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白府昔事》白起X你》夙里熳

18、净天

　　直觉告诉女人，来者不善。

　　这脚步声与佣人不同，它属于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带着强劲的风。喝过的酒此不能温暖她的血液，手脚钻心的冷，她下意识地用窗帘裹住自己的身子，听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心脏撞击着胸口，快把那里震破了。

　　如果真的被他发现……

　　没有人教过她，行动之前应该给自己准备另一个方案，也没有教过她在绝境中如何自救。

　　她从未想过为自己留后路。

　　不抱着赌一把的拼劲儿，她永远只能缩在狭小的壳中。

　　她并不盼望在“净天”谋得一席之地，她只想让自己尽快解脱。耽误得越久，她越可能被自己的理智说服——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门外的男人手覆于门上，见里面黑漆漆的，犹豫了片刻。

　　吊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刚要推门，一只修长的手搭在白起的肩头，浓烈的玫瑰香扑鼻而来。

　　“白少，今天你是主角，缺席太久可不妥当。”

　　“温小姐。”一见是她，白起含蓄一笑，手也从离开了那扇门。

　　这个动作被温彤看在眼中，她又上前搂住白起的胳膊，对男人狐媚地笑着，尽显风情：“都开始跳交际舞了，若不是白少跳第一支舞，大家就没有兴致了。白少你的女伴呢？”

　　白起答道：“她喝得有点多了，在房间休息。”

　　温彤又拉了白起一把，笑得更加灿烂，是个男人都不忍心拒绝她。

　　“不如白少陪我共舞一曲吧，白少的女伴这么大度，不会计较我们的过去吧？”温彤引着白起往楼梯口走。

　　白起又侧眼望了望书房，门死死扣着，里面一丝动静都没有，最终应了温彤，与她下楼。

　　又恢复了寂静。女人赶紧找到印章，张嘴呵了呵气，重重盖在文件上。她再三确认门口没人才走出去，又回到白起的房间，看到镜子里反射着那张惨淡的脸，真是有够狼狈。

　　可她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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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佣人开始打扫。白起负责送走重要的宾客，回到房间，看她果真拿了一本书，倚在床上读着。见他进来，女人起身走到他身边，笑着：“要不要给你拿点解酒汤来？”

　　“没关系，这点酒难不倒我。”

　　白起说今晚要处理公务，等会儿让司机送她回去。白起话至此，女人倒是松了口气，她方才也在思忖着如何离开。若是在这里过夜，她可能整晚又合不上眼。

　　“之前你好像也睡不好的样子，大概是认床吧？”白起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椅子上，又去洗浴室洗了把脸：“车已经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出发。”

　　不晓得为什么，今天格外的冷，就算坐在车里，女人也能感到那寒气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贪恋地侵蚀着她。她依旧让司机停在路口的位置，然后独自走到楼下，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着，女人扶着楼梯慢慢走。

　　“谁？”她警觉地打开白家佣人给她的手电筒，直直对着靠在扶手边的黑色影子。那个影子巨大，仿佛能够吞噬她，女人死死抓住扶手，尽量让自己冷静。

　　是个女人。

　　温彤？

　　“我以为你今晚还要在那个男人家过夜呢。”

　　女人心抽紧：“温小姐，你怎么会……？”

　　“我知道你有问题想问。”

　　她们在楼梯上“对峙”着，温彤居高临下，缓缓走下来，她的高跟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女人听来，就像是某种倒计时一般，让人产生莫名的紧迫感。

　　声音戛然而止。

　　女人握紧手电筒，手心里已经有了汗。她不知道温彤值不值得信任，因为从一开始，温彤就对她表现出了不轻的“敌意”，虽然未曾刻意刁难。

　　她以为是与白起有关。

　　从始至终她都在“孤军奋战”，这种感觉……的确太疲惫了。当吴绪磊的尸体暴露在射击场上的时候，她有一种预感，她的“尽头”也在悄然靠近，在远处冲她“善意地”招手。告诉她：过来吧，没关系，到了这里就没有痛苦了。

　　所以……如果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她大抵会毫不犹豫地抓住。

　　半晌，她才定了定神问：“温小姐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我在他的书房？”

　　温彤穿着紫色的貂皮大衣，浓郁的口红在幽暗中依旧荧光闪闪。温彤看着女人，心中泛起一丝怜悯。这种情绪是由衷的，没有虚假。

　　温彤叹气：“印章盖好了？给我吧。吴绪磊本该是中间人，他死了，所以组织派我来。”

　　“你——！”女人哑然，瞪大了眼睛。

　　所以……温彤那个时候才会出现白起书房的门口，拦住了他！

　　尽管女人在白起的书房里已经猜出几分，可是温彤的亲口证实仍然令她震惊。那么……从马场、月宫，再到之后百货商场的相遇……都是有意而为之的吗？

　　“净天……让你来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