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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奇术 ...

  •   慕清圣三人跟着卢大有来到卧房门口,眼见着房门从外面锁住,屋外还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全都死死地盯着房门。
      “卢员外,屋内好像没有动静啊。”慕清圣问。
      “她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是安静许多,要是见了人,马上就会犯病。”卢大有此刻心里十分忐忑。
      慕清圣看了一眼屋外的大汉,对卢大有道:“把门打开吧。”
      卢大有立马吩咐人去开门。
      门锁去了,可那人却不敢推门。
      慕清圣让那人散到一边,自己走上前去,左手搭在门上,转过头来问道:“令正会武功吗?”
      “会几套拳脚功夫,我岳丈年轻时也是走江湖的,学过一些粗浅功夫,不甚高明。”
      慕清圣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随后用力推开了门。
      门开之后,慕清圣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到卢夫人。
      “卢夫人,在下慕清圣,受卢员外之托,特来为夫人诊治。”慕清圣向屋内说了一句,半天听不到任何回应。
      慕清圣心里疑惑,便往屋内迈了一步。
      谁知慕清圣刚刚踏入,就见眼前出现一道身影,不知道是从哪里闪出,快的就像凭空出现。
      那是个年轻妇人,二十岁上下,容貌秀美,皮肤却是惨白的,见不到丝毫血色,头发虽然是披散着,但不乱,浑浊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慕清圣,好像是见了仇人,想要将他生吞活剥。
      慕清圣此刻心里是更加疑惑,卢夫人看起来死气沉沉,倒像是行尸走肉,他决定再靠近一点,仔细看看。
      慕清圣准备迈另一只脚的时候,顾秋痕突然靠了上来。
      顾秋痕俯在慕清圣耳边轻声说道:“小心。”
      慕清圣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屋里。
      “卢夫人,在下是...”
      慕清圣刚走两步,话也未说完,卢夫人却突然发难,一掌击来,慕清圣猝不及防,左手横前一挡,只感一股巨力冲击而来,慕清圣不敢硬接,怕伤了卢夫人,只能借力而退,往回退了好三步,忽然背后涌来一股柔劲,化消了掌力。
      “你无恙否?”
      顾秋痕站到了慕清圣身前。
      “不妨事。”
      慕清圣把扇子插在腰间,揉了揉左手,这不高明的功夫还真是高明。
      卢夫人见又来了一个人,顿时凶性大发,快步朝顾秋痕冲来。
      “秋郎,切勿伤了卢夫人。”慕清圣小声道。
      “哼!”顾秋痕冷哼一声,不再理他,专心应付来人。
      卢夫人行貌疯癫,但招式却是不乱,掌掌都是杀招。
      顾秋痕身形腾挪,似风浪中的一叶扁舟,每每厉掌近身时总能避开。
      “得罪了。”
      顾秋痕闪到卢夫人身后,快速封住她几处大穴。
      卢大有躲在任雨旸身后,看到顾秋痕出手了,忙喊道:“顾大侠,千万别伤了拙荆!”
      顾秋痕没理他,身形移动,又转到卢夫人身前,气凝指尖,连点膻中、鸠尾、期门、章门数穴,阻断其真气运行,卢夫人经脉被封,瞬间受制。
      顾秋痕见一击得中,再抬手轻击其后颈,卢夫人失去意识,瘫软下来。
      “夫人啊...”卢大有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顾大侠,拙荆没事吧?”
      “卢员外且放心,我师弟心善,令正只是昏过去了,休息数刻就会醒来。”
      慕清圣与任雨旸此刻也都围了过来。
      卢大有听了这话,心下稍安,让下人将卢夫人扶到床上,然后道:“拙荆病情严重,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大侠海涵。”
      慕清圣向卢大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该朝顾秋痕那说。
      卢大有是聪明人,马上反应过来,忙对顾秋痕拱手道:“多谢顾大侠仗义相助,拙荆的性命全赖顾大侠了。”
      “言重了。”顾秋痕向来是彬彬有礼,此刻也是微微一笑。
      “我刚才封住令正经脉之时,发现令正体内有两股强劲真力,不知是否有其他人为令正输过真气?”
