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山珍海味 ...
-
“净天……让你来监视我？”
“错了。”温彤斩钉截铁，语气冰冷起来，她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她们本不应该攀谈的，“净天”提醒过她，她只要向这个女人索要到盖好印章的文件即可。可是……同身为女性，温彤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投射。
至少，这个女人应当知道……她在为了什么而“送死”。
“你知道你手上的文件对‘净天’的意义吗？”温彤问。
女人思考片刻，说：“蔚信程将军手下的军队……需要得到白家盖过军印的批文后，才能调兵编入白军之下。这足足二十多万人马，要从阮州来到恋语城，全靠一张批文。”
“没错。”温彤点点头，目光锐利起来：“而你手上的这张盖了真印章的‘假批文’，能让这二十万人马再回到阮州。”
女人似懂非懂：“这份批文确实写的是让蔚将军的兵马继续留在阮州，可是…… ‘净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据我所知，真批文会在明天晚上由白起的手下亲自骑马送到蔚信程手中……而净天……会派人在中途暗杀他，以冒牌的手下把假批文送给蔚信程。净天决定……三日后……”
“决定什么？”她渴望从温彤的嘴中得到答案。
温彤一字一句，尽量压低了声线：“剿灭白家。”
有一根铁棒从女人的身后袭来，重重打在她的脑袋上，一片嗡鸣。
“所以你现在明白，不让这二十万兵马调回恋语城有多重要了吗？净天要与白家拼军力是无法获胜的，在不开战的情况下削弱他们的兵力、没有援手，拟 ‘假批文’最适合。”温彤继续说：“阮州一战之后，白起没有把分散在四处的兵马召集回来。通过 ‘净天’的暗中调查，城内白起能调动的人马不过一万，三日后的突袭，以净天的能力，尚可压制一万人。”
女人心脏一沉，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那……需要我做什么？”
温彤目光撇开，不太忍心看女人的表情。她从外套里掏出一个袋子，那袋子沉甸甸的，女人接过去，从轮廓已经判断出是什么。
“我嫉妒你，也同情你。”
“什么？”
“组织在白起身边安插过不少女人，而白起他心理防线过高，只有我与他最亲近……不过后来组织察觉白起对我没上过什么心思……所以又安排你出现在他面前。”温彤颔首，又恢复了那个大小姐的高傲姿态：“我嫉妒你，我们同为女人，那个男人竟然选择了你。而同情你……”
她哽咽。
“你所做的的这些事情，本应该是我来完成的。而现在……你可能……要代替我去死。”温彤摇摇头：“我无法违背组织的命令。”
原来……还有人念着她有一条可贵的生命。
她大概明白了，那天在百货商场遇见温彤，她为什么会那样礼待她，给她与凌雨优惠。
女人忽地笑了，把藏在衣服里的文件递给温彤：“温小姐……我以前错怪了你，以为你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我当初接下这个任务，是义无反顾的，我对生没有留恋，想必你也听说过我的传闻。”温彤小心翼翼地拿过文件，这张纸仿佛承载了女人生命的重量。她问：“那你呢？”
女人被温彤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那天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给你的艺名，就是为了确认你没爱上他，做这种事情，你知道的……心软会害死你。可是……今天你在白起身边的神情，让我以为你对他动了心。”温彤见她不回答，摆摆手，路过女人，楼道里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她的声音飘上来：“净天永远都会有备选方案，你只是其中一个棋子，我们都是……他们不会认为牺牲了你，会有什么损失……”
** *** *** **
“今天怎么有兴致邀请我来吃饭？”
白起踏进女人的房间，与上次见到的一样，屋子里干净而舒适，还有她身上令人迷恋的味道。女人请他进来，接过他的外套和手中的红酒。
“白少为我摆宴，我自然要回礼。”就算是在自家中见面，她也穿上了一身精致的裙装，化了淡妆，显得面色红润，精气神不错。
白起点点头，她的主动邀约让他感到愉悦，以至于比约好的时间提前到了一个小时。白起觉得这时候就上去有些不妥，他让韩野开车回去，在她楼下走来走去，没过几分钟就得看一次手表，盼着时间过得再快一点。
房东大姨出来倒垃圾，见他身姿飒爽，气度不凡的样子，于是问：“是上次给那位小姐打电话的先生吧？真是有好久不见了，有两年多了吧？那位小姐一大早就去早市买了好多菜回来，先生今天可有口福了。”
白起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望着房东大姨。她凑近又把男人仔细打量了个遍，做出懊恼的表情：“看我这年龄大了，眼神不好。真不好意思，我以为您是那小姐两年前交往的那位先生呢。这么一看，先生您的气质更出众。”
白起并不生气，只是问：“那……你说的那个男人……？”
房东阿姨思索，从自己的记忆里寻摸着，嘀咕起来：“倒也真是奇怪，突然一下就见不到了，这两年再也没来过。”
白起还记得她说着“他已经死了”的表情……
她在竭力掩盖自己的悲怆。
厨房里，女人系着围裙，正在切姜丝，炉灶上的锅冒着花白的蒸汽。
白起身子探进来：“做什么好吃的？”
她回眸，一缕头发正好落在她的脸颊上，白起走过去，帮女人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开。她微淡的眸子里映着白起硬挺的脸部轮廓，微笑道：“随便做做，不好吃可别怪我。”
锅里的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有隐隐的鲜香气飘出来，霸占了整个厨房。
白起揪了一下她的鼻尖：“不好吃的话……还可以吃你。”
女人用左腿拱了一下白起，他没躲，环着女人的腰笑看着她。
她又说：“你快出去，一会儿要弄到一身味儿就不好了。”
通过她的观察，平时白起喜好清淡的食物，于是今天做的菜品也是典型的江南口味，清蒸鱼、桂花莲藕、西湖牛肉羹、荷塘小炒……色香味俱全。白起开了红酒，两人碰杯，然后他一动筷子就停不下来了，连连赞叹她的厨艺。
没过多久，几盘菜就见底了。
女人是第一次见白起吃这么多，说：“以前也没见白少饭量这么大。”
“山珍海味吃腻了，还是家里的饭更有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