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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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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刘的胆小男人慌忙地摇头，眼珠子在那不大的眼眶内逃窜着：“没有！没有了！”
“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组织的地点？在哪里秘密策划行动？”韩野的嗓门又提高几分，吓得他头几乎要埋在地上。姓刘的男人知道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妻儿，早就听说白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他从来不“养虎为患”，只要是沾上边的人，都逃不出死路一条。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请长官们相信我，我只是帮他们……帮他们安置了炸弹而已……”
韩野双手背后，又走到冷静的男人面前，对着姓刘的男人道：“那这位吴绪磊，刘先生是认识的吧？”
一提到“吴绪磊”，女人的背脊僵直。
姓刘的男人默不作声，瞥了一眼身边的“吴绪磊”，不知他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能镇定如此。
“是。”
“难道他就没有告诉你，‘净天’组织别的事情？”
当韩野说出“净天”这个名字，女人的心里又打起鼓来，“咚咚咚咚”的，从缓慢到急切。好在白起与韩野都是背对着她，没有人注意到她此刻的不安。
清爽的秋风吹过，射击场上的微黄的草相互摩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长官们，你们尽管拿走我的命，请放过我的家人……我的母亲……”
“废物！”吴绪磊咒骂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姓刘的男人一眼。
这句话倒是招来白起的冷笑。
“吴先生果然是英雄豪杰，枪法也不一般。那天城内暴乱你趁机拿枪射杀我，这份勇气，白起佩服。我竟然不知道，两年里，‘净天’居然可以收买这么多的走狗为他们做事，可见他们对我的执念实在是深。”
吴绪磊咬牙切齿：“你以为自己能掌控这片江山吗？白起，当年你的绝情，注定今后四面楚歌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就算不是‘净天’，也注定会有别人要你的命。”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过太多类似的话，白起并的脸上没有波动。他对眼下的两个男人说：“给你们一个选择。把你们知道的所有讲出来，包括‘净天’下一步的计划，可以免除你们一死。”
显然，姓刘的男人真的想说出些什么来，可他偏偏什么也不知道。“净天”对于组织内部的信息把守很严苛，他不曾探听到什么。而吴绪磊，他又看向站在后方的女人，似乎是在告诉她：按照之前的命令行事。
他见女人冲他轻微点头。
吴绪磊表现出一股决然：“真希望白凛那个老东西瞧瞧，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把他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的。”
“侮辱我可以，但不准侮辱我的父亲！”白起眼睛里蹦出火焰。
吴绪磊大笑了两声，好似山间的野狼咆哮，根本不把白起的话放在眼里。那是不怕死的人所拥有的狂妄！他那种恨不得现在就被白起解决掉的态度，令白起更加愤怒。因为他在挑衅——别想再从他这里得到半分“净天”的消息！
“放心吧，就算不是我，我们‘净天’必定会杀了你。”
“等我将你们都送到地府的那天，你们可以重温今天的愿望。”白起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这时，姓刘的男人又开始叫喊：“长官！长官！我的孩子！妻子……能不能放过他们……求求你……”
白起走到惊魂未定的女人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又命令韩野捂住了她的耳朵。
那男人的惨叫似乎变小了，又似乎变大了。
她已经在射击练习中逐渐习惯枪声的震动，可是这两枪的声音比她听到的任何一回都大，仿佛能让不远处山体崩裂。
不如说，是让她心脏里最坚固的地方崩裂了。
“死亡”原来离她这么近。
她颤了颤，闭上了眼睛。枪声的回音犹如被拉到极限后松开的弓弦，在她的身上劈落。
白起解决完那两个人，把手枪递给韩野，来到她身后，像是在呵护一只受伤的小鸟一般，轻抚着她残破但依旧美丽的羽毛。
“抱歉，让你看这种事。已经结束了……”
她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冷汗却一直流个不停。她终于见识到了白起的“真面目”。这个残忍、无情的人，曾经用温柔的话语和亲密的肢体语言“占有”了他。不过那只是他一张丑恶的皮，皮揭下来，他的“原形”比她见过的任何惨烈景象都还要慑人。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去看那两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她怕自己一看，就是在给自己定了死期。
“怎么哭了？”白起发现她脸上两行清泪，手指轻轻抹去她的眼泪，牵起女人的手说：“我们回去。”
回到白府，白起向韩野交代了几件事。第一，继续调查净天。第二，把允许蔚信程军队编入白军下的批文尽快拟好。
“白少，批文已经拟好。还没来得及给您过目。”韩野把一个档案袋交到白起手上。
白起仔细查阅，说：“军印在我书房，你去拿来。”
女人见韩野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印章与一盒印泥回来，白起在文件上改下军印，字体鲜红的轮廓彰显着这个姓氏的权威与野心。白起把文件交给韩野，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白少。”
那一夜，当白起与她纠缠在床齤上的时候，她不晓得自己是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的。他陌生又熟悉的体温、覆盖在她胸口上的大手，再一次给她惊悚而不可抗拒的体验。
凌乱的发丝，他为她拨开，她清明的眉眼露出来，眼角含着泪光。
窗外的风浓重起来，然后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它们在黑夜里坠入黑色的土地，等待着一切消亡殆尽。
