提出质问：“广告牌上那么大一个字写着‘概不拆卖’，您看不见吗？”
牡丹没想到这条人鱼敢落她面子，转头瞪了他一眼：“广告上面还写着‘仅供参考’呢，广告词本身就没有约束力。”
五月摇头：“上面写的是图案仅供参考，并不是说广告本身仅供参考。”
牡丹一连被两条人鱼反驳，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她见这两条人鱼身边只有一个中年男人跟五个保镖，再看自己身后一串的黑衣人，瞬间觉得有底气了。
他们看起来寒寒酸酸的，竟然敢跟她顶嘴。
“我说能就能，你们两个穷酸鬼，连一条项链都不知道买不买得起！”
柜姐眼见就要起冲突，连忙从里面出来，温声跟牡丹解释十二月花如果分开就没有那个寓意了，如果她真的喜欢这个图案的吊坠的话，他们那里还有更加珍贵、更加好看的款式。
“那我就把这些全买了！”牡丹边说边要抢。
乔治目光一冷，就要出手阻止。没想到任宇侧身避开对方的手的同时，伸出右手一推，手腕翻转，紧紧地握住了牡丹的手腕。这一招还是安全讲座上跟瑞利诺尔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放开！”牡丹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
任宇吃痛，连忙松开手。
难怪元帅当时说如果可以，要把人的双手都禁锢住呢。
“有话好好说嘛~”乔治上前一步，站在了俩人鱼中间，两边的保镖见状，各自都有动作。
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
乔治就近观察了一番这条雌性人鱼。
样貌中上，鱼身有点粗胖，鳞片色泽还算光亮，鱼鳍不长不短，看外表应该是条C级人鱼。
在人鱼中心，跟任宇接触过的人鱼对他都颇为尊敬，甚至是无条件的喜爱，让乔治以为任宇因为血统，自带满级的人鱼亲和力，没想到除了外面，还会有人鱼对他这么的……不礼貌。
现在想想，无论是四月、五月，还是其他住在任宇附近的人鱼，等级都在B以上。难道说，等级越高，越能感知到任宇的特殊性？
“你对他有什么感觉？”乔治指着任宇对牡丹说。
牡丹一脸疑惑，什么感觉，这人神神经经的，不看氛围还想搞相亲大会呢。
好吧，那就是没什么感觉了。
乔治站回原来的地方，把场子交还给任宇，他相信他可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出什么事还有高价聘请的保镖在。
“你们、你们连保镖都请不起几个，还想跟我抢东西，不知好歹。”牡丹咬着下唇让身边的人给自己的手腕上药。
任宇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抓就把人女孩子的手给抓红了，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突然间有点内疚。
五月知道他在想什么，拉过他的手，恨铁不成钢地扒拉几把：“你自己也被她打了，怎么就不心疼下自己。”
任宇低头一看，刚被牡丹拍了一下的手背上落下一片红印，与牡丹那一圈手印相比，视觉上不分仲伯。
可他就被打当时痛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怎么看着好像很惨的样子。
“我这皮肤，也太奇怪了吧……”这么娇贵的吗？
五月还不知道他飞过天——从海里跳出来；遁过地——自己跌倒的；斗过人——两次失败的挟持，见他手背处都红了，当即怒视那个蛮不讲理的人鱼。
“你才不知好歹！连先来后到都不知道，看见了就想抢别人的东西，明明自己有错在先，还要打人。”五月的通用语说得比任宇流畅多了，叭叭叭地一轮嘴把牡丹怼得还不了口。
她敲了敲轮椅扶手，身后的保镖立即会意，将五月推前了一些，“得亏我们是讲道理的，跟你不一样。”
“这一套项链，还有库存吗？”她问一旁手足无措的柜姐。
“没有了，这个吊坠是人工雕刻的，产量很少，我们专柜只有这一套。”
任宇也不想在这里跟小女孩争，让五月问柜姐：“那其它地方的专柜有吗？如果我们真诚想买，可以预订吗？”
柜姐让他们稍等，她背过身去联系其它商场的同事。
被他们丢在一边不管的牡丹攥紧手里的项链，更加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任宇注意到柜姐转过身子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别的地方还有库存。结果不出所料，离这里不远的店面还有一套，因为价格颇为昂贵，店里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那就行，小鱼，确定买这个了？”乔治问任宇。
“颇为昂贵是多少钱，我要工作多久才能还给你？”任宇对想要的东西的热忱在等待的时间中被对价钱的担忧压了下去。
虽然夸了口说要预订，可是实在太贵的话，他也买不起。
乔治原本就没想要他还，张口就来：“还行吧，普通工作一个月的工资。”
他就欺负任宇不知道没什么工作是适合人鱼做的，他就算想干活，也没人敢让一条人鱼去做。