      “除了拙荆以外,府里的人都只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我也不知是何情况。”
      粗浅的拳脚功夫?顾秋痕的眼中满是质疑,上一个被说成粗浅功夫的人,差点伤了慕清圣。
      “拙荆的情况,二位也已经知晓,可有法医治?”卢大有恳切的问道。
      顾秋痕摇摇头,道:“此时尚不能下定论,还需再做诊治。”
      “那二位快请吧。”卢大有急忙将几人引到床前。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了一个小厮,直接俯到卢大有耳边说了几句话,卢大有听后脸色有变,对众人道:“前面有急事,我离开片刻,拙荆的病就有劳二位大侠了。”
      “卢员外有事便先去忙吧,我二人正好专心为令正诊治。”慕清圣道。
      “多谢,多谢。”卢大有看了眼床上的妇人,转身跟着小厮离开了。
      慕清圣与顾秋痕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卢夫人,没发现什么异常。
      “秋郎觉得卢夫人真是疯癫了吗?”慕清圣问。
      顾秋痕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恐怕是被恶鬼夺舍了。”
      此言一出,吓得几个婢女跑出了房间。
      “仙子真爱开玩笑,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啊。”任雨旸干笑了两声。
      慕清圣道:“任兄对秋郎不甚了解,我与秋郎相伴十数年,可从来没见过他开玩笑。”
      “此处既名人间,岂有鬼怪容身之地?”顾秋痕淡淡地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
      慕清圣尴尬的笑了两声,虽然顾秋痕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但他就是拿顾秋痕没办法,谁让这是天命呢?
      顾秋痕俯下身,用手轻轻将卢夫人的右眼撑开,仔细看来,发现她的眼中贯穿一条黑线。
      “果然有蹊跷。”顾秋痕连忙撑开另一只眼睛,同样也有一条黑线。
      慕清圣与任雨旸也凑了过来,两人都看到了那条黑线。
      “这难道是巫术?有人对卢夫人施了巫术?”任雨旸突然惊呼。
      慕清圣此刻面色少有的凝重,沉声道:“正道术法无论威力大小,皆是施于外物,不用于人身,邪术、巫术则是直接伤损人身,凡中术者身上必有异样,看来卢夫人所中之术会让人眼中现出黑线。”
      “每种巫术所显示的异样都不相同吗?”任雨旸神情复杂,仿佛知道点什么。
      “据我所知,都不相同。”
      任雨旸听完,深吸一口气,秋高天凉,他的额角竟渗出一滴汗。
      顾秋痕察觉异状,便问道:“任堂主可是识得此术?”
      任雨旸心中有犹豫,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卢夫人,又看了眼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仆人,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
      “我见过这种术法。”任雨旸缓缓道:“三年前,春秋庭在涪州与南酋国边界处发现了魍流的一个分坛,应庭主派了数十名高手前往剿灭,并要求我一起协助。”
      “我们在魍流的据点遇到了一名妖人,那妖人的妖术极其厉害,能摄人心魄,使人疯狂从而受他摆布,我在与一名被控制的高手交手时,无意中发现他眼中有两道黑线,如今卢夫人也出现这样的异状,恐怕是那个妖人又出现了。”
      慕清圣听了任雨旸所说的事,心中震惊不已,自己在武林中多方游走,也算得上是百事通了,可这事却是从来没听过,看来此事是秘密处理的,任雨旸还真是应无私的心腹啊!
      “任兄可否告知那妖人的相貌?”
