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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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要我帮你吗？”
“帮我？”她抬眼，露出一点不可思议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无人可以渡我。”
这些鬼，仗着自己多当了几日鬼便不把我放眼里，怎么说我也是地府体制内鬼员！我原本只想低调地享受一下，现在看来不得不暴露身份了。
我脸色凝重：“我本无意如此，现下却……唉，也罢，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上人间有公务在身，专为消你们的怨气，好让尔等早日投胎的！”
春香楼主笑得怜悯：“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还管得了我们？你自己看看，你选的凡人皮囊下是什么心肠！要是没了孟婆，这人间你待不了三日，保管给天师捉了去！”
她拂袖变了一面镜子，里面赫然是孟婆与庄谨之！
“你竟然偷窥！”
她撩了撩头发，满不在意：“得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别跟我说你不想看——”她作势要收回去：“不看白不看！”
一把抓住镜子手柄：“别别别啊！谁说我不看的！”我嘀嘀咕咕的：“好戏谁不想看啊——”
我以为的拍桌子骂人都没有，两人看起来还挺心平气和的，没意思。看到孟婆揭穿庄谨之和卫寥的交易，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刚开了口，小凤仙那暴脾气，一串话噼里啪啦爆豆子一样：“你可看好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是死心塌地了，保不准跟什么天师勾搭上，要将你收了去！还消什么怨气投什么胎？你可长点心吧！”
我半点不把这事放心上，慢悠悠地打完哈欠，才心满意足：“别生气嘛，气坏了多不值当。再说，他骗我，我知道啊——反正我也不在意，骗就骗呗，指不定谁骗谁呢！不过我倒真是没想到，感情庄府也是他编的。我就说，怎么大户人家的公子随随便便跑荒郊野岭去，身边连个随从都没的。啧，这小骗子！”
春香楼主问：“他骗你，你半点不生气吗？”
“气啊，怎么不气？我这不就没钱了吗！原想着能敲他一笔，谁知道人间的凡人都这么狡猾了？”
“就为这个？”
我古怪地瞅她一眼：“那还能为了什么？难不成我瞧上他美姿容，打算来段人鬼情未了，结果被骗财骗色绝望得要跳忘川河？”
小凤仙听得认真，眼看着就要认同地点头了，我赶紧一巴掌拍过去让她清醒清醒：“点个鬼的头啊你！虽然人鬼情未了的确是我鬼生宏愿，我也不至于见谁都来一段儿吧！我眼光高着呢——”
说着我就干了那碗酒酿，嗯，加了桂花蜜，味道不错！
可春香楼主满脸复杂地看着我，愣生生把我看得心虚。我，我说错什么了？
小凤仙嘴快：“你可真渣嘞！”
我回击：“你哪里学来的口音嘞？我哪里又渣嘞？”
“以俺的经验，庄姜妹妹肯定会渣嘞！”
春香楼主不耐烦地摔了袖子：“行嘞行嘞，别说嘞！嘞来嘞去可烦嘞！
“渣人那个比被渣的可好过多嘞！你看看她那样，要有本事渣人嘞，早十八年投胎嘞！”
小凤仙捂了嘴吃吃地笑，可一开口那点妩媚的味道就散了个干净：“是嘞是嘞，楼主说的是嘞——”
春香楼主虚点了点那镜子，便如烟一般散了。她和小凤仙一左一右朝软塌上靠过来，硬是挟住了我。软香温玉，软香温玉，软得跟水蛇似的，没骨头一般朝我身上贴，还轻飘飘往我耳朵眼儿里吹气。
“就是得妹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才享得住人间极乐呢——”
“庄姜妹妹，男人有什么好的，今天姐姐们就教教你，什么才是，
“快……”
“快活”的“活”字儿还没出口，包厢的门却“哐”地一声给人踹开了。我们仨齐齐抬头望向门口，那轻纱却被风吹得飘飘荡荡，模糊了来人的身影，就这样两方对峙。
安静，非常安静，安静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说话。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哎哟，天师大人——您都把人家弄疼了——”
是女子娇弱的呼痛声，五分娇，四分嗔，一分怪。
还是那名女子：“天师大人，您可打扰到我们客人了！您要真是这么性急，”她娇笑了两声：“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那被称为天师的男子终于开口，声音隐隐有些熟悉：“那不知这间房里是哪位客人？可否愿意割爱？”
