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恋爱》郭浩然

4、第 4 章

　　小天师语惊四座，众人不禁看向赵有财，赵有财突然受到如此指控，一脸错愕。门外的百姓互相议论纷纷，都是不信，这赵有财虽然有些游手好闲，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劣迹，更何况要是杀了人，谁会呆呆站在那里喊人过来，还不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

　　惊堂木被重重拍下，县太爷大声喝道，“肃静！”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县太爷问道，“你可有切实证据？”

　　小天师点了点头，“证据自然是有的，此案原委，还请大人听我细细道来。”

　　赵有财这时才回过神来，却连站都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他这样一副害怕模样，倒确实让人起了疑心。

　　“赵施主。”

　　“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你不要血口喷人！”赵有财对着小天师叫道。

　　“赵施主稍安勿躁，如果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你自然不用如此害怕。”

　　“当然不是我！”

　　“那好，还请赵施主回答我几个问题。昨日你是不是见过乔二？也就是你口中的凶手？”

　　“对！没错就是他！”赵有财指着乔二，大声说道，“我看这个道士慌慌张张的从巷子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个斧头，上面还滴着血，看到我又急忙钻进巷子里。我看这道士不像个好人，就往巷子看了一眼，就……”

　　“就看到死者了是吗？”

　　“对！我吓得不行，不敢去追，就留在那喊人。”

　　这时小天师向县太爷说道，“大人，我想请个人证上来。”

　　人早就被小天师带进衙门候着，此时被捕快从后堂带了进来。

　　这是个看上去特别老实憨厚的青年，穿着一身粗麻布衣裳，露在外面的一双手骨节粗大，定是个常干粗活的。

　　“大人，这人叫胡大有，是西桥村的一位农户，经常担些蔬果来城里贩卖，很多人应该都认得他。”外面的不少人都点头，表示确实认得这个青年。

　　“胡大有，还请你把我昨天问过你的话再跟大人说一遍。”

　　这朴实青年第一次来公堂，也不知害怕，还好奇地左看右看，听到小天师问他，他挠了挠脑袋说道，“其实也没啥，前天我也听到他喊了”，他指了指赵有财，“然后我就看见他”，他又转而指向乔二，“就看到这个道士跑着出城了。”

　　这听起来跟赵有财杀没杀人完全没有关系，众人都等着看小天师有什么说法。

　　“胡大有，从你听到喊声到你看到人骑马出城，大概过了多久？”

　　“哪有个多久，我就记得我听到他喊，我还要守着摊子就没去看，中间我就削了个梨，那道士就从我面前跑走了。”

　　“你在何处摆摊卖货？”

　　“就东城门那里啊，我一直都是去那的，那边人多。”

　　小天师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手中拿出个梨来，问他，“你带了削梨子的刀吗？”

　　“带着的。”胡大有从身上取出一把平平无奇的小刀，众人不知道小天师要干什么，难道让人当众削梨不成。

　　哪知道小天师还真的就是让他削皮，这胡大有拿过梨，只眨眼功夫，一层薄薄的梨皮就被削了下来，而且没有断口一气呵成。

　　“大人，各位乡亲，大家都看到了吧？”

　　众人莫名其妙。

　　“胡大有，赵有财刚发出喊声你是不是就听到了？”

　　“没错，我听到的时候大家也都听到了，那时候才开始全往那边跑。”胡大有又回忆道，“我当时刚拿了个梨子削，又要看摊子，走不开，刚削完就看到这道士经过我面前从城门跑了。”

　　郭达一路听下来，此时豁然开朗，赞到，“原来如此！”

　　小天师笑着向郭达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大人，这就是关键处所在，也就是时间。从案发现场到城门处，大概有一里地，如果胡大有和赵有财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是乔二行完凶之后，被赵有财看到，只一眨眼间就跑了有一里地，直接从城中跑到东城门。这种事，晚辈是从来没有听闻过，也是不相信的。”

　　又朝郭达问道，“这位就是人称飞虎将军的郭达郭将军吧？”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嘴巴，郭达心里想着。

　　“正是。”

　　小天师问道，“都说郭将军的武功在军中无人能出其右，轻功肯定也是绝顶，不知郭将军能不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完一里地？”

　　“这……”郭达此时不敢夸张炫耀，大概估算了自己最快的脚程，也至少需要三倍的时间，而且还要直线平地才可。

　　“我做不到。”郭达老实承认道。

　　“郭将军是个实诚人。”小天师向郭达做了个稽首，以示相谢。

　　“大人，您现在应该明白了，既然两人的证言有冲突，就说明其中一人定在撒谎！而胡大有并不认得赵有财，也不认得受害人，完全与此案无关。所以他所说的，一定比赵有财要更可靠。”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大家纷纷叫好，更有几个人也说着，那天刚听到喊声也在城门那看到这个道士了。

　　一时间大堂上嘈杂无比，县太爷直把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才让众人勉强再度安静下来。

　　小天师继续说道，“先前这些我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这赵有财的证言并不可信，现在请大人再听我师兄申辩。”

　　县太爷点头应可。

　　本案原本最大的嫌犯乔二开口说道，“大人，我与那金凤楼大掌柜本就认识，有一次他去外地探亲，正好遇到强人抢劫，就是我救下的。”

　　他向死者家属问道，“不知道大掌柜有没有和你们说起过这事？”

　　二人中年纪稍轻的少妇点了点头，“我家相公确实提起过，前年春天在路上遇到歹人，被一个恩公所救，那恩公是个道士，而且非常高大魁梧。”

　　县太爷诧异道，“还有这种事？怎么不早说？”

　　那年老妇人说道，“我这儿媳妇向来本分，绝不敢欺瞒大人，刚刚发生这样的祸事，我们……”

　　县太爷示意她们不用再说下去了，这实在是人之常情，一时悲痛之下哪能想到，自己丈夫几年前随口提过的一件事情。

　　乔二接着说道，“我这次和小师弟他们出来，路过此地正好来看看大掌柜，想着要不了许久，就让师弟们在城外稍微等上片刻。大掌柜正好在家，先是请我吃茶，又要送我许多钱财，我是个出家人，哪用的到那许多钱，自然不肯接受。大掌柜看我不要，又取出一块玉，说是有一块家传宝玉，想要赠与我，谢我当年救命之恩。这我哪敢接受，可这大掌柜实在太过热情，我被缠得烦了，就早早告辞要走，大掌柜一直送我到门外，都还拿着玉佩说着这事。”

　　小天师问乔二，“可有人看到你从大掌柜家出来？”

　　“我走的急，根本没有注意。”

　　“可曾见到赵有财？”

　　乔二瞥了一眼此时坐在地上，已经愣住的赵有财说道，“从未见过。”

　　“大人，”小天师说道，“等到晚辈查到这些，心里大概就有了谱。既然乔二和赵有财各执一词，互相矛盾，而且案发当时只有他们在场，那么这二人中必有一个，定是凶手无疑。而赵有财的供词和胡大有的供词又互相矛盾，所以基本可以判定赵有财在撒谎，据我推测，前日赵有财恰好听到乔二和大掌柜在门前拉扯时说的话，一时财迷心窍，乘机溜进大掌柜家想要偷玉，不料大掌柜回得太快，赵有财还没来得及藏身便被发现。怕大掌柜报官，二人争执中，赵有财一时情急之下就捡起院子里的斧头，杀害了大掌柜。不过既然人命关天之事，就不能草草结案，一定要有个证据才成。”

　　“刑大人，还请您将我昨日找到的斧头取出来。”

　　邢捕头点点头，不一会就拿了把斧头出来，斧柄和斧身相连处清晰可见暗沉发黑的血迹，斧柄握持处更是赫然有个血掌印，这自然就是凶器无疑。

　　“昨日我问过邢捕头才知道，凶器一直没有找到，而死者家里正好遗失了一把砍柴用的斧子。而发生命案的小巷旁就是护城河，要藏匿凶器，那自然是最合适的地方。想那赵有财定是在河边沉了斧头，洗干净手上血迹，之后更是贼喊捉贼，躲过嫌疑。我今日一早便喊了邢捕头帮忙下河寻找，果然找到了这把斧头。”

　　“这确实是我家斧头！”一旁的死者遗孀见了，向赵有财扑去抓他，“赵有财！我家相公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样狠毒？”

　　旁边的老妇更是向县太爷跪下磕头哭喊，“青天大老爷啊，你可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啊！”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这时赵有财突然发起疯来，推开扑过来的妇人，指着他们所有人，厉声喝道，“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我根本就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两个衙役上前将赵有财按住，小天师抓住他的右手往斧柄上一按，大小轮廓竟然和斧柄上的血迹完全相合。小天师又把斧头递给乔二，那乔二的手像蒲扇一样大，一握之下竟然把血迹完全盖住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此时尘埃落定，外面的百姓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这小天师如此厉害，一天时间就把案子查的清清楚楚，更没想到凶手竟然就是平日里看起来还算老实的赵有财，竟就为了一块玉杀人。

　　郭达拍手叫好，刚才小天师说的实在是精彩，这时他才发觉张正言从进大堂后就再没说过话，不禁转头看去，张正言此时正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边赵有财还在不停地挣扎连连喊冤，旁边两个衙役险些要按不住。

　　一块碧绿的方形玉佩在混乱中从赵有财怀中掉了出来，有人眼尖看到了，叫道，“他抢的玉掉出来了！”

　　县太爷见了那玉突然脸色大变，咣地一声猛拍了下惊堂木，大声喊人，“把那玉拿上来给我看看！”

　　邢捕头立马把玉拾起递上，县太爷看着这玉，大惊失色地喊道，“师爷！”

　　师爷上前仔细瞧那玉，看完后对县太爷说道，“大人，这好像就是那块玉。”

　　惊堂木被再度拍下，县太爷指着赵有财喝问道，“大胆刁民！这玉是你从哪偷来的？”

　　这块玉现在被县太爷紧紧握在手里，但刚才那玉掉在地上，远远瞧着简直像是一小洼碧水，可想而知这玉有多么水润，如果说赵有财见了这玉起了夺财害命的心思，那确实说得通。

　　就是不知这县太爷为什么这么大反应，若真是赵有财抢走的那块玉，即使是县太爷，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总该物归原主才对。大堂外的众人更是面面相觑，有些胆子大的这时还在交头接耳，说的什么可想而知。

　　“大人！这应该就是赵有财从死者家中抢走的玉佩，不知大人为何仅仅地抓着他？”

　　小天师开口问道。

　　县太爷惊疑不定地看着小天师，向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会意，从后堂退了出去。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县太爷，县太爷咳了一声，说道，“赵有财行凶杀人，按律当斩，先将他压入大牢，秋后问斩，你们两个妇人留下，仔细看看这玉佩是不是你家所有。退堂！”

　　“威~武~”

　　门外百姓很快就被驱散，郭达拉了拉还在愣神的张正言，他们也该走了。

　　刚出来，县衙大门就从内被紧紧关上。

　　“郭大哥”，路上张正言说道，“你说那赵有财真的是凶手吗？”

　　郭达好奇道，“怎么？那小天师刚才说的何其精彩，而且又是证据确凿，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不过刚才县太爷看那玉佩的反应确实有些奇怪”，说到这里，郭达也有些纳闷。

　　“郭大哥，我想去拜访一下小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