不光是五月，连牡丹也惊诧地望向他，这人在胡说什么，人鱼哪能干什么普通工作。柜姐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知道自己这单稳了。
牡丹呆呆地看着乔治随意一扫，就将钱跟地址发给了那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几个人并非自己所看到的那样贫穷。
就算如此，她还是端起面子，一把将项链抛给柜姐：“我才不会跟你们要同样的东西！”
项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知道是力气大了还是怎样，竟然没按她料想的那样安稳地落在柜姐手上，直接飞向了五月。
五月没想到他们这边在理的都退让了，这人鱼还这么蛮横。幸好保镖身手够快，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把项链接住。
牡丹愣住，下意识看向任宇，被他沉下来的脸色吓了一跳，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平时跋扈惯了，一时之间放不下身段。
任宇轻声问：“五月，没事吧？”
五月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任宇先是把项链接过去，还给柜姐。递给乔治一个眼神，让他安心。
任宇这才转过去看罪魁祸首，眼帘微垂，失去了往常一直带着的温和，他第一次在人前展现出生气的模样。
牡丹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突然升起一种不该惹面前人鱼生气的后悔，还夹杂着几分惭愧。
她低下头颅，嘴巴张张合合，一句对不起就要说出口。
“我们都已经找到最优的解决方法，把这边这一套给你，我们买另外一套。本来我们不需要这么做的，为了不跟你起冲突，已经做出了让步。不求你说一声谢谢，但起码对我们的态度也要好一点吧。”
人鱼的叫声把附近几条人鱼都吸引了过来，他们一脸好奇地看着两方。
熟悉的语言让牡丹更加内疚，尾巴蜷起，像被长辈责备的孩子一样缩在轮椅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看你刚刚也不想故意要用东西扔五月的样子，如果你能解释并好好向五月道歉，她接受的话，我们也不计较。”任宇语气一转，像以前对犯错的妹妹一样，引导她改正。
牡丹像是得到赦免的罪人一样，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样，见他真的没那么生气了，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末了还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任宇目光一转，扬起下巴，示意真正要接受道歉的另有其人。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五月大方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希望你能知道在外面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你的骄纵，也不会为你的骄纵买单。有点小脾气是好的，但是也要分清情况，有时候收敛一下对谁都好。”任宇不自觉端起大哥哥的架势，对小人鱼多说了两句。
在富贵人家长大的人鱼几乎都是有求必应，被宠坏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再怎么宠也得教会他们在大社会中生存的基本道理，要是出到外面没人买你大小姐、大少爷的帐呢。人们可能一般不会对人鱼计较，如果遇上的不是什么普通人呢，如果遇到的是不怕死的人呢？这副怼天怼地的样子是嫌自己寿命太长，非要作一作吗？
根本就没人跟牡丹说过这些话。对陌生人说教本身就是交流的大忌，但从任宇嘴里说出来，非但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感觉，还让人不自觉就听进心里，觉得他说的这些是对的。
“对不起……”牡丹再次道歉，这次是为自己不顾礼仪抢走任宇手里的东西而道歉，“因为名字的关系，看到这个就觉得合适，什么都没想就上手了。”
“你叫什么名字？”
“牡丹。”
任宇挑眉，没想到在这么多洋名当中还能听到这么……富贵的名字。人家牡丹花富贵是富贵，但它富贵得端庄大气啊。怎么这小人鱼光富贵了却这么飞扬跋扈呢……
“作为歉礼，这一套项链送给你吧，你之前买的那个退了吧。”牡丹话语里少了点咄咄逼人，听起来舒服了不少。
任宇立即拒绝了她：“不用，你喜欢就自己买走吧。没发生什么大事，得到一句道歉已经够了。”
他还挺温柔的，牡丹想。
那条牡丹项链被她握在手里那么久，不知道沾了多少手汗呢，任宇心里有些嫌弃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