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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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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出第二天就光荣上岗，挂着蓝色的工作证，在故宫里畅通无阻。
这部名为《风花雪月》的电影在开机之初就备受关注，光微博热搜就挂了两天，各大论坛的讨论度也都高居不下。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剧组的主创团队，实在是过于闪闪发光。
坐镇大导演是常宇不说，后期也是好莱坞班底，几位领衔主演更是有影帝封鹤华、影后楚露得以保证影片的高质量，另外两位主演当红大花程歆和流量小生方子空则是票房的保障。
其余的演员，上到主演下到一两个镜头的客串，都是一拿出去随随便便能在其他剧组挑起大梁的优秀演员。为了这个阵容，常导还启用了他的金牌编剧团，让几个大手子跟组行动，以便随时做调整。
就冲着这么个团队，各大赞助商都是挤破头的想要给剧组塞钱，不求硬广软广，只要能在片头片尾露个脸就满足了。
故而，这个剧组有钱有得惊心动魄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自上而下的贯彻着“钱是什么？很重要吗？需要在意吗？”的重大方针。
乔出起早来到故宫，顺道溜达了小半圈，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连靠在路边的小太监身上穿着的官服都比他从前穿过的所有戏服贵上一个数量级，奢华得他泪流满面。
这剧组……
盒饭得是个什么满汉全席的水准啊……
乔出一边流泪，一边吞了口口水。
回到主片场，有人领着乔出去见了导演助理，说是让他负责接下来乔出的行程。
“您好，我姓胡，您叫我小胡就成！”助理导演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很讨喜，一边走一边跟乔出搭话，“不知道乔老师上一部作品跟的是哪位导演？有什么作品？”
乔出报上一个名字，听得小胡满脸茫然，于是乔出给上一个解释：“是部网络大电影，不出名，您没听说过正常。”
网络大电影，也就是影视业中粗制滥造的代名词。
“哦……”小胡语调发沉，“那，乔老师您是哪家公司的呢？”
“我没有签公司。”乔出回答得落落大方。
小胡再次露出茫然的表情：“您是……”
“我是个临时演员。”乔出一针见血，“纯种的。”
登时，小胡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好看了。他低着头戳了会儿手机，冷不丁来了句：“你剧本看了吗？角色分析了吗？”
“看了。”乔出顿了顿，“分析了。”
“那再看两遍吧，”小胡戳着手机，头也不抬，“下午拍定妆照，我现在有点事儿，先走了。午休之后你自己去一下化妆室，找不到路问问人。”
说着，他抬腿就走了。
乔出一个人四处转了转，没想到意外撞上男二方子空的拍摄现场，旁边还有同样装扮的赵维。
原来赵维还是进组了，还成为了主演的武替。
这俩人并排站在一块儿被大导演拿着大喇叭狂喷，跟一对犯了错的双胞胎似的。
“一个镜头！就他妈一个镜头！！还他妈就是个骑马的镜头！你们两个人换来换去拍他妈十遍了还不过！！！！”常宇唾沫横飞，喇叭和排比句一起，把他的愤怒也放大了十乘十，“都他妈浪费一个下午了！！！”
方子空的角色叫周明笙，是个小王爷，一身锦衣华服，站光是站在那儿都金光闪闪的。更不用说现在有两个。
而在他俩不远处的遮阳棚下，坐着三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女生，分别是女二程歆的文替、武替和光替。
太阳太大，晃得乔出一阵恍惚。
“我们家子空真的好可怜……”乔出听见身边有啜泣声，侧过头，看见个头发剪得跟顶了盆水仙似的男人。这男人手里握着手绢，一边抽搐，一边轻轻擦拭眼角。
“这孩子，平时通告这么多，还要演戏，好不容易说通导演请替身了，现在又不满意……”男人一句三抽，“那把剑好重，那匹马好大，子空要骑在这——饿么大的马上面，举起那——啊么重的剑……天啊，子空真的太不容易了……”
乔出一个激灵，赶忙给自己换个站位。
常宇正骂在兴头上，余光一瞥，看见个瘦瘦高高的人影在一边乱晃。
“那个谁……”常宇一下卡壳，“……乔出！你给我过来！”
乔出被传唤，赶忙原地闪现，“常导，您叫我？”
“你，过去给这两个人示范一下什么叫骑马，什么叫在骑马的时候拔剑！”
大导演的指示，不能不听。
乔出跨上马，接过剧务递过来的剑，在手上掂了掂。
的确……非常不重。
接着，他闭上眼，调整调整状态，睁开眼时，满眼都是坚毅与笃定。
“三军将士听令——”
他朗声，同时抽出长剑，凌空一划。
“行！停！”常宇被大喇叭放大的破嗓门又传来，“台词太他妈差了！赶紧闭嘴！……你们俩！看见他刚才的动作了吗？啊？！要带着情绪，仪态也给我端起来！！明白没有？”
“明白了。”乔出听见方子空的声音，又清澈又软，“常导，我再来一次吧。”
闻言，乔出翻身下马，将剑递给方子空。却似有若无的感觉到自己被剜了一眼。
回到遮阳棚下，乔出又撑着下巴看着剧务重新收拾现场。
就在这时，乔出忽然闻到了一股饭香，接着便是不远处有人大喊：“开饭啦——”
开、开饭了！
乔出眼睛一亮，双颊通红，双手颤抖，响亮地倒吸一口冷气。
“没活儿的赶紧来！”剧务举着小蜜蜂满场溜达，“有活儿的等下一批！更好！”
更好！
乔出感觉饭香上头！
大剧组就是大剧组，大气！
“坐这儿干啥？新来的？别等了，先去吃饭！”路过一只副导演。
就等这句话了！
“好，谢谢导演！”乔出响亮的应答一声，立马瞬移。