      任雨旸摇头道:“那妖人穿着一身红衣,蒙着面,不过从声音能听出是个年轻男子,当年虽然让他跑了,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我们抢到了一件魍流的圣物,叫什么消魂印。”
      顾秋痕听了最后三字,猛地看向慕清圣,慕清圣也同样看向了他,一人眼中是询问,一人眼中是疑问。
      “消魂印后来如何了?”顾秋痕问。
      “被带回春秋庭了。”
      “任兄可知道当时春秋庭所派的高手都是何人?”慕清圣问。
      “所有人也都蒙着面,不过从武功招式来看,都不像是武林中成名的高手,我也曾偷偷将一个死去高手的蒙面拉开,却发现是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应庭主派来的。”
      任雨旸皱着眉,言语中满是坦荡,这倒让慕清圣心里更乱了。
      “若按任兄所言,卢夫人之疯癫以及玉山村全体村民的失踪都与魍流脱不了干系,此事需尽快通知应庭主。”慕清圣说完,用手掌拍了下额头,他此行西南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人命至重,当务之急是先为卢夫人解开术法。”顾秋痕道。
      任雨旸也跟着道:“处士先救人,回醉岳堂之后我立马给春秋庭传信。”
      “救人自然是第一位。”慕清圣道,“让我试试这究竟是何等邪术。”
      慕清圣说完,伸出食指在卢夫人额头轻轻一点,一道梵华没入眉心,慕清圣的神思也随之进入。
      仅仅是一瞬间后,慕清圣突然收回手指,沉声道:“秋郎,可还记得师尊教授的辟邪驱鬼的神咒?”
      “嗯?你看到了什么?”顾秋痕问道。
      “她体内多了一道魂魄。”
      慕清圣此言一出,惊得另外两人说不出话来。
      “这道魂魄似乎是被人封在她体内,应该是那魍流妖人所为,秋郎,你施展玄门神咒,看能否将那魂魄从她身体中驱离。”
      此事虽是匪夷所思,但顾秋痕也非常人,很快便压下疑惑,对慕清圣道:“你们将她扶起。”
      两人闻言便顾不得许多礼数,将卢夫人从扶起来,坐在床边上。
      顾秋痕静心凝神,手掐神诀,足踏罡斗,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顾秋痕手指轻点其双目,沛然道炁贯入全身。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忽见金光速现,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顾秋痕长吁一口气,大功告成了。
      “成功了?”任雨旸问完,忙用手扒开卢夫人的眼睛,却见黑线仍在,术法并未解除。
      “我只能驱除她体内的邪魂,却解不开她所中的术法。”顾秋痕道。他方才想用玄门正法破除邪术,但此术非比寻常,一番较量无果,恐怕非施术者不能解了。
      任雨旸叹了口气,与慕清圣一道将卢夫人再扶回了床上。
      “秋郎觉得何种方法能解开此术?”慕清圣问。
      “第一,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施术者,第二,武林中精通术法的高手大有人在,或许有人可解。”
      慕清圣无奈的笑了笑,道:“在我看来只是一种方法,你都做不到的事,对于别人我也不抱希望。”
      “术法虽然未解,但她往后不会再有疯癫之状。”顾秋痕没理会他多余的话,轻声道,“你作何打算,去玉山村吗?”
      “这...”慕清圣被顾秋痕给问住了,涪州的情况和想象中的一样复杂,恐怕应无私已经在筹备武林大会了,只等自己证实魍流与所有发生的事有关,春秋庭就可以挥师西南了。
      “慕兄弟要是去玉山村,我可以同行啊。”任雨旸道,“我去过一次,对那里的情况还算熟。”
      “呵呵呵...”慕清圣干笑了两声,“怎敢麻烦任堂主呢?”
      正好这个时候,解围的人来了。
      “哎呀,二位大侠,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卢大有人还没进门,就先把众人搞得一头雾水。
      “卢员外此话何意?”慕清圣问,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卢大有两步并做一步跑到顾秋痕身前,对他道:“我是真没想到两位和枚大官人的关系非常,顾大侠更是大官人的义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顾秋痕皱着眉问:“卢员外是从何处得知?”