我听这话就不爽，右手捏了春香楼主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把玩：“好大的口气。我听说春香楼是扬州城里最好的青楼，今日来寻个快活，没想到……这就是春香楼的待客之道吗，楼主？”我嗤了一声，尽力表达出我的轻蔑，拼命朝春香楼主使眼色，眨得我眼抽筋。
她接得再自然不过，攀上我的肩，明艳的红唇若即若离地徘徊在我耳旁：“都是丽娘的不是，扰了贵客的兴致，丽娘给客人赔罪可好——
“骊姬，将这位天师大人带下去，好生招待着，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她吐气弄得我耳朵直痒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戏没做完，又推不得她。
骊姬推推那人，声音甜得滴蜜：“还请天师大人随骊姬来，保管您满意——”
红脸白脸唱尽来，他却还不依不饶：“若我就要这间房，你待如何？”
我不禁皱眉，这究竟哪里来的疯狗？偷偷问春香楼主：“这人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打晕了找间屋子关起来，酒醒了叫他赔钱。我瞧着他现在也不清醒，敲他一笔也不错。”
语毕我又觉得不妥，虽说这逛青楼的天师十有八九是个招摇撞骗学艺不精的货色，放在鬼堆里，鬼身安全也不怎么保障得了。“……不行，我觉得还是让他把钱赔了赶紧走吧，搁个天师在隔壁我老觉得慎得慌……”
谁知道那天师虽然看着跟个招摇撞骗的一样，天师的耳聪目明学了个十成十。也没真打晕他啊，还较真得不行，立马急了眼。下手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含糊，“唰”地就把那点轻纱扯了下来。
我正和春香楼主咬着耳朵，想着怎么把他打发走，措手不及地就打了个照面。
哦嚯，卫寥。
我登时就僵住了，敢情还是熟人。小凤仙仿佛不会看气氛一样，不管不顾地朝我身上贴，要给我喂个葡萄。
所以现在就是，我还捏着春香楼主的下巴跟人咬耳朵，旁边小凤仙软绵绵倒过来，手指上还托着个水灵灵的葡萄。左拥右抱，摸着良心说，着实是太快活了些。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卫寥的表情活像家里丈夫出门偷吃被妻子捉奸在床一样，一脸复杂地看着我。而我莫名其妙成了那个被捉的奸，在他指责的眼神下说不出一个辩解的字来。
我当时心下就有些凉。卫寥看起来正正经经的，背地里在青楼还有相好？今儿恰好还被我点了？那这是小凤仙还是楼主啊？
小凤仙见我不接葡萄，自己接回去吃掉，朝他甩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打破了这一室凝滞：“天师大人可看够了？”
我钦佩地看了她一眼，这理直气壮的，肯定是小情侣闹别扭呢！今日她对我这么热情，怕是想让卫天师吃吃醋，巩固一下自个儿的地位。破案了！
这不就是“酷帅天师霸上我”的标准剧情吗！我在地府借了画皮鬼的话本精心研读了二十遍，绝对错不了！地府最畅销的话本，终于让我见着活的了！
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痴汉笑，只能在内心咬小手绢哭泣。嘤嘤嘤——画皮，我今天搞到真的了！
我偷偷用手肘捅了捅小凤仙，笑得暧昧，小小声道：“哎，姐妹，想不到啊你还有这一手，连天师都勾到手了——就是以后得小心啊，可别哪天被收走啦！”
小凤仙一脸莫名其妙：“庄姜妹妹说什么呢？你不介绍一下这位天师大人么？”
我捂着嘴呵呵笑，一手摆了摆：“哎呀装什么蒜呐，有个相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要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啦，我懂的懂的——”
她一脸忧愁地贴了下我的额头：“庄姜妹妹，可别傻笑了。你相好可是都来这里抓你的奸了！”
“什么我的相好？不是你的相好吗？”
“你可长点心吧，怎么会是我的相好？你瞧瞧，
“他可是一直，都盯着你呢——”
我这时才终于转头，真正地看见卫寥。
他的眼黑白分明，当中有一个我。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恰在此时，他伸出手，唤了一声：
“庄姜，过来——”
冷硬不带柔情。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