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风柳没骨寒》上弦三七星

9、第 9 章

　　只隔了一日，凤天吾便又来怜月楼请我出去陪他快活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和他竟就熟络了。初次见面时他的“人模狗样”可是没给我什么好印象的。当然，处的久了，人模狗样自然是不存在了，却也难改他是个不正经的人。今天没有付银子，报酬是带我见兄长。也好，真要付钱，怕不是还得给个朋友的优惠。
　　他把我带出后院，兄长摇着扇子站在不远处。今日他还是一身青衣，鎏金文竹，看起来是盛装来的。
　　“尘骨。”兄长笑得很温柔的喊我。我不知以何种语气作答便笑着回应，至少看起来有乖巧。
　　“好啦，人到齐了，出发吧。”凤天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牵出两匹马，“你要和我们谁一起骑马？”
　　他直直的看着我，兄长倒显得很无所谓。要怎么选……
　　“凤兄轻功很好，和他一起比较安全。”
　　“呃……啊，那就有劳凤公子带我一程了。”
　　“好说好说，来，上马了。”他熟练地将我抱起来放到马背上。接着他自己一个帅气的纵身跨上马背。兄长则优雅的多，兄长的马也是，一身干净的白鬃毛看起来温顺极了，不似凤天吾的红棕马，张狂地吐纳着鼻息，还不时的撅着蹄子。

　　我们去的还是城外的荷塘。刚到就看到老者坐在池边，身旁散满酒坛。
　　“昨天没来听故事啊。”老者先声制人。
　　凤天吾笑笑：“这不今天赶紧就来了。”
　　“带了新人来？”
　　他没有回头，大概是听到了多出来的脚步声。
　　“在下陆灵生，幸会。”
　　“陆灵生？陆府的小子？”
　　“阁下认识家父？”
　　“呵，不太熟。来了就去拿酒喝。”
　　兄长没动，凤天吾却一脸高兴跑到旁边坐下，拿起一坛。
　　“小姑娘今天可别再喝醉啦。”
　　“嗯？啊……”
　　兄长看着我，眉头凑了一下，大概是不喜欢姑娘家在外宿醉吧……
　　“我这的荷花酿可不随便拿出来，怎么还不想喝了？”老者这才回过头来看兄长，有着一闪而过的错愕，打量起他来。
　　久的连我都觉得不自然了他才将视线移开：“喝酒了，不喝酒来我这干嘛！赏花？”说罢还看了凤天吾一眼，仿佛是质问他没提前交待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来了就喝酒聊故事，是不是啊。说说你的风流韵事啊。”凤天吾已经一坛下肚，脸上却还不显酒晕，更无醉态。
　　“你小子今天是来我这一醉方休的啊！老头子我陪你。”
　　二者便开始举坛推盏，好不快活。没人再理我们。他们气氛进入之快真是令人没想到。
　　可这里，除了有酒，真真是个赏花的好地处。
　　“风间莲叶意田田，遮花迎日影翩跹……”兄长一推折扇，诗句脱口而出。不愧是个夏灯节会出门寻求作诗灵感的人。
　　“那边有个小舟，要不要去莲塘里看看？”
　　莲塘边上真的有个小小的舟船，该是老者用来采莲蓬什么的用处。这个老者性情甚是古怪，乱动他东西该是不好，本想劝兄长回去乖乖喝酒的好，他却已经撑篙，待我上去。罢了罢了，他们多半要喝到烂醉。

　　手触莲花，篙穿莲叶，真是个诗意满满的情景。兄长却没再作什么诗，反而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好久没见了，过得还好么？”
　　“嗯。”
　　“看起来凤兄没少找你呢。”
　　“也就一两次……”
　　“嗯。只是你们看起来很熟。”他撑两下篙，“在怜月楼也过得还好吧。”
　　“嗯。”
　　“没被什么人翻牌子吧。”
　　“嗯。”
　　“那就好……那就好。”
　　气氛不得不说，有几分冷。和兄长说话时，总是有些压力，很怕说错什么会被讨厌。兄长也不似凤天吾那般放肆，严谨的很。若真无交集，潜心赏景，现下也不至尴尬。而眼下我们都觉到气愤的微妙，实在令人想掉头上岸，狂饮一坛好酒。

　　“你和那陆家小子关系不错?”
　　“嗯，我最好的兄弟。”
　　老者扔掉手里的空坛：“那他的事你了解多少？”
　　凤天吾愣了片刻，大概是在思考，“不多，我们并非从小认识，只是兴趣相投。”
　　“那怜月楼呢？”
　　“轮到你讲故事，可不是我来回答问题的。”
　　老者一把夺过凤天吾手里的酒坛：“那你就不要喝了，给我滚回城里去。”
　　“再一口，再一口！”凤天吾又给夺回来，赶紧向嘴里猛灌一口。“你先说故事，我再告诉你我了解多少怜月楼的事？”
　　老者再次一把夺过酒坛，这次他直接将其倒置，半坛美酒尽数洒地献佛。“回城吧，没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