      “刚刚枚大官人的使者来了,让我转交慕大侠一封信,还和我说了二位的身份,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二位,还望恕罪。”卢大有说完,拿出信件递给了慕清圣。
      慕清圣轻轻捏了捏信封,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他把信拆开来,里面果然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纸上也只有寥寥数语。
      “义父在信中说了些什么?”顾秋痕问。
      “无事,不过是对远行的晚辈叮嘱了几句。”慕清圣收起信,将它揣进怀里,“只是往后再去梧城可就吃不到馄饨了。”
      “嗯?”顾秋痕皱了下眉,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展眉笑道:“你风流处士想吃的东西,还愁吃不到?你只需往外说一句,第二天梧城周围可就摆满了馄饨摊。”
      “哈哈哈...”慕清圣听着顾秋痕的调侃,丝毫不恼,反而更加开心了,师弟皱眉虽也是绝色,但又怎比得了欢颜呢?
      两人心有灵犀,即便是醉中脑语,都能知其中真意,但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
      任雨旸此刻心中疑虑,他对那信中内容毫不在意,只是两人的身份越来越神秘,竟然和枚带价也有如此渊源。
      枚带价是何许人也?九州商会之首,可与春秋庭、慕容世家鼎足武林的人物。任雨旸越发怀疑应无私打发两人来西南的真实目的了。
      “任兄弟和仙子竟然与枚大官人还有这层关系,我真是没想到啊!”任雨旸笑道。
      “欸,关系是上辈人传下来的,做晚辈的只能是欣然接受,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往吧?”慕清圣问。
      任雨旸大笑了一声,道:“我是与你交朋友,又不是与你的关系背景交朋友,不管你是什么人,都是我任雨旸的好友。”
      慕清圣也是大笑一声,心道:想不到会有意外收获,真是不枉此行啊。
      交友是第一等的高兴事,顾秋痕自然也开心,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转过头对卢大有道:“卢员外,令正的病十分古怪,一时难以根治,我已经将她的疯癫之症治住,往后不会再有伤人之举,只是在我找出根治方法之前,她都会形如痴呆,不过性命暂时无虞。”
      卢大有原先是搞不清楚状况,现在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事,连声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父子二人对我卢家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拙荆的病不敢再劳烦公子了。”
      顾秋痕闻言皱了皱眉,不想再多说话。
      “你们几个好好照顾夫人!”卢大有厉声对那些奴婢叫道,转过来又笑道,“几位为拙荆的病劳神费力,卢某心中有愧,我已备好酒菜,望几位一定赏脸。”
      任雨旸不说话,只望向慕清圣与顾秋痕两人,他知道自己不是宴请的主角,再者他生于苦难,本就对这些商贾没什么好感,平时虽有交往,那也是因为白马山城灭后,会阳的大小事务需要他与卢大有在内的两位豪强做主,否则他们是老死不相往来。
      慕清圣见任雨旸不拿主意,自己也不好拿主意,他刚刚正好瞅见顾秋痕皱眉,这时万一说了句不合师弟心意的话,就那不好了。
      “卢员外的好意,顾秋痕心领了,但我尚有要事,不克多留,这便告辞了。”顾秋痕答的干脆,没等卢大有挽留,便往门外走了。
      “卢员外,告辞了。”慕清圣快步跟了上去。
      “老卢,改天我做东请你喝酒,二十年的女儿红,告辞了。”任雨旸也走了。
      卢大有向前追了两步,到门口的时候便不动,静静的看着三人离开,而后转过身去处理其他事。
      顾秋痕三人走的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前院。
      “卢员外竟然没追出来,这和他刚刚的殷情可不太相符。”慕清圣笑道。
      “卢员外终究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岂能不见颜色。”顾秋痕淡淡地道。
      慕清圣好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便不再搭话。
      三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回了醉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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