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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思想频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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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抬头，立刻对上白起居高临下的双眼。
她玉唇微张，一时无言。
昨天才见过的人，今天又碰巧遇见。
她手掌紧紧扣在楼梯的扶手上。
白起缓缓走下来，又淡淡地瞧了一眼她身边的的男人。
她身边的严安认出了白起，再次确认后，也变得拘束起来，不晓得这等尊贵的人为何要与他们搭话。但严安多少见过大场面，马上冷静下来：“二位长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韩野道：“先生不必紧张，我们白少昨日在月宫，对这位小姐的表演印象十分深刻。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遇到。”
严安听他的话，立马明白其中的意思。
原来是瞧上她的。
这种事情，严安见得太多。之前他在捧琼莲的期间，也有很多权贵邀她喝茶、参加晚宴。
几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头上，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马上躲起来。
她清楚得很，以白起的地位，她不能太过无礼。
“谢谢白少赏识，小女子唱的不好，让您见笑了。”女人低头说。
她的话虽然周全，却让白起接不下去，只觉得心间多了燥热，又被他压制下去。
她还是假装未见过他。
白起轻咳一声，引得她又抬眸看了他一眼。烟波似的双眸，比在夜里看时多了些温情。她唇瓣微微嘟着，一张鹅蛋脸丰润至极，如软玉透亮，捏一下就能捏出水来。
女人感受到白起的不友善。
她始终对他态度冷漠，他或许已经怀恨在心。
大字报上曾评论他是个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她不希望现在引发什么事端，况且严先生还在一旁，于是想找个借口带着严先生赶快走，却听见严安说：“久仰白少大名，严某斗胆问一句，白少……您喜爱新式歌曲？”
白起点头，目光像风似有似无地飘落在她身上。
又飘走。
“家母原来留洋求学，很喜欢听，我是受家母影响。”
严安组织了一下语言：“她一直在茗华歌舞班，是我亲自带出来的，能让白少印象深刻，是严某的荣幸。接下来的日子，她也会代替琼小姐在月宫演出。白少若有兴致，便来月宫多为她捧捧场。”
白起并未立即回答，这也在严安的意料之中。
“严某还有一事麻烦白少。”
“说吧。”
“她初生牛犊，未曾有过艺名，既然白少赏识，不如送她艺名吧？”严安说得恭敬。这个理由名正言顺，他这般身份的人，为了保留好形象，不会冷酷拒绝。
女子转头望着严安。
她只盼着白起不应许，这样她好快点离开。
她并不畏惧白起的气场。
只是……脑中缠绕着理不开的线。
白起像是察觉她心底的秘密，偏不如她所愿。
沉默片刻，他开口说道：“这位小姐声音如金笛沁入人心，而且富有变化，让我想到城里的银杏树，春夏秋冬各有风采。尤其是在秋日，叶子漱漱而下，相互交叠，人们踩过，会发出一种悦耳的清脆，让人心情甚佳……那不如叫 ‘银杏’吧。”
严安思考一会儿点点头，语气意味深长：“春夏碧连天，秋后呈金黄，正如她不循规蹈矩的嗓音。好名字。”
白起瞧她，她又忙不迭低下头。
严安拽了一下女人的手臂：“还不谢过白少。”
她静静回答：“谢过白少。”
并没有笑容。
白起对严安说：“两位去哪里，我让韩副官送你们。”
“啊，没关系的，两位长官要事在身，不用送我们。”
白起没有要再逗留的意思，先迈开步子下了楼梯：“韩副官，替我送送他们。”
“是，白少。”
直到她与严安在医院门口叫上黄包车，韩野才回到白起的车子前。刚才，他“抖机灵”叫住那女人，是希望白少能有机会多与她说上两句话。可是……效果并不理想。他心里明白，白少定是要数落他两句的。
然而白少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开车回去。
另一边，严安与她一路坐着黄包车回到排练室。
上楼梯前，他说：“如果可以，不要与那种人扯上关系。”
女子不解，让白起赐名的是他，叫自己不要接近白起的人也是他。
严安清楚她在疑惑什么。他是要让歌舞班活下去的人，在一些时候需要违背良心做事，却并不希望让自己带出来的人依靠男人，从他们身上捞好处。
况且，还是她。
“今日让他送你艺名，是让他记得你，以后，你也能借着他的势力走得顺遂些。只是，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跟这种人有太过密切的交往，只会把自己推向火坑。”严安眼神有些深邃，他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对她说：“你先上去吧。”
她应了严安，手指攥着灰色布裙子。
一切……都太迟了。
接下来的一周，她都兢兢业业地排练。这些天她没有碰见白起，她觉得庆幸，因为她能有更多的空间想明白一些事情。
这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好处，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完成某项事业，都要用等价的付出，甚至牺牲去交换。
她相信上天是在眷顾她，若没有这一系列“巧合”，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并不会注意到自己。
倘若要接近那个男人，她不能一直用这样“不讨喜”的脸面对他。
适当的微笑与适度的关心，在某些时刻表现出不经意的机敏和幽默感。对于她来讲，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只要，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她，就可以了。
两年前，不管是谁见了她，都渴望去靠近和了解。
她暗暗下了决心。
思想的频率被传播到宇宙之中，有什么已经在悄然转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