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白府昔事》白起X你》夙里熳

17、来者不善

　　两天后。白府。

　　平时，夜里的白府是肃穆与庄重的。

　　然而今天，白府内难得一片人群的欢声笑语，稍微熟知白起喜好的人，都知道他不爱在府中摆宴。

　　今日设宴，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白起找了城里出名的戏班子在院子里唱戏，又在客厅的侧方里摆麻将桌供人玩乐。既然是为了女人，大家自然好奇那个女人的样子。她一直待在白起身边，彬彬有礼。贵人之间的礼节她不懂，只能跟着白起尽量保持笑容。

　　她看到了跟几位富贵太太打麻将的温彤，她对这种大场面一点也不怯场，自得其乐。温彤见了女人，简单示意打了招呼，自己继续打牌。

　　温彤仿佛已经把她与白起的关系忘得干净，就连白起也是一副与温彤不曾相识的态度。

　　这难道就是权贵们的恋爱方式吗？

　　短暂的相聚，永恒的遗忘。

　　女人没有功夫去多想，她还有要事在身。

　　那信封里写明了自己的任务，期限为一周。

　　把任务传达给她的吴绪磊已经死了，可是她还得继续做完自己的“工作”。听白起上次提起，白家的军印应是放在了他的书房里。她平时是没有太多机会来白府的，就算是来，她也很少能有机会落单。况且白府经常有佣人到处走动，她觉得今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大部分佣人为了招待宾客，都被集中在了楼下。

　　今天敬白起酒的人格外多，他都一一应了，甚至还为女人挡了几杯。

　　虽然对外称是为她摆宴，但女人知道，白起是在为两日前射击场的那件事“庆祝”。

　　她相信以韩野的侦查能力，已经调查到吴绪磊属于“净天”的中层，不然小身份不会在暴乱那天担任“射杀”白起一职。把吴绪磊亲手了结后欢天喜地地摆酒席，是在对“净天”示威。

　　她与“净天”当面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为了不走漏组织的风声，净天与她的联系都通过牵线。吴绪磊是她见过几次的人，每次都在留下任务后匆匆离开，绝不逗留。只有在一年前，她决定加入“净天”的时候，才有机会参加了一次会议，而不论是去的路上，或是回来，她都被蒙上了面罩，为的是不能记录沿途路线。

　　与她谈话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她不知道这位女性在组织里的地位，不过她猜测这位女性在组织内有一定的话语权。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加入了净天，就意味着今后她有了“同盟”、“伙伴”。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这一年里，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还是照常去歌舞班，做那个大家所熟悉的她。一年的时光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她险些都要忘记自己的“职责”。可是不久前，她再次被“净天”召唤去谈话。

　　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正式改变了。

　　女人故意喝得有些急，她一喝急就容易上脸，白起察觉她走路略微摇晃，附在她耳边，柔声说：“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应付就好。”

　　她应了白起，独自走上二楼，佣人看见她就把她带入白起的房间。

　　“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

　　女人试探性地问：“白少的书房……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想找本书看看。”

　　佣人笑着说：“白少的书房就在二楼上来右边的拐角处，门上一盏吊灯，很容易辨认。门没有锁，小姐您去就是。不过那房间今天电灯泡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我这里有个手电筒，小姐您拿着，找书方便。我再让后厨熬点解酒的汤给您拿来吧。”

　　她点点头，接过那只小型手电筒，说：“那就麻烦你了。”

　　女人在屋中待了几分钟，又悄悄打开门，宴会的吵闹声到了二层就被削弱了一些，可她还是能听出沸腾中的阴霾。

　　这样的“盛况”，又能持续多久？

　　她按照佣人的指示走着，白起的书房上方的确有一盏吊灯，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吱呀——”她迈进屋子，一股书香气迎面扑来。打开手电筒，一小束光亮可以为她展现一个屋子的轮廓，女人合上门，敛住呼吸走进去，手电筒一直照着地面。

　　她不知从哪里下手，只是凭感觉先往房间正中央的书桌走去，毕竟桌子两侧的抽屉是最可能放置印章的地方。不过打开了书桌全部的抽屉，并没有发现印章。难道那日盖完批文后，印章并没有送回来吗？女人要起身，却听见门口有人交谈，她又蹲下去，连忙把手电筒关上。

　　书柜里的书好似长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白起所“拥有”、“读过”的书，它们都染上了那个男人的脾性，在黑暗里有恃无恐地盯着她。

　　女人仔细辨认，走过去的两个人应该只是佣人。

　　脚步声与交谈声远离了书房。

　　如果不是在书桌的抽屉里，那会是哪里？

　　楼下，白起与几个与父亲相好的长辈聊天，他们从未见过白起在如此大的公开场合带过某个女伴，自然明白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于是打探着“什么时候办喜事”，被白起一笑带过。

　　他担心那女人，找了借口失陪一会儿。

　　月圆之夜，他的酒意被风吹醒半分，走上楼梯处，正好遇见给女人端解酒汤的佣人。

　　“白少。”她微微欠身：“这是给小姐送过去的解酒汤。”

　　白起点头，佣人跟在他身后。等到了房间，不见其人，佣人又说：“刚才小姐说想借白少的书看一看，想必是在书房了，我给您去唤。”

　　白起说不用了，让佣人留下解酒汤，他自己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女人打开书柜的柜门，一层一层寻找着。她在书柜最上层的最右侧发现一个类似印章的物品，幽幽光芒扫过去，女人更加笃定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她小心拿下来，用手电筒照亮它的底部，一个凌然霸气的“白”字刻于上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嘴巴叼着手电筒，手伸入自己的礼服，又伸入贴身的内衣，抽出那张折叠好的文件。摊开，女人把文件的右下方搭在手掌之上。

　　只要在空白处盖上……

　　脚步声！

　　她的手一抖，军印掉落，滚到不知名的方向。

　　来不及关上柜门，她也没有去捡印章，而是一退再退，连忙躲到窗帘后。

　　直觉告诉女人，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