主干道上一前一后停着两辆小金杯，前后左右车门大敞，几名剧务正一箱一箱地往下卸饭。
“左边菜，右边米饭，中间汤，粉面热粥小吃冷饮往下一辆走——”剧务吆喝，生生把片场变成了小吃一条街，“不够吃的多拿两份，管饱——”
乔出捧着两盒米粒晶莹的米饭，欢快地徜徉在幸福的满汉全席中，全心全意地挑肥拣瘦。
红烧猪蹄？太腻。
剁椒鱼头？没多少肉。
辣椒炒肉？谁要吃家常菜！
土豆牛腩？
……这个不错！
乔出舔舔嘴唇，伸出手去想要够一盒热气腾腾的菜，可他的手刚一伸出去，却在半空中被截胡。
乔出看着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纤细的手，微微发力，对方却纹丝不动。
他再使劲儿一甩，对方还是纹丝不动。
乔出纳闷，抬眼，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先前见过两回的女助理。此时女助理胸前挂着块工作证，乔出瞥了一眼姓名栏。陶葵。
“小朋友，”陶葵红唇一扬，笑起来风情无限，轻轻一拽，就给乔出带到了几步开外人少的角落，“我家老板请你去他休息室，一起吃饭。”
你家老板？是封鹤华吗？
乔出盘算着跟这位影帝先生也就一面之缘，这么突兀地一块儿吃饭，好像有点儿不大合适。
可是直接拒绝似乎也不大合适。
乔出有点两难，决定还是走个谨小慎微萌新人设。
于是乔出腼腆入戏，“就不麻烦封老师了，我吃盒饭就好。”
“这些你吃得惯吗？小朋友，可不要勉强自己。”
这些……吃不惯吗？
乔出痴痴的看了一圈不远处的盒饭盛宴。
是担心油水不够吃不惯吗！还是嫌油水太重不够贵气！乔出呐喊。
可乔出还是乖乖巧巧地摇摇头，眼神清澈，声音清亮：“我吃什么都可以的，谢谢葵姐，这些饭菜已经非常好了。”
然而在陶葵听见乔出这句话后，居然伸出手来，无比慈祥地拍了拍乔出的肩，眼神仿佛在看一位乖巧懂事的……重孙。
“太苦了，”葵奶奶风情无限地散发着她的慈祥，泪光点点，“这么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说罢，陶葵哽咽了一下。
乔出及时握住陶葵的手，轻轻一拍，跟她执手相看泪眼。
心中一边疯狂冒问号，一边职业病发作，继续接戏，“没事的葵姐，我习惯了！”
他确实习惯了，17岁不到就外出打工，什么苦没吃过？更不用说为了填饱肚子，什么乱七八糟不忍下肚的东西都往嘴里塞过。
可是这么好的盒饭是真的没吃过！
真的没有！
乔出在心里失声尖叫。
陶葵听见他这句，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半晌，才继续道：“有我们在，以后不会了！”
你们是谁？
乔出入戏共情到不能自已，迷迷糊糊的就被力大如牛的陶葵给拉到了休息室。
此时休息室窗帘全数拉开，阳光照得屋内堂堂亮亮，丝毫不存在什么小黑屋的暧昧不清。
休息室宽敞柔软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位身姿挺拔的影帝，即使他解开几粒纽扣，隐隐露出胸肌线条，也丝毫不存在什么别的暧昧不清！
因为封鹤华的面前，平铺着几个厚厚的餐盒，乔出光看包装，都觉得豪华得不行。
更不用说他已经闻到肉香，还看见垃圾桶里的骨头了！
肉！
好多好多的肉！
乔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睛已经飘起了七彩光。
这小妖。
看着乔出的反应，封鹤华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放肆把气氛搅浪。
他抬眼示意，陶葵便走上前，缓缓地揭开了第一份餐盒。
乔出翘首以盼，赶忙矜持地探头——
然后他看见了一盆清水。
……水？
乔出发懵。
接着陶葵揭开第二份、第三份餐盒……
然后乔出看见了另一盆清水，和一盆微微发黄的……清水！
“这、这是什么……”乔出朝封鹤华和陶葵投出不解的目光。
封鹤华看着乔出这样，心下了然。
还挺挑嘴。
于是在封鹤华的示意下，陶葵从储物柜里又捧出一个更大的纸盒。
乔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没想到生活总是充满了惊喜。
因为他看见了一盆，黑黢黢的，散发着大地气息的，土。
泥土的土。
接着，封影帝抬起他金贵的手，卷起昂贵的衬衫袖口，一手拿起一盒清水，哗啦啦的浇在了土里，又摸出一把金闪闪的勺子，搅拌几下。
然后往乔出面前一放——
“这是薄液肥，这是缓释肥，这是后山泉水，还有这土，也是东镇后山上的天然土，刚挖的，新鲜着呢。”影帝似乎不爱说话，发言人陶葵开口，满脸宠溺地摸摸乔出呆滞的脑袋。
“不要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要客气？
不要客气什么……
乔出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那盆散发着泥土清香的真·土。
我应该不客气地把这玩意糊你俩脸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乔出：黑心封鹤华喂我吃土！记一笔！土还掺水！再记一笔！
封鹤华：▼_▼（随你记，我没在怕的）
乔出：扣佩奇饼干！扣草莓味奶粉！晚上不准看动画片！
封鹤华：……我错了！QAQ
凄凄惨惨小老虎尽心尽力地种猫薄荷，可是猫薄荷不知道自己是猫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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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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