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风柳没骨寒》上弦三七星

8、第 8 章

　　“这件事不要和陆兄说。”
　　“嗯……”
　　原来根本不是我臆想的感情不和，恰是感情好，才只字不提，无法面对？我本不该多管闲事，也不必多管闲事，和他就是五锭银子的交易。但，若是我不管，就没有人会来排解了吧。
　　“你带我出来是来解路上烦闷的，还未回怜月楼，五锭银子还生效。”
　　他诧异的看着我，忽的笑开了：“五锭银子，哈哈哈哈。还生效？有些事你以为不生效了你就可以不做了？看来你们行业的道理你没有好好了解啊。”
　　我实在不知道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我们行业的道理……拿钱做事，我一直遵守的很到位。
　　“你说你非要算的话，算作是最后一类。”
　　“嗯？嗯。”
　　“那如果你不是生来就在怜月楼，而是在陆府，过着优渥的生活，你还会是最后一类么？”
　　“我说了，不知道。我没生在陆府，我也不知道我会怎样选择。但是思考这个是没有意义的。我觉得自己是个自带烟花骨子的人……”
　　“嗯嗯……自带烟花骨子……初见那晚你的确显得很有欲望。也让我很有欲望。”
　　那五锭银子只是买了个曲儿，这五锭银子……
　　“你和兄长……”
　　“陆兄还好吧？”
　　“他没有和我联系过。”
　　“竟不管自己的亲妹妹么？还真是沉默如他。”
　　“你是因为苏家小姐不和兄长联系的？”
　　他挠挠头，带点局促：“毕竟我撮合来着，本来小染这丫头该我轮着的，虽说陆兄不喜欢她，可……”
　　“你打算一直就断了联系？”
　　“在我想开之前大概是。”
　　想开之前，何是想开，何时想开呢？
　　“我还可以怎么开导你么？”
　　“哈哈，你不必开导我什么，只说你想说的就好。能不能想开，得我自己造化。”
　　看他表情，该是情绪好了很多，不正经的样子也渐渐回来了。
　　“你要不要和她谈谈，也许会开阔些？”
　　“苏染？”
　　“嗯。”
　　“见她的机会不多。若真是见了，我也谈不出什么吧。是去质问，还是劝她从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是真的坐下来，两个人，喝着酒，谈谈为什么她在怜月楼，谈谈她为什么要在怜月楼？还有为什么她喜欢陆兄还不从良？”
　　最后一点，才是我们一直不肯说出的，最大的心结。若说服不了这心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服自己的。
　　“破晓了，回去吧。”
　　天边破了光，太阳还没露头，天空还是蒙蒙的，真早啊。
　　“会看见日出么？”
　　“怎么，想看日出？”
　　“第一次起的这般早，平时没见过……”
　　“桥外小亭。”
　　“嗯？”
　　“去那里看日出吧。”他伸手过来，“看完再回去。”
　　“不用特意看的。”
　　“既然想看，就看个最美的。路上可看不出什么日出的壮观，只会沐浴最早的阳光而已。”
　　我便点点头。
　　他就拉过我的手，顺势将我牵入怀里：“这次咱们换个飞法。”他满脸的高兴，勾过我的肩膀，将我箍在身侧。
　　“这样或许能体会到轻功的感觉。”说罢便飞跃窗口。
　　外面还有未散开的雾气，薄薄的，扑在脸上湿湿的。相比于被横抱着，这次这姿势的确更能感受到飞翔的快感。相对的，也觉得更没有安全感。仿佛一只悬在空中，得不到栖地的困鸟。
　　我们停在小亭的飞檐上，太阳刚好探出脑袋，河面映的粼光闪闪，火红火红的。它爬的很快，肉眼可见的很快就跳出了河面，整个，浑圆的挂在天上。此刻的它还没有那么张扬的光圈，只是一个红彤彤的圆球，格外的温柔。
　　“我说。至少先和兄长好好的啊。苏小姐的事，可以慢慢来的。时间可以给很多事答案。久了就可以被原谅。”
　　“时间只是让我们把很多在意的事给忘了，并没有真的释怀过。”
　　“终究还是变得不在意了。是吧？”
　　他看着太阳，温柔的晨光钻进他的瞳孔里，折出柔和的光圈。“那就先和陆兄谈谈，不然时间会让他也变得不重要的。”
　　注意到我在盯着他看，他便偏头看过来，盈满笑意；